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丈夫,玉儿想了想,“你知道,不要紧的,我从来不cha嘴。”
雅尔哈齐靠在椅上想了想,还真是,妻子极少对外面的事儿感兴趣,可每一次,妻子但凡说了的,必是重要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兴许,这就和妻子那个dòng府一样,是她异于常人之处吧。
“我会注意。”
这一次,语气郑重了很多。
玉儿满意了,“咱现在去戏院子听戏?还是回府?你们平日出门儿都怎么玩儿?”
雅尔哈齐转开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打成婚,我也不大出来逛。”
看看丈夫,玉儿一撇嘴:“成婚前呢?”
雅尔哈齐的眼睛闪了闪:“成婚前跟着你玛法习武,又要给皇上办差,哪有多少空闲。”
玉儿趴到丈夫跟前,对上丈夫的眼睛:“眼神儿透着心虚,必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你说办差?应酬那些个官员的时候,去哪儿?”
雅尔哈齐的眼珠子qíng不自禁地往旁移了移,最后又定住了,镇定地看着妻子的眼睛:“爷可从不碰外面的女人。”
“不打自招。”玉儿哂笑,完了不等雅尔哈齐分辩,扯扯他的衣襟:“你带我去看看呗。”
雅尔哈齐的脸绿了绿,“你一个后宅妇人,去哪些地儿做什么?”
“我就好奇想看看。”
雅尔哈齐想了想,别的地儿也罢了,有一处曾和发小们去的地儿倒是可以领妻子去看看。
“行,领你去看看。”
雅尔哈齐领着妻子出了酒楼,坐轿到一个叫清和园的地方,领玉儿走了进去。
玉儿跟在雅尔哈齐身后,边走边四处打量,却见影壁回廊,假山流水,却似进了谁家的府第,唯独其建筑规制是平民模样。
“这清和园,做的是贵戚们的生意,算是京里档次较高的,我平日若要应酬官员,有时便来这里,便是皇子们有时也便服来此,坐在雅轩里,能听曲儿,能吃饭,也可以休憩。”
玉儿看看灯火下的雕梁画柱,又打量回廊上一盆盆大型的绿色盆栽,三月里,只是这盆栽,便显出档次了,要知这时代拥有给那么多植物保暖的暖窖,没点儿财力,可供不起。
这便是大清朝吃住玩儿一条龙服务的所在?
正走着,迎面走来几人,其中一个锦服华裘的男子猛不丁看到雅尔哈齐,哈哈大笑:“你这成日家不出门儿的家豹子,今儿居然出来找乐子了?少见,少见,不过,我就说嘛,这家花哪有野花香,你迟早在府里呆不住,还是得回来。”
那男子跟雅尔哈齐碰碰肩,不等雅尔哈齐开口,看一眼一边的玉儿,一只胳膊搭在雅尔哈齐肩上,在雅尔哈齐耳边轻笑道:“哟,可是个少有的美人儿,这是打哪儿寻摸来的?啧啧,怪道连母豹子也不惧了,这俊俏模样,世上少见。”
雅尔哈齐脸一黑:“铁保,你少胡说。”媳妇儿那耳朵可灵着呢,让这个口没遮拦的说出一些不好的来,可怎么得了?
锦服男子又瞄一眼,吸了吸口水:“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嘶,这越看怎么越好看。”
被色迷了眼的锦服男子也不管雅尔哈齐了,两步走到玉儿跟前,绕着玉儿转一圈儿,“小娘子,你别跟这个惧内的豹子了,跟着爷吧,爷一准给你个名份。”
玉儿看看一旁已立起了眉毛的丈夫,乐了,看这个男子与丈夫相处的qíng形,一准是朋友,而且,这模样,跟现代那些个爱开玩笑的损友没什么差别,一时好玩儿,轻笑着问道:“什么名份?”
