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语思惊魂未定地回了府,易安忙去夏明府上报了平安。且不说蓝语思一夜未睡,却说易轻寒也是遇到了麻烦。
队伍停了下来,走到平dàng山脚下时,唯一的山路被横了几根断树,像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易轻寒抬头看去,山上大树林立,若是藏个千八百人是不成问题的。低头再看,那些断树根部参差不齐,虽不是人为锯断,却也保不准是被什么连根拔起的。
队伍无法继续前进,易轻寒命令原地待命,另外找人沿着山腰上去仔细探查。他并不急着排除障碍,若是有歹人故意而为之,那么分去人手做这无用功便十分危险了。
使臣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看着易轻寒,犹如看着主心骨,说到:“易大人,这……”
“无妨,大人回车上歇息便是,今夜便在原地休息。”就算此刻立即将那断树清除,怕是也要用上半夜功夫。
使臣心神不宁地回身,忽听远处一人大喊:“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那人正是易轻寒派出去探查前路的人,此时正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跪到易轻寒脚边便颤抖个不停。
易轻寒抬起一脚,将那人踢倒在地,骂到:“你家大人好得很,给我好好说话!”
那人也不在意,滚起来抱着易轻寒的小腿说:“有,有,有怪shòu!”
易轻寒和使臣皆是一愣,待循着声音抬眼看去前方时,皆是愣在当场。
68、第六十八章将计就计
易轻寒和使臣愣在当场,只见前面山路上,慢慢走来几个怪物。长长的鼻子,忽闪忽闪的大耳朵,宛如桥墩状的四条大腿,发出震耳的叫声,皮糙ròu厚的几个大家伙。
时辰早已吓得挪不动步子,易轻寒忙叫人将他扶回车上。易轻寒回忆着书里所写,知道这是安南特有的一种动物,名曰‘象’。这种动物,早在前朝也出现过,多是进贡来的稀罕物,因此一般人是没见过的。
书中所写,这种巨物行动不算快,但是力大无穷,光是鼻子便可卷起根深蒂固的大树,想来路中那几棵断树便是它们所为了。
吩咐队伍快速向后退去,易轻寒远远瞧见象身上坐了人,便向前一个箭步灵巧地跃上象背。
挥刀砍去,便将那还未回过神来的人砍到下面。易轻寒又辗转几头象身上,一时间群象无首,止步不前只在原地嗡鸣。
易轻寒瞅准一个貌似领头人,便上前与之对打,那人倒也有些能耐,使着两把少说也有几百斤的流星锤,与易轻寒战到一处。
勇猛虽勇猛,但终究不是易轻寒的对手,三两先便被踩到脚下。
“你是何人?”易轻寒看着这几头大家伙,听着那震耳的轰鸣声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汉人有话为‘胜者为王百者为贼’,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人倒是有几两硬骨头,躺着说着,还向着远处一个下人打眼色,示意他将象驱赶过来相助。
“第一,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你这汉话还需时日jīng进;第二,莫要做无谓的事,老实回话,不然在你那巨物过来之前,我便可踩断你的脖子!”易轻寒脚下用力,那人便咧着嘴大呼求饶。
“本,我是安南国人,占山为王专劫你们这过往的客商,若是放了我去,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一笔勾销,若是不放,前面还有我的人找你麻烦!”那人眼珠一转,说到。
易轻寒脚下再一用力,只听那人的牙嘎嘣碎了一颗,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占山为王的?哼,一个山贼还会称自己为‘本……’什么吗?”易轻寒敛住笑,神色肃穆地说:“莫让我再说一遍,本官没那么多耐xing!”
那人终是怕了,连忙说:“本,本王乃安南国王子,你,你大胆!”
“哼!我等正是朝廷派来给安南国宣旨册封的,尚未册封,何来王子!”易轻寒大喝。
“不,我才是王子,是天朝早些年便封了的。那逆贼弑君叛变,还bī得我逃了出来,天庭不可听信了那逆贼的话,我才是王子。”那安南国王子口齿不清地喊着,言辞凿凿。
易轻寒收回脚,故作沉思状,问到:“哦,那为何你们不派人去我朝求援呢?再者万岁也派人到此调查过,却无人伸冤!”
