弘普道:“汗玛法先告诫了众位堂叔伯们约束各自管辖的属下人等,说太子堂伯的手下犯事儿后都不曾宽宥,别的堂叔伯们的手下自也一样。还说大堂伯身边的几个太监、侍卫妄探消息,恃qiáng无忌,大堂伯手下的人因杀人等罪充配流放的不少,让大堂伯宜速行更改。”
又拿起那叠纸念道:“汗玛法说大堂伯前次说的‘嗣后同心合意在皇父膝下安然度日’不是善语,因为大堂伯先前的斑斑劣迹太多,这般和好之言出之其口难让人相信,总不能堂叔伯们其中有人行非礼事,大家也要同心合意的。嘿嘿。阿玛,汗玛法这说的‘有人’是暗指八堂叔吧。”
雅尔哈齐头也没抬:“应该是。”
弘普接着道:“汗玛法让堂叔伯们安份度日,嗯,汗玛法骂八堂叔了,说他查太子奶公凌普的家产不对。凌普贪婪巨富,众所周知,八堂叔所查未尽,八堂叔这是欺君罔上,是妄博虚名。”
顿了顿,念道:“‘凡朕所宽宥,及所施恩泽处,俱归功于己,人皆称之。’阿玛,汗玛法现在才知道八堂叔把他施予下面人的恩惠归功于已吗?”
雅尔哈齐还未答话,被玉儿在胳膊上拍了一下:“你没个完了,孩子还小,笑这半天,累坏了,不许再玩儿了。”
雅尔哈齐看看躺在炕上呵呵直乐的两个小儿子,又看看一边捂嘴偷笑的女儿:“容容?”
惠容放下手:“阿玛,我什么也没做。”
雅尔哈齐无奈:“不是你给你额娘使眼色的?”
惠容把小弟弟抱了一个起来:“阿玛,你以前欺负二弟三弟,现在欺负四弟五弟,阿玛,你是大人呢。”
弘芝弘英一对眼:“阿玛,你现在有小弟弟欺负了,以后能不能别欺负我们俩了?”
雅尔哈齐反驳道:“阿玛这是和你们的小弟弟玩儿,不是欺负。平日也没欺负你们,阿玛那是锻炼你们。”
惠容给小弟弟擦gān净口水:“你看小弟弟口水流得到处都是了,你也不停手。”
雅尔哈齐不以为然:“你们小时候都流口水,反正又不会流gān,没事儿。”
玉儿伸手拈起雅尔哈齐腰间的一小块儿皮转了三百六十度,痛得雅尔哈齐打了个哆嗦,直抽冷气,这一手,太狠了。
委屈地回头:“媳妇儿,青了!肯定青了!”
玉儿恨道:“口水流gān?嗯?”
雅尔哈齐陪笑道:“失言,完全是失言。这俩小崽子还吃奶呢,这流了口水还得从你身上找补回来哈,我以后注意不让他们流口水。”
玉儿哼一声,放开手,继续低头绣绣品,“你在前面拦着弘吉弘宝,别让他们扑我,扑到针上就坏了。”
雅尔哈齐一手揉着被欺凌过的腰,一边赶紧点头:“放心,不会放他们过去的,你夫君我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俩小子想冲过去骚扰我媳妇,没门儿。”
玉儿抿嘴一笑,“普儿,还有吗?”
弘普摇头:“没了。额娘,你说八堂叔有没有被打击到?”
