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_琴律【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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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便是林夕落的及笄之日七月初七,距离老太爷的六十花甲大寿还有三十四天,三十四天,百件雕字,何况林竖贤已经见过林夕落雕出的寿字,都乃章法jīng致之物,绝非糊弄糙件……这可不是个轻松活儿。

  林夕落的手中依旧在用雕针描模子,口中道:“一日三件,应当可行。”

  “不必勉qiáng。”林竖贤话语出这四个字,倒是让林夕落惊诧,吊稍眼直直看向林竖贤,反倒把他看的有些语塞,“……所谓百寿之图也可借意,不必真有百件。”

  虽为投机取巧,但林竖贤所言也并非狭义,林夕落知寻常文人口中量词都乃意蕴,并非实数,但斟酌片刻,林夕落坚持道:“如若未起这场火还妥,但这场大火烧下,如若不齐百数,先生觉得会否被人出言诟病?孝义不成,耍滑当头……”

  林夕落这话却让林竖贤开不了口,脸色微僵,却是自认所思简单了。

  “你……”林竖贤忍不住问道:“事不三思总有败,人能百忍自无忧,这一百寿雕图能及时送上,便乃万事大吉,其余不过瑕疵耳,莫要糟蹋了我这百幅寿字。”

  “先生怕我报复?”林夕落冷扯嘴角,“您放心,在老太爷寿诞之前,学生忍得住。”

  林竖贤皱眉,“花甲之后?”

  “那时再说。”林夕落抿嘴一笑,继续低头做事。

  “固执己见,狭隘。”林竖贤坚持,林夕落答:“有怨不解,白活”

  “你……”林竖贤气的站起身,“就此作罢,后日再来。”

  林夕落起身:“先生慢走。”

  林竖贤闷气的阔步离去,林夕落看着手里的雕刀,心中道:就靠你们了……

  与此同时,林政辛已经到了“孝义阁”,迈步进屋,就听到了林忠德口中大嚷的“混账”,林政辛笑着道:“父亲大人何事如此气恼?儿子来为您宽宽心。”

  “混账”林忠德指着他骂:“府宅起火,如此大事,你也有参与,怎能如此儿戏?”

  “火已处置安稳,父亲何必再如此bào躁?”林政辛为其沏茶,送至嘴边,林忠德冷哼言道:“老七倒是有了能耐,让你来顶错。”

  “此事与七哥无关,他被儿子给推了个跟头,这也乃儿子有一事与父亲商议。”林政辛一本正经,林忠德喝着幼子的茶,气焰略减,问道:“何事?”

  林政辛拍胸脯子嚷:“儿子要做媒。”

  “噗……”林忠德一口茶水全喷,连连咳嗽不止,哆嗦着手指,指着林政辛怒骂问话:“荒唐,你个毛都不全的娃子,做什么媒?”

  林政辛诡异一笑:“竖贤与夕落,天作之合”

  第四十章及笄

  第四十章及笄

  “天作之合“这四个字从林政辛的口中说出,让林忠德憋的脸色通红。

  一个乃林家最得意之远亲,另一个?听其恶名耳朵快磨出老茧的孙女,这怎能是天作之合?

  开口yù痛批,林忠德又猛咳起来,可目中怒意极盛,指着林政辛便狠拍他**掌。

  林政辛倒不嫌疼,凑上前拍抚着林忠德的后背,又递上棉巾为其擦拭着嘴,口中喋喋不休道:

  “父亲您仔细想想,您不是一直想将竖贤留于府中?可惜绮兰已定了亲,芳懿又准备进宫,瑕玉闷声闷气,这府中只有九侄女一人及笄之年不正好?何况您如今只听糟人胡言乱语,不知九侄女的天赋大才,她可绝非是一‘匠女’,而是大智慧、大豪气的女子啊并非儿子看好夸赞,如若这雕木之火乃是大错,那您可知,如今竖贤在作何?”

  林忠德的眉头挑起,“作何?”

  林政辛的手成握笔之状来回画圈,“他亲自将九侄女从屋中劝出,又主动承诺助其重新完成那‘百寿图’,您还觉得儿子是说笑胡闹?”

