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出了急事,刚刚魏首领格外焦虑,险些直接跑进来。”
“再大的急事又能如何?”林夕落好似自言自语,而这一会儿魏青岩也从外堂进门,冬荷连忙退去。
林夕落顾不得再与其粘腻嘻闹,开口问道:
“出了何事?”
魏青岩独自穿衣,口中道:
“大爷病重,你也穿衣,吩咐院中管事的准备白事,你随同我一起过去。”
病重到这种地步?林夕落心中略惊,忍不住问起魏仲良:“……他可还执意要出征?”
“他?他有那胆子,可也得有那份脑子”魏青岩带几分不屑,“准备着吧。”
“可是要带仲恒那孩子去?”林夕落想起魏仲恒,好歹他也是大爷的儿子,这等时分怎能不见踪影?
魏青岩沉默,林夕落补言道:
“之前他曾有意要见一见大爷与仲良,可惜被大夫人给顶了回来,九岁的年纪虽小,可该经历的事不得避免。”
“让人叫他起身,动作快些。”魏青岩只得点头,林夕落即刻跑到门口告知冬荷,冬荷则即刻往前院跑去,直接让小黑子把魏仲恒给叫起身。
魏青岩带着林夕落离开“郁林阁”,而此时魏仲恒还有些没睡醒,待得知是其父亲的事,他一路有意开口问上几句状况,可看到魏青岩一张冷如冰霜的脸,只得闭上嘴,一个字都不敢说。
林夕落没有安抚他,该经历的事,旁人不能阻挡。
听闻与经历截然不同,何况魏仲恒是一个男丁,从挫折中成长、从打击中塑xing,这是他必须经历,否则他的命运总会被旁人控在手中。
行至嫡房的院子,这还是林夕落第一次来……
嫡庶的高低,单在院子大门便可看出有多大的差距,那偌大的石碑“雅香居”赫然在目,只差上面再刻上“嫡出”的标记。
魏青岩的贴身侍卫上前寻人通禀,林夕落与魏仲恒在此随同等候。
魏仲恒担忧道:
“五婶娘,这是何地?”
林夕落惊愕瞪眼,“你没从此地走过?这是你父亲的院子。”
魏仲恒摇头,“旁日只从侧门走,我能见到父亲吗?”
林夕落心底骇然,却不敢回答,谁知他能不能真的见到魏青石?
侍卫回禀,魏青岩则带着林夕落、魏仲恒进了院,这院中的下人们瞧见魏仲恒不免都有些惊诧,小黑子则满脸陪着笑意跟随其后。
此时“雅香居”内,已经有众人齐聚,宣阳侯、侯夫人,连带着二房人都在此等候,林夕落一进门就看到了宋氏在瞪她,可见到魏仲恒时,她则即刻道:
“你……你怎么把仲恒带至此处?”
宋氏这一开口,却是让侯夫人瞬间抬起了头,连带着一旁抹泪的孙氏也惊愕看去。
魏仲恒被众人盯的胆怯,连忙跪在地上给侯爷与侯夫人磕头:
“给祖父、祖母请安,给母亲、兄长请安、给二叔父……”
一个接一个的头磕下,侯夫人却是在瞪向林夕落,“你此时将他带来到底藏的什么心思?”
