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哈齐翘了翘唇角,他们断了老八老九的财路,皇帝高兴还来不及呢,岂会有责难。安抚地顺着妻子的背:“你不是鼓励孩子们正当的商业竞争行为吗,孩子们有了些本事,你该高兴才是,那些日子,他们可是一点不当的手段也没用过,只是老八老九自己不争气,南方本是他最得人心之处,却也没争过几个孩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咱的孩子们能耐呀,嘿嘿。”
某个男人得意极了,他播的种,长出的自是好庄稼。
“算了,我也懒得理你们,与其花心思在这上面,我还不如想想多做几个不重样的菜呢。”
男人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怎么的,叹了口气,把妻子圈得更紧一些:“你只管做你喜欢做的便成,原是个懒散的,为着我们爷儿几人cao心许多年,时时不敢松懈,连半夜醒来,也要扫扫孩子们的chuáng,若非你那异于常人的灵觉,只怕身子早被拖垮了。”
得到丈夫的理解与认同,玉儿窝心又无奈:“我是个不会算计的,帮不上你们,注意你们的饮食安全,身体健康,管管衣食住行,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
男人不再说话,他的妻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让人疼让人怜让人敬让人爱,她用自己的柔qíng织了一张密密的网,在最初的心动后,一点一点网住了他的人,兜住了他的心,围困了他所有的一切。既束缚了他,也保护着他;既限制着他,更温暖着他,让他打小冷硬的心慢慢变软,让他yīn暗bào戾的心思变得明澈平和。当年那个一肚子怨愤与戾气横生的少年,变成现在这个手握重权却爱家顾家的温qíng男人,这一切,是她一日一日,一夜一夜,一年复一年细雨润物一般改变过来的。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明知被一个女人捆缚,他却觉得这样安全与幸福,并没有别的男人会有的那种丢脸与不认命甚至拼命抵抗的事儿发生,他愿意把自己的心放在她的手里。怀里的小身子,柔软馨香,几十年如一日,他抱着她,如同抱住了整个世界。她,是他的力量,是他勇气的来源与归处,是他世界的中心。她依偎在他怀里,娇怯不堪,其实却是他贪恋着她的温暖与一切,他如此恐惧着失去她,以至成了大清唯一一个守身如玉的男人。
那段她昏睡的日子,支撑着他的,是她的一声声心跳,一次次呼吸,也是这十年,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明白——他离不开她,无关同心珠,只是他最深刻的来自灵魂的需要。
他,其实不怎么信任别人,只是,这不信任总被他埋得最深,深得无人察觉,他以前不怎么相信这个世界,却在伊拉哩府第一次见到她后本能地知道她不会伤害他。那时,她还不到十岁。现在,因为她,他付出信任,付出爱,也收获着……
“玉儿,我真高兴,当年能见到你。若是没有你,我什么也不会拥有。”不只对这个世界的不存希望,便是xing命也不复存在,更不用说拥有现今的一切:骨ròu心神相连的她,血脉传承的儿女,还有……
某个女人半天未哼一声,雅尔哈齐低头一看,忍不住叹气:然睡着了!
想想昨夜的需索,某个男人有些心虚,这个,应该,估计,稍微有点儿过度?
轿子停了下来,某个男了大氅一掀,把怀里的人全包了起来,连头脸也未露,就这样搂着走进了庄亲王府。
沿途无人敢抬头张望,他就这样一路进了自己的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先发一章,下一章,未改好,中午再发,嗷……
☆、359临终
皇帝一直在明面儿上做着各种安排,这些安排又隐藏在每日繁杂的各种朝堂政事之中,因此,其间隐藏的皇帝最隐晦的心思,除了几个深知内qíng的人,满朝大臣却是无人深知。
老皇帝在宫中教养着曾孙,引导着孙子,看护着儿子,就这样走到了康熙六十一年。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老皇帝的身体真的衰败了,无论玉儿如何为他进补,皇帝仍一日日衰老下去,吃下的便是灵米,也只如填了一个无底的dòng窟,丝毫作用未起。皇帝的意志虽然qiáng大,可他的那幅皮囊却是留不住太多生气了。
玉儿不知道天天见皇帝的四阿哥是如何悲伤悲痛的,总之,她每次进宫后,总是会在回府的路上潸然泪下,这个老人,他是皇帝,可他却也是一个慈父,更是一个可敬的长辈,看着他就这样一日日走向死亡,她却无能为力,便是连延寿丹也无用,她又如何能不悲伤。她遗憾于不曾在幼年时便让壮年的皇帝服下延寿丹,可是,她也明白,那时的她不敢、不能、更不会冒险,那时拿出延寿丹,便如小儿抱金砖过闹市,只是找死,不只她自己,便连她的家族也不能幸免,必将被带累,如此,她怎可能轻举妄动。只是,现在想起皇帝多年或明或暗的保护,对皇帝有了更深感qíng的她却不可抑止地这样想着——壮年的皇帝服下延寿丹,会如何?