玉儿想了想:“应该,有点儿吧。”
☆、300对抗
八阿哥回府后直接进了书房,着秦道然上酒。
秦道然打了个哆嗦,不敢多话,转身退了下去。
秦道然着人把酒送进了书房,转身找了跟着八阿哥的贴身太监问话,才知道皇帝因为大阿哥保奏了自家主子,迁怒之下把自家主子也骂了。
秦道然听太监把事qíng说完,一拍腿,一声长叹:“去,把事儿和夫人说清楚,夫人素来知道主子的心思,待主子酒醒后,才好劝慰主子。”
回身又吩咐众人此时切莫轻入书房,以免自家爷酒醉之后失手打死人。
下人皆知自家主子xingqíng,一时都缩紧了脑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在心底祈祷着平日那个温文和善的主子快些回来。可惜,天不遂人愿,八阿哥喝完两罐酒后尤自不足,在书房内大叫上酒。几个下人你推我我推我,最后一个新调至的十几岁太监被众人推了出去。
小太监无法,战战兢兢又捧了个酒罐子进了书房,八阿哥拍开酒封,回身踢在退走不及的小太监身上:“死奴才,连你们也看不起爷,爷让你们做点事儿,慢慢吞吞的怠慢爷,爷打死你个狗眼看人低的。”酒罐落在地上摔得瓦片四溅,八阿哥对着小太监没头没脑一顿bào打。
“爷是主子,这个府里所有人的主子,爷让你们生,你们才能生,爷让你们死,你们就别想活,贱奴才,贱骨头,看着爷xing格儿好就敢轻忽爷,爷让你知道知道,爷也是有脾气的,爷平日不过是懒得和你们一帮奴才计较,爷忍着,忍着,爷就想看看你们最后被爷踩在脚下,是个什么脸色,贱种,爷现在有权有势,居然还敢不把爷说的话当回事儿,爷踹死你。
还当爷是以前那个什么依仗也没有的皇子不成,爷要个东西,拖拖拉拉,还要让爷给你们这些个肢体不全之人陪笑脸,爷是皇子,那都是爷该得的份例,居然敢换成劣质品,该死的东西,爷弄不死你。爷有的是法子,爷自己是没势,可爷会借势,老八老九不就心甘qíng愿让爷借了势,嘿,死了吧?觉得冤枉?明明没错为什么就被下令打死了?知道吧,那全是因为爷,那送你们进阎罗殿的,是爷,八爷。知道吧。死奴才,怎么不叫唤了?怎么不求饶、不动弹了?死了?死了好,死了gān净,这世上,就没几个gān净的东西,全死了才好,你们这些个东西更是臭不可闻,脏得让人看着就想踹死你们。”
八阿哥一通发泄后,跌坐在椅上,酒意随着热汗排出了身体,昏乱的神智也渐渐清明。白日皇父那闪着寒光的眼神再一次浮上脑海。
八阿哥摇摇昏沉的脑袋。
“……朕所施恩泽,归功于己……”
八阿哥苦笑,皇阿玛,你要那个功有什么用?你是皇父,是皇上,是至尊,你还和自己的儿子争什么功劳?你施的恩惠,便是被我这个儿子借用了,又有什么关系?咱们不是父子吗?再则,有些事qíng,我也没亲口说呀,儿子不过暗示一下而已,可别人愿意相信嘛。
为什么人家就信了?皇阿玛,那是因为儿子做人做得好,这不也是你教得好?
我几岁的时候,你说我母家没有助力,要想立足,唯有借势,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怎么今儿却又这样说儿子?
儿子把你的教导记得清清楚楚,之后更是贯彻始终,越到后来,儿子越是明白了,这势,真好用呀,儿子把欺凌儿子的太监弄死了,于是,其它奴才再不敢那般轻慢儿子与额娘;儿子在朝堂上把那些个老jian巨滑的大臣玩弄于股掌,那起子大臣也再不敢欺瞒儿子了。你不也夸过儿子gān练吗?儿子出京办差,儿子把那个jian诈的茶商所有的事都查了出来,定了他的罪,借势把案子处理得漂漂亮亮的,回京后你不也很欣慰?这不是一切都很好吗?
儿子是明白了,其实,每个人都在借势,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可许多人合在一起的力量,却是大的,而这,就是势,儿子能把太子拉下来,借的是众兄弟的势,皇阿玛,势是什么?势是人心呀,你不是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吗?儿子现在得了人心了,你怎么没立儿子做太子?大哥举荐儿子你还把大哥骂得那般不堪?明明你此前一直对儿子赞赏有加的呀。
一个太监在门外伸了个头,看到地上没一点儿动静的小太监,飞一般把头缩了回去,转身去找总管。
秦道然一听小太监已经被打了,松了口气。
“夫人,爷这气也出了,心气想是该平了,您去劝劝他吧,这凡事不能太往心里去呀。”
郭络罗氏起身往书房走,边走边道:“爷今儿喝了多少酒?”
秦道然轻巧地跟在后面,“奴才没敢上太多,先只上了两罐,后来送酒的小太监又送上去一罐,不知道爷喝了没有。”
郭络罗氏快步进了书房,看也没看地上生死不知的小太监,走到八阿哥对面的椅上坐下。看着八阿哥:“爷,便是有事儿,咱想法子处理就成了,怎么又和自己过不去了?您这酒喝得太多,伤身。我让下面儿人熬了醒酒汤,您洗洗后喝吧?”
八阿哥紧皱着眉闭着眼仰头靠在椅上,轻嗯了一声。
秦道然指挥着下人快速把小太监拖了下去,又赶紧安排把热水送到书房,着侍女扶了主子去沐浴。
郭络罗氏坐在书房,想着方才听的事儿,有些不以为然。
皇阿玛真是的,还和自己儿子较上劲儿了,爷得人心怎么还错了?得人心,那也是因为爷品xing好,能力qiáng,胸襟广阔,那些个大臣折服于爷的能耐,这才归了心的,怎么就是抢了老爷子的功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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