魏青岩不答话,林夕落上前道:
“仲恒心中想念大爷与大夫人,儿媳便带他来见一见。”
侯夫人冷哼一声,宣阳侯在此,魏仲恒也在此,她自不能当即表现嫡庶之别,孙氏拍了拍胸口,看向林夕落的眼中带有几丝怨恨,魏仲良当即道:
“二弟,你过来。”
魏仲恒一愣,随即缓步上前,魏仲良揪过他的衣领,指着自己脸道:
“你好好的看一看。”
魏仲恒吓的有些腿软,嘴上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魏仲良仰头低视,口中带几丝不耻:
“看清楚了?看过后便滚回去,少在这里添乱”
“放肆”宣阳侯冷斥,“这是你的弟弟”
魏仲良冷哼一声,当即松开了手,魏仲恒即刻瘫软在地,而周围众多长辈齐聚,他则吓的快哭出来。
孙氏朝着身旁的妈妈摆手,那位妈妈则去扶魏仲恒起身,在侯爷面前,她必须装出嫡长媳应有的大度和宽容,魏仲恒起了身,被孙氏拽至身旁,抚摸其额头,“别怕,你哥哥也是心急,话语不当,你不要怪他。”
魏仲恒看向魏仲良,有心说话,可看到魏仲良那副鄙夷之色,他则将嘴紧紧的闭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林夕落。
九岁孩童,他不是傻子,刚刚进门那副状况,好似五婶娘也跟着受了责怪……
这事儿终归不是要紧的事,宣阳侯又起身去内间问一遍太医抢救的如何,依旧没有结果,只得又转身坐回原位。
魏青岩拽着林夕落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等,二人谁都没说一句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偶尔从内间传出太医们商议病症的议论之声,侯夫人一直盘坐不语,举着手中的佛珠在默默祈祷,孙氏擦拭着眼泪,眼睛红成了兔子,林夕落心道:这时候就开始哭丧,能救过来算见鬼了
这心思刚刚落下,便听屋内响起仨字:“不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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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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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凶手
宣阳侯即刻蹦了起来,直接冲进屋内,侯夫人眉头紧蹙却依旧在不停的念着佛咒。
“五爷,侯爷请您进去。”
齐呈从屋内出来,行至魏青岩的身旁回禀。
魏青焕皱眉,魏青石临闭眼之前却要见魏青岩?这事儿怎么可能?
“是大哥要见、还是父亲的吩咐?”魏青焕在一旁忍不住cha嘴,侯夫人也有问询之心,齐呈道:“是大爷。”
侯夫人带几分警示的看向魏青岩,魏青岩斟酌片刻才起了身,“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
林夕落应下,魏青岩则只身进去,也就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人从屋内行出,挂了一缕白。
魏青石,宣阳侯世子殁了……
孙氏在一旁的眼泪涌的更凶,魏仲良冲至房间门口,双腿当即跪地,朝其内大喊一声:“爹”
侯夫人手一松,佛珠掉地四处散落,人骤然昏倒,花妈妈即刻又喊太医来,孙氏的眼泪好似水珠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齐呈即刻吩咐侯府的下人们挂白、报丧……
三更夜晚,月黑风高,白色的绫条挂遍整个院子,林夕落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
魏青焕一副痛心疾首、好似丧父一般的痛心面容,就像一根长畸形的茄子,怎么看都觉别扭,而后则去主持白事,算是借机离开此地。
孙氏则一边哭,一边在侯夫人的身边仔细的劝慰着,林夕落则在琢磨她是否也要过去演两处戏?
正犹豫之间,宋氏抹着眼泪过来斥她:
“府中出了丧,你却丝毫感觉都未有,你还长了心么”
林夕落被她这一斥,心里头也有了火,她压根儿就连这位大爷的面都没见过、甚至都不知其长什么模样,她哭得出来么?
“二嫂,您那帕子借我一下。”林夕落说是借,不妨就是直接从其手中硬抢,拿来往鼻子旁边一闻,顿时便打了个喷嚏,眼泪儿也跟随着出来了,嘴上不免嘀咕着:
“您这洒了多少姜汁?呛死了……”
宋氏大惊,连忙转头看向侯夫人与孙氏,心中气恼可却不敢在此时与林夕落纠缠个没完,只得把帕子抢回,离她远远的。
林夕落掏出自个儿的帕子擦着眼睛,心里只盼魏青岩快点儿出来。
侯夫人哭昏过去几次,花妈妈没辙,直接做了主:
“还是先送夫人回了院子,这地儿她再呆下去,恐怕伤心的更厉害。”
孙氏哭成了泪人,连忙道:
“都依花妈**意思办。”
宋氏不愿在此呆着,更有心巴结侯夫人,不免上前哽咽着道:
“大嫂不必担忧,晚上我去为母亲守夜。”
说罢,她便顶了花妈**位子,一直吩咐太医等人跟随着去为侯夫人诊脉,直至她醒来才可。
侯夫人昏迷,花妈妈此时自不能拒宋氏的意思,而孙氏已经无心对她这点儿小心思过多计较,只是坐在那里哭。
魏仲恒也在哭,可他就像一只角落中无人理睬的猫,纵使哭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侯夫人离去,宋氏跟随,这屋中立即清净些许。
孙氏看到只有林夕落在,不免想起了魏仲恒,朝身后看去,则是道:“仲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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