那王子捂着嘴站起身,不顾浑身灰土,láng狈不堪地说:“忠直的大臣都被杀了,跑出去一个老臣,也不知是否平安到京城,我……”
易轻寒挥挥手,东厂的人便将那王子捆了起来。
“若是真有冤qíng,见着本官该是高兴,又为何袭击于我!”易轻寒冷着脸问。
“你们都派人册封了,还有何话说!就算知道真相,也是像前次来人一样,受那逆贼的贿赂。”那王子挣扎着双臂,无奈被人反剪,动弹不得。
“区区弹丸之地,就算是贿赂,能有什么宝贝,本官看不上。”易轻寒面露不屑之色,背着手走到那王子面前,想了想伸手卡擦两下,便卸了两条手臂。
那王子疼得哇哇大叫不停,易轻寒却是接过一条巾子塞了进去。“如若真有冤qíng,我自会如实禀报,但本官也不会轻信与你,今番便带着你去看看。你易容在我身边,为本官一一指明。若是欺瞒于我,本官便将你立时捏死!”
那王子疼得头上直冒冷汗,易轻寒话已说话,见他不住点头,便伸出双手又将他的胳膊端了上去。
“若是……”那王子寻思一阵,yù言又止。
使臣此时早已苏醒,他是简青阶派来的人,早就被授意好好办成册封之事,此时断断续续听了易轻寒和那王子的话,大觉不妙,忙上前说到:“易大人,莫要听信此人,我们是带着皇命来的,不可误了大事啊!”
“我是带着皇命来的,你是带着谁的命令来的!”易轻寒突然冷眼盯着那使臣。
“本官,本官自然也是……”那使臣忽觉不妙,便蔫了下来。
“姓简的派了你,姓简的又受了谁的指使!”虽然庆元帝不知道简青阶和徐止收受安南贿赂的事,但东厂早已查得七七八八。
“不,易大人,不是。”那使臣左右看看,慌忙间yù找寻简青阶安排进来的人,却见易轻寒yīn冷一笑,拎起自己的脖领。
“莫看了,早被我解决掉了。”易轻寒笑着说完,手上用力,那使臣便目眦yù裂地双腿紧蹬,竟是死在当场。
王子吓得不明所以,看着眼前这幕张大了嘴巴。易轻寒却是收回手,活动着手指。
“这人不听话,留着碍事。放心,若你真是王子,那新任的真是逆贼的话,我一定会如实禀报,也是我一件大功不是!”指着那使臣说完,易轻寒便转回头看着那王子。知道他的顾虑,沉着眸子说:“若你真是王子,便像个爷们儿一样,不入虎xué,就永远在这平dàng山做你的土大王!”
那王子听了雄心顿起,见易轻寒将反对查探实qíng的使臣杀掉,便不再顾虑,准备拼一次。
易轻寒将那王子易容成使臣模样,一行人继续往安南国走。
一路上,那王子为了显示自己确实是王家贵胄,便将安南qíng况事无巨细地讲与易轻寒听。
到底还是年轻,虽然有所克制,尽量不讲城防布置,然而还是不经意间透露出了安南国界几处易守难攻的险要地段。
“听你此言,倒果真像是王族,待本官见了安南国人,自有决断。”易轻寒时不时说上一两句鼓励或是怀疑的话。
那王子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庆元朝的人去给自己撑腰,想象着见了逆贼时的模样。易轻寒微微皱眉,这王子顶多只有十三四岁,若不是突遭巨变,许是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如自己,若不是家中生故,恐怕此时只是个整天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带着对蓝语思的思念,带着庆元帝的密令,易轻寒深入安南腹地,深入了那不知的未来。
这些日子,蓝语思总觉心神不宁,天气愈发暖和,人们都已脱了厚厚的冬衣,换上了轻便的装束,然而她的心qíng,却是越发沉重。
易轻寒向来是书信不断的,都是来往的番役传递,然而最近几封信,蓝语思越发觉得回信是驴唇不对马嘴。比如蓝语思去信问的是沿途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易轻寒回信便是天气又暖和了。若是蓝语思去信诉说夜晚睡得不稳,易轻寒便会回信说路上遇到大雨,正好休整几日。
刚开始几次,蓝语思觉得是忘记提到自己去信时所提之事,后面几次仍是如此,她便隐隐不安起来,就好像易轻寒从未看过自己去信一般,所以回信才是不伦不类。
这日,蓝语思仍旧坐在暖阁里晒太阳,便听人来报,说是夏明养子的媳妇,rǔ名明玉的夏夫人过府。蓝语思不敢怠慢,忙整理一番便将人迎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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