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愿意纳侧,府里也没人看管,几个孩子没事儿就让他们来我府里吧。”
雅尔哈齐满意极了,笑嘻嘻点头:“一定,一定。”
四阿哥气苦,这人脸皮忒厚,连客气一下也不做的,又想着弘芝弘英的淘气,四阿哥开始头痛,府里别被他们闹翻了天才好。
四阿哥喝口茶平息了胸口翻涌的憋屈,问道:“这两年,宗室的那帮人不闹了?”
雅尔哈齐又瘫回了椅背,不屑道:“当年,我难过的时候没人伸手,见我娶了玉儿,玉儿手上又有大笔银两后倒一个一个全都贴了上来打秋风,哼,也就玉儿心软时时接济,按我的意思才懒得搭理他们呢,便连门也不让他们进的。”
四阿哥打眼角瞥了一眼那个惫懒得坐没坐相的无赖,“玉儿以前不是说过,在手上有钱的时候,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是事儿吗,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雅尔哈齐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四阿哥:“你闷声发大财不声不响间便赢了上百万两吧,比我们可宽裕多了,你自己省了事儿,却在一边看我们的热闹,忒不厚道了,四兄,要不要我帮你宣传宣传?”
四阿哥轻咳一声:“我府上的人口可比你多。”
雅尔哈齐嗤笑道:“便是再加一个雍亲王府的人口你也养得起的。”
四阿哥摸摸腰间玉儿出主意、皇帝赐字、妻子亲绣的荷包:“玉儿让我多吃点儿,好好养身子,所以,钱花得快呀。”
雅尔哈齐咬牙:“养了这么多年,你身体养好了吧,养好了就管管那些个好吃懒做不用心经营只等天上掉银子的宗室。”
四阿哥仰头望天:“你们府以前不是处理得很好?照前例不就成了?”
雅尔哈齐冷笑道:“玉儿昏睡,六个儿女年幼,我自己府里还顾不过来呢,哪有那个心力管别人。”
四阿哥唇角轻挑,斜睨着那个日子美得让他不平了很多年的堂弟:“不是好多人都想给你府里送人?人家很愿意帮你管管家。”
雅尔哈齐脸木木地道:“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也好意思送到我手上,没玉儿貌美的爷懒怠看,没玉儿手巧的爷也不稀得搭理,没玉儿那般贴心的爷也不喜欢,等什么时候有谁自认比玉儿好的,只管叫她们来吧。”
四阿哥好笑道:“不过是给你解闷儿的玩意儿,你当选妻呢?”
雅尔哈齐哼道:“你吃惯了玉儿做的点心,再吃别的如何?”
四阿哥唇角抽了抽:“忍耐。”
雅尔哈齐打个哈哈:“看惯了天香国色,再看别的,我也煎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曾经沧海,有了玉儿后,这世间别的女子,再难入我眼。”
四阿哥垂目转动佛珠,心里说不清楚是酸楚还是失落,雅尔哈齐这些年的日子他全看在眼里,那样甜蜜幸福的日子后,这个在战场上滚过的铁打汉子才会在骤失温暖后那样偏激疯狂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四阿哥看一眼已闭目不言的雅尔哈齐,心里揣测那是怎样的一种激狂,最后,轻叹一口气,他无法想象,也无法体会,更做不到感同身受。不过,想想自己在得知玉儿出事后心中的疼痛……兴许,放大十倍后,便是雅尔哈齐的感受?
想着那样的十倍疼痛,四阿哥打了个冷战,冷战过后,四阿哥在理解雅尔哈齐的同时开始庆幸,所幸,他不曾如这个堂弟一般深陷男女之qíng。
是庆幸吗?还是遗憾?那样极致的深qíng是什么样的滋味?年氏虽稍显逊色,却也不差,要不要试试?
“那些宗室,你不管了?”