锦服男子看着那明媚的笑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笑颜如花,惑人心神,咽了口口水,木呆呆喃喃:“你就算是刮骨的钢刀,爷也认了,爷许你做侧夫人,爷给你上玉碟,那豹子不能给的,爷给你,爷不像那豹子,为着他家那头母豹子委屈你,爷跟你说,爷将来说不准也是个贝勒,不比豹子差的,那豹子惧内,你跟了他,准没出头之日,跟了爷不一样,爷一准宠你,若非爷的正室必须是圣上指婚,让你做正室,爷都是乐意的……”
雅尔哈齐大怒,冲着锦服男子就是一脚,“铁保,你他娘的,找死。”
锦服的铁保被雅尔哈齐在屁股上重重一脚踢翻在地,láng狈地滚了一圈儿,坐在地上直晃脑袋,边晃边嚷:“雅尔哈齐,你小子,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为件儿衣服把手足给伤了,你这也太没义气了,你平素守着你家那头母豹子不是很知足?这个就让给兄弟得了。”
雅尔哈齐听他还胡咧咧,走过去还想给他几脚,却被男子身畔的几人拉住。
一个圆胖的劝道:“兄弟,兄弟,得了,第一次见弟妹,好歹给他留点儿面子吧。”
白净的铁保还嚷呢:“博洛,这以后不能叫弟妹了,这跟了我,他以后得叫嫂子了。”
博洛苦笑,也不理地上那个没眼色的,走到玉儿跟前,抱拳道:“弟妹一向可好,侄儿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可都好。”
为着玉儿的救命之恩,博洛曾经去贝勒府谢过她,因此,玉儿也认得博洛,见博洛为那个铁保解围,她也不是这世上那拘泥开不得玩笑的女子,对于铁保无心的冒犯也并不放在心上,洒然一笑,蹲身回礼:“多谢兄长垂询,家里的孩子都好。”
铁保被扶起来,看看博洛,又看看回话的玉儿,挠挠头:“雅尔哈齐,你小子,这外室连孩子都有了?怎么不接回……”
旁边的一扯铁保,轻声道:“你傻了吧,这是雅尔哈齐的夫人,‘人形兵器’的亲妹妹,皇上跟前第一得意的,你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当心挨揍。”
铁保呆了呆,半晌,反应过来,怪叫道:“什么?你说她是雅尔哈齐的媳妇儿?六个孩子的娘,那个母……苏色,你没弄错吧?”
苏色一拍脑门儿,“母豹子”三个字虽没说全,可这话也够愁人的,转开头不理他了。
铁保还愣呢,看着和博洛说话的玉儿,口里喃喃道:“这看着,也就十几岁模样,怎么就是雅尔哈齐的媳妇儿了?苏色,你们肯定没弄错?”
雅尔哈齐见他还胡说呢,转身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拍得铁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对圣上的指婚有意见?”
铁保刚起身又被拍倒在地,只觉自家后腚巨痛,吡牙裂嘴间又觉半边身子都被雅尔哈齐拍麻了,便要嚷嚷,可转头看见那笑眯眯看着他的女子,铁保又觉理亏,心虚地转开目光,赔笑道:“雅尔哈齐,不知者不罪,是吧,嘿嘿。”
惨了,惨了,不知道会被怎么修理。这头毒豹子,被他捉住了短,可别想再清闲,没见博洛现在也被他在脖子上拴了根儿绳子,再不能像以前那般自在的。
雅尔哈齐蹲在铁保面前,白森森的尖牙露了出来,冲着铁保一笑,铁保打了个哆嗦:“兄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咱可是打小光屁股滚大的,实打实的发小,你可不能下狠手。”
回头又冲博洛道:“你小子,怎么不早拦着我,让我唐突了弟妹,这可怎么是好。”
博洛翻了个白眼儿:“我冲你使了多少眼色,可你理我了吗?”
铁保挠头,他光顾着看美人儿,哪还有那眼睛去看那看了二十几年的老脸?
“你也不看看你那张丑脸,你让人提得起兴趣看吗?你若出个声儿,我能让雅尔哈齐这么收拾我?”
苏色叹气:“雅尔哈齐的媳妇儿在这儿呢,你说话注意着点儿。”
铁保见众兄弟挡住了玉儿的视线,没忍住,把手伸到身后使劲儿揉揉屁股,“雅尔哈齐,你这一下够狠的。”
雅尔哈齐抓住铁保的肩,把他提起来站好,刚松开手,见他腿一软又要往地上坐,眼疾手快,又一把拎了起来:“你这什么破身子骨儿?现在连博洛也不如,拍一下就禁不住了?”
铁保方才在地上赖了半天,本就是雅尔哈齐那一下拍得太重,他站不起来了,此时又听到雅尔哈齐这话,哭笑不得:“你不想想你的手劲儿,我就觉着自己方才被一堵墙压过似的。”
围着的几个男人都笑出了声。
等铁保站稳,雅尔哈齐放开他,领着妻子和自己这几个发小见礼:“博洛你见过一面,这个欠揍的是铁保,这小子长得白净,平日最是自命风流的。”若不然,也不会有方才那一出。
铁保因着先前的乌龙,此时讪讪给玉儿赔罪,玉儿笑着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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