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_琴律【完结】(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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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落撇嘴,“不说就不说。”

  福陵王凑近,“你就不好奇?”

  “王爷不想说,我好奇有什么用。”林夕落起身,准备静一会儿独自把这件事再好生想一想。

  福陵王眼见她是真要走,忍不住道:“你就不再多问几句?”

  “不问,王爷不必送了。”林夕落说罢,直接离去,福陵王当即怔愣原地,女人的好奇心,她怎么一点儿都没有?

  林夕落离开,则去了后方的书屋听林竖贤教习魏仲恒与林天诩二人习书。

  二人朗朗读书之声,反而让她杂乱的心平和下来……

  林竖贤看着她静思而坐,本想过来问几句却停住脚步,豁然想起曾经她去自己家中静思看书,不也是如今的模样?

  甜、苦jiāo杂之味实在难品,林竖贤心中苦笑,不免继续教起魏仲恒与林天诩读书行字来。

  林夕落看着二人字迹格外规矩,而她不妨也铺开纸张,研墨提笔:

  “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字迹刚劲有力,棱角更为分明,行糙飞白潇洒,倒是比以前多几分大气。

  林竖贤看入眼中,心中如此评价,林天诩与魏仲恒两个脑袋凑来看,不免眼前一亮,二人自都读过论语,林竖贤就此提问:

  “此一句出自何地?”

  “《论语-里仁》。”林天诩率先回答,林竖贤则问向魏仲恒,“何意?”

  魏仲恒挠挠头,答道:

  “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能喜欢值得喜欢的人,厌弃值得厌弃之人。”

  林竖贤微微点头,林夕落则道:

  “狭义之解。”

  林竖贤一怔,心中自当明白她恐怕又要出什么惊人之言,即刻将林天诩与魏仲恒给打发至一旁行字习课业,不允二人听,否则他这书岂不是白教了?

  林夕落看他如此惊慌失措,倒是笑了起来,“先生至于如此胆怯?”

  林竖贤撇嘴,“二人年幼,还不知世事深浅,未习正道、先探诡道,实在不宜。”

  林夕落苦笑摇头,魏青岩可是先教林天诩如何使坏,与他可是截然相反,文人武将不合,还真就是个问题。

  想起刚刚她书写一句,林夕落淡淡言道:

  “如今我却分不清何为值得喜欢的人、亦或要厌弃之人,好、恶,有分别吗?譬如先生,对天诩与我来说,您为先生,自当好人,可对那些被您挤掉功名官职之人,您就是最大的恶人。”

  林夕落说到此,不免拿自己打了比方,“再譬如我,对天诩来说是最好的姐姐,是好人,值得喜欢之人,对侯府夫人来说,我整日快将她气死,就是最大的恶人,好恶齐聚于一人之身,如何评鉴?”

  林竖贤挠头,“你总是能叙出如此歪理让我哑口无言,不知该从何讲解才好。”

  “并非先生不知如何讲解,而是您的心里也开始对此迷惑了。”林夕落说罢,便不再开口,起身行至门外,看着正在修葺的湖心岛上绿竹丛丛,竹叶随之威风飘dàng,传来缕缕芳香。

  林夕落心中默道:“青岩,我一定坚持到你回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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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二章麻烦

  回到宣阳侯府,林夕落直接回到“郁林阁”。

  侯夫人似已得知梁长林寻林忠德为何意,故而没有再派人来找林夕落,倒是让她能度过清闲的一晚。

  夜间静谧,偶有几声知了轻鸣,好似在向众人告示着它的存在,伴随着它的声音,林夕落坐在书桌之前抚脸眺望夜空,心里一是想魏青岩,二来则要把今日福陵王的话再仔细的消化一遍。

  信息量实在太多、太杂,她总要将这其中的事揉和起来,前因后果都想个明白。

  如若福陵王所言为真,那么宣阳侯恐怕已经心中有备。

  当初林夕落就纳罕他出尔反尔,让她心系雕字、更要cha手“麒麟楼”的事,虽说下意识的回绝,拿福陵王当了挡箭牌,可林夕落始终没能猜出宣阳侯这般所为的目的。

  如今看来,他恐怕已知道太子的目的,做好将“雕字”一事上供的打算。

  可他这么做除却能保侯府不揉入这场轩然大*之中,后续的地位可是尴尬无比,实在被动至极。

  旁人都知道宣阳侯乃是太子一党,他上供此事旁人不觉稀奇,可在太子与侯爷之间却划下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而这个微弱fèng隙或许会越来越大,直至无法弥补原状,那侯府岂不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林夕落思绪飘远,可如若坚持不给,侯府又能坚持多久?终归周青扬是太子啊

  如今此事可不仅仅是为了保魏仲良了,而是要保命了……

  林夕落想不明白如若梁长林真的将此事上奏皇上,会闹出多大的事来,可谁能为她解答?