好在,这些年,她已做了她所有能做的,尽了全力对老皇帝好了,因此,在心里,她只是遗憾,而非愧悔自责。
皇帝的身体,如同一个浑身是dòng的筛子,往外漏着,漏着,最终,会连他最后的一丝生命力也会漏掉。
看着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增加生气的皇帝,玉儿再一次对生命产生了敬畏。
皇帝,有着这个华夏民族所有老人共同的愿望,离世时,他希望儿子们都在身旁,因此,临近那个已知的时间时,皇帝着人传昭十四阿哥回京。
四阿哥仍然每日默默守在老父身畔,帮着老父处理朝政,在他疲乏时,替他揉揉腰背,在他gān渴时,为他倒一盏茶,在知道皇父时日无多的这一年多里,四阿哥放下了所有一切外在的计较,用着最诚挚的心服侍着自己的父亲,其间,未掺杂任何的一点功利,那是一个儿子最深心处对父亲的缱绻不舍,孺慕眷恋。在他时日无多的老父跟前,冷面王放下了一切掩饰,如同一个幼童,那样的依恋着他的父亲。
老皇帝会用慈爱不舍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四阿哥,看着他默默地做却从无一言宣之于口,仿佛一开口,便会有热泪随之而出,素来坚qiáng的四儿子那从所未见的软弱与无措,却让老皇帝苍老的心那样温暖、熨贴。得到儿子这样真切挚热的爱戴敬慕与留恋,他想,作为一个父亲,他知足了。
康熙六十一年八月,皇帝行围,胤禛与胤祉等皇子六人随驾。十月,奉皇父命,胤禛率弘晖、弘升、延信、隆科多等查勘粮仓。
十一月初七日,皇帝病倒,自南苑回驻畅chūn园。
初九日,胤禛奉皇父命代行主持郊祀大典。
十三日,十四阿哥胤禵赶回了京,扑倒在皇帝的病榻前。
皇帝所有的儿子都跪在畅chūn园皇帝的寝宫内,声声悲泣。
皇帝鼓起最后的一点力气,口齿不清地道:“传位四……四阿哥……“
“皇阿玛是说传位给十四弟吗?是吗?”九阿哥大声嚎哭:“皇阿玛,您放心吧,儿子们会好好辅佐十四弟的。”
九阿哥的声音很大,很响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压盖了皇帝后面的胤禛二字。
病榻上的皇帝目露愤怒与悲伤之色,可是,弥留之际的他,却有心无力,只盼着自己留的后手能起作用,能让自己这个执拗的四子少受些冤屈与世人的指责。虽早从弘历的口中听说过几个儿子的违逆,此时,真正面临时,皇帝仍有些不敢相信,这,真是他所生的儿子吗?若不是自己早作了布署,他们会把祖宗的基业搅至哪番田地?要毁了它吗?
皇帝再看一眼四儿子,他曾让四儿子早早登基,这个倔qiáng的儿子却死也不gān,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让皇父体谅身为人子的一片爱戴之qíng,并发誓说在皇父生前,身为人子,他胤禛绝不为帝。这个老四,死脑筋得让人又爱又气又怜,自己心酸之下,只能依了他的意思,以至如今给了这些个不孝子以可乘之机。不过,皇帝咬牙,那个女子,肯定能做点什么,皇帝拿自己的生命在赌,赌那个女子的心xing与为人。当然,即使赌输,皇帝仍有自信,自己先前做出的诸多安排绝不会给四儿子的继位带来任何可资攻击的把柄。
十七阿哥听了九阿哥的嚎哭,抗声道:“皇阿玛明明说的是四哥。”
九阿哥转过头,目光凶狠地瞪着十七阿哥道:“老十七,九哥知道你和四哥亲近,但你也不该故意屈解皇阿玛的遗愿,他老人家是属意十四弟的,若不然,岂会在病中召回阵前的十四弟,这世上,比军qíng更重的不是大位的传承吗?皇阿玛方才明明说的是传位给十四弟。”
十八阿哥抹着脸上恣肆的眼泪:“九哥,到底是谁在屈解阿玛的真意?大位传承大于军qíng?九哥,你忘了,孝道大于天。”
听着十八阿哥愤怒的指责,九阿哥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游移,可到底,心中的怨气与理念占了上风:“我听着的却是传位给十四弟,你们谁还听着了,我听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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