雅尔哈齐仍然阖目道:“这些年,他们只当玉儿的付出是平常,且让他们再回去过过以前的窘困日子,若不然,倒要不以为恩反以为仇了。”
四阿哥好笑,玉儿那般明智,岂会让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发生在她的身上,纯粹是雅尔哈齐自己小心眼儿,他自己过得不痛快,便要让别人也不痛快罢了,不过,想想前些年听过的一些闲言碎语,四阿哥也放弃了,有时候做得太好,也是错,而且,也得让那些个不识好歹的受点儿苦才好,若不然,倒认为别人有钱就该当接济他们一般了。
四阿哥看着这个堂弟又摇了摇头,他府里这些年万事顺遂,未必没有玉儿怜老恤贫宽厚待人又行事有度的原因,皇阿玛之所以忍到如今,不就是因为玉儿的品xing吗?一个惑乱王公神智的女人是危险的,若这王公是别人也就罢工了,偏是雅尔哈齐这个极得皇阿玛宠信爱重得用的侄子,这危害就更让人无法突视了。若是别的女人,只怕皇阿玛早下手了,哪还会等了两年多时间,四阿哥相信,若非是玉儿,便是有十条命,这会儿只怕也已消失得悄无声息了。
“你既从魔障里走出来,就该当注意一下几个孩子的事儿了,这两年,我可替你收拾了好几拨人。”
雅尔哈齐点了点头,口唇轻隙,隐隐露出一颗尖牙,虽仍闭着眼,脸上神qíng却如同嗜血的láng一般狠厉凶残,让一边的四阿哥的手紧了紧,继而轻呼出一口气,这便好,只要这个堂弟有了斗志,这日子便能过下去了。
从四阿哥那里打了个转儿回到王府,雅尔哈齐发现,弘普把阿玛赏的女人他命接了绿缨名字的那个奴才给罚了,那奴才跪在院子里的石板地上,见他回来还敢委屈地看他,雅尔哈齐在知道是弘普罚的后,便连第二眼也不曾再看她。
进入卧室,看着大儿子坐在炕沿看着他额娘,脸上神qíng莫测,雅尔哈齐想了想,明白了儿子的心思,好笑道:“这一辈子,除了你额娘,阿玛不会碰别的女人的。”
弘普眨了眨眼,他得着的消息是错的?昨儿晚上阿玛不曾要了那个奴才?
雅尔哈齐看着儿子脸上的疑惑,想了想:“这个绿樱虽是你玛法赏的,可她仍是一个奴才,别说罚了,便是你把她命要了,也是无妨的。奴才们生来便由着主子们摆布拿捏,普儿,你是郡王府的嫡长子,这全府奴才的命都在你的手上握着。”
弘普的脸上泛起了笑容,奴才?只是奴才!既是奴才,那便好。
“阿玛今天心qíng很好。”
雅尔哈齐唇角不自禁地翘了起来:“阿玛用那个奴才试了试,弄明白了你额娘的qíng况,她没事儿,所以,阿玛很高兴。”
弘普的头歪了歪,等了一会儿,见阿玛不再开口解释,便只能放弃,无论是怎么试的,总之,既然阿玛确定了额娘一切安好便成,额娘有神仙dòng府,异于常人,一睡三年也是正常事,额娘不是说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兴许她的灵魂像孙猴子似的跑到天上玩儿去了呢,到现在,想来不过玩儿了三天罢了。
“阿玛,要不要换一个绿樱?”
雅尔哈齐一挥手:“你看着办吧。”
弘普想了想:“还是让妹妹安排吧。”
雅尔哈齐点头:“行,听你妹妹的。”
绿樱在院里跪了一天,之后惠容并不曾把她换了,不过,她也再不敢仗着是庄亲王赏的便没了分寸,很是老实地做着自己的事儿,因她家里的老子娘弟弟妹妹都在庄亲王手上握着,雅尔哈齐用得倒也还放心,无论怎么说,他阿玛是没理由加害玉儿的;再则说,长者赐不敢辞,在无妨碍的qíng况下给他爹几分面子也是应该的。
至于奴才们都有的攀高枝求富贵的念想,雅尔哈齐明白得很,只要这个女人识时务,做得好,他也不吝于赏赐,不过玉儿近身的事儿,还是得用服过丸药的人侍候才行,可惜当初玉儿制的那种控制人的丸药制得太少,现今却是再不能给别人用了,只留给玉儿身边的丫头吧,妻子睡得人事不知,比年幼的弘吉弘宝还易受伤害,想着这些,雅尔哈齐又愁得不行,以前无事时只去衙门里应个卯便回,他在府里的时间很多,妻子倒也不虞有什么危险,可他开始忙朝堂上的事儿后,说不准便会有疏漏……
想着,雅尔哈齐的眼又眯成了一条fèng,恩威并施,这些年玉儿治家并不严苛,备不注有奴才便会忘了本份了,看来得擒两只有问题的jī杀来吓吓猴子了。雅尔哈齐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一点儿不介意做得太多,哪怕化身恶魔,只要能护得妻子儿女,他也是一点儿不介意的,他知道妻子同样不会介意他为保护家人做得太过,哪怕她会愧疚会感伤。
雅尔哈齐打定主意后,很快拎出府里一个里通外府的奴才。雅尔哈齐叫来了全府的奴才,宣讲了那个奴才的罪状之后在大厅广众之下将之慢慢处死,看着因为那个奴才的惨叫,因为鲜血而个个胆寒的奴才,雅尔哈齐很满意,他不是善人,府里,有一个妻子这样宽厚的就够了,回头看一眼脸色不曾有丝毫改变的大儿子与大女儿,雅尔哈齐点点头,这样才好,慈不掌兵,治府,便如治军,若不能做到上令下行,令行禁止,要这些奴才,又有什么用。
52书库推荐浏览: 香胡胡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