  她不想再去问福陵王,此人心机太深,而且也是这局中之人,难免析解此事会有偏颇,可问林竖贤,他却正是迷惑之期,恐怕行事提议与隐忍分不开,那能问谁呢?

  林夕落左思右想,心中忽然蹦出个人来——李泊言。

  这位义兄骨子里有文人之气,却又行武职少了文人迂腐,既不算林家人、更不算侯府人,问他不免是最合适的

  这般想定,林夕落不妨从书桌前起了身,冬荷连忙从一旁过来问道:“夫人可是要歇了?奴婢为您铺chuáng。”

  “秋翠呢?今儿让她守夜,你也歇一歇。”林夕落心疼冬荷,因她是林夕落所选之人,故而她的贴身之事都由冬荷一手经管,这么久了,秋翠却没守过夜,都是冬荷在外间陪着。

  冬荷自当明白林夕落之意,笑着道:

  “知道夫人是心疼奴婢,可您晚间鲜少起来,奴婢倒是睡的踏实,丝毫劳累都没有,清闲着呢。”

  林夕落拍拍她的手,“那就去吩咐秋翠一声,让她去院门口告知我的义兄,明早过来一趟。”天色实在太晚,她即便再心急,也不能此时与李泊言相见……

  “奴婢这就去。”冬荷应下便出了门,林夕落则自己动手铺了chuáng,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这一晚,林夕落做了个梦,梦中之人却非魏青岩,而是她的家人……林政孝连连哀叹,胡氏的喋喋不休,林天诩之前那副哀苦死读书的模样接二连三的涌出……

  心里压力实在太大了,应该放松些

  林夕落翌日清晨睁开眼,便是这样告诫自己。

  冬荷早已备好了洗漱的水,林夕落却想沐浴一番清醒下,冬荷在一旁伺候着,秋翠则过来回话道:

  “夫人,李千总已经来了,正在前堂候着。”

  “义兄可用过早饭?如若未用过就告知陈妈妈准备两份,我与他边吃边谈。”林夕落吩咐后,秋翠便下去安排,林夕落将昨日要问他的事在心中又细细的想了一遍,则从浴中起身。

  冬荷为她梳拢好发髻,林夕落则至前堂与李泊言相见。

  李泊言等候在餐桌一旁,其上依旧只有一个碗、一双筷子,林夕落问道:“义兄用过了?”

  “来之前已经用过了。”李泊言脸上也多几分欣然之意,可他依旧守着规礼,站在一旁拱手拜见。

  林夕落翻了个白眼,可也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妨让道:

  “师兄坐吧,一边用一边与你说。”

  李泊言再次道谢,便坐在餐桌一旁的椅子上,“有何事尽管吩咐,妹……五夫人不必客气。”

  “行了,这屋里又没外人。”林夕落身边只有冬荷与秋翠,连她们俩都在捂嘴笑,倒是让李泊言有些尴尬,“终归是在侯府,还是遵着规矩为好。”

  林夕落不理他这话,便说起近期侯府与梁府、林府发生的事来。

  李泊言对此也并非不知,只是林夕落与林忠德相见、与福陵王相谈,他却并不知道,故而认认真真的听,林夕落也细致的讲,事儿算是讲完,可这一餐早饭也彻底的凉了。

  秋翠主动端去小厨房热上一热,林夕落等候之余,不免道:

  “这些事已经讲给义兄,不知你有何看法?”

  李泊言沉寂片刻,才开了口:

  “本以为梁长林只想赖侯府,将他女儿嫁来,却没想到事qíng已发展至如此地步,却比魏大人当初设想还要更深一层了。”

  “五爷之前已经料到此事?”林夕落略有惊诧,魏青岩可没对她提过。

  李泊言点了点头,当即搭道:

  “当初魏大人得知二爷与二夫人要故意拉罗家人与大少爷下水,更是擅自给梁家人下帖子,他便心中对此事看的深远,也趁机在这件事上将二爷剔除,更是将福陵王彻底的拉下水,他只担忧有人会趁此事对‘麒麟楼’下手,太子会借此时机窥探一二,可却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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