  “确实如此?”林忠德半信半疑,林政辛拍巴掌确定:“若有虚言,五雷轰顶。”

  “宣阳侯府魏大人手下的千总,可是与老七的姑娘订了亲的。”林忠德踌躇不决,林政辛道:“前儿个见了,与九侄女不搭配,何况文书还未落定,算不得已经定了亲,再说……这府中的事,还不都得您老人家说了算?”

  林忠德沉默许久,过后才道:“不急,此事再议不迟。”

  林政辛嘿嘿一笑,林忠德冷瞪他一眼,绷不住冷脸又笑出了褶皱,“给我说说,你这些时日都学到了什么?”

  话题遮过,林政辛信口开河,滔滔不绝的说,林忠德老怀欣慰的听,老父幼子直叙一宿,二日一早,揪紧着一颗心等候老太爷传话痛批的人不免心落了肚子里,该补眠的补眠,该做事的做事,一切平淡如常,好似何事都未发生。

  宣阳侯府的旁宅之中,李泊言在回禀近期军事动向以及七月中、下旬的安排,待说到七月初七,李泊言停滞住,思忖半晌才开口道:“那一日,卑职请休。”

  “为了那‘匠女’?”魏青岩淡然话语让李泊言惊愕眉蹙,未等他出言回话,便听魏青岩道:“那日,我与你同去。”

  “魏大人……”李泊言眼中目光更重,“卑职只觉与兵部统领大人之女未能成缘,但与林府无关。”

  魏青岩的薄唇紧抿,“你自觉我去林府与你有关?”

  “难道不是?”李泊言急迫出口,而后觉出逾越,连忙拱手道:“卑职逾越了,魏大人莫怪罪。”

  魏青岩盯看他半晌,朝着魏海摆了手,魏海上前道:“大理寺卿府的钟奈良与林府的嫡长孙女在谈婚事,林忠德前日上书弹劾兵部侍郎田松海,田松海纵有跋扈桀骜,但在此事定夺之前,无人上书。”

  田松海乃宣阳侯府的人,这其中之事恐并非巧合……

  “大人是想去寻林老爷子说和说和?”李泊言探问,魏青岩指敲桌案,威言道:“撤了折子,大理寺卿府的遮羞布爷不揭,如若不撤……”魏青岩食指重落,“他也得琢磨琢磨林家三代侍奉帝王的脸会不会跟着一起丢个gān净”

  夜晚淅沥沥小雨洒下,七月初七的清晨格外慡朗。

  微风轻抚,树叶上残存的滴滴雨露随风飘浮,落于脸上清凉舒畅,让人心qíng也跟随惬意欣喜,林夕落一早就被胡氏从杂间带回了西阁净房,塞进浴桶,洒上花瓣,好生为其洗漱一番。

  林夕落透过窗阁轻纱,闻着屋外柳叶清香,揪紧的心qíng此时舒缓下来,胡氏在其耳边喋喋不休的絮叨着今日前来观礼的人:

  “……今日可不止你的及笄礼,二姨太太还筹备数桌酒席,大理寺卿府的公子前来谈论定亲之事,不单是八姑奶奶随从,而且这位钟公子的嫡亲姐姐也随同到此,户部郎中之妻,这两家同好、媒人也都聚此,可疏忽不得。”

  “那不过是为了绮兰婚事,与及笄礼又有何gān?”林夕落随意搭腔,胡氏却一把抓紧她的头发,“那可不一样,二姨太太早前可说了,府中喜上加喜,她定是要将两件事合为一件相办,二好合为一好,谁又都挑不出理来。”

  林夕落苦脸揉着头皮,“娘,您松松手。”

  胡氏惊愕才觉出自己手重了,替她揉着头,口中依旧叮嘱道:“娘盼着你的及笄礼,也不想今日出事。”

  “放心吧,女儿今日一定为您挣足脸面。”林夕落口中应承,再见胡氏半信半疑之态,则笃定道:“女儿说到做到。”

  “娘的好闺女”胡氏上前便是亲了几口,继续亲自为她擦拭身子。

  洗漱过后,梳妆打扮,看着chūn桃和冬荷一件又一件拿来的衣裳,林夕落破天荒的选了李泊言所赠青紫纱裙,“就这一件吧。”

  胡氏惊诧,有些不敢相信,林夕落道:“娘不必多心,就事论事,就衣论衣,除此之外,我还真无一件能与其媲美败家银子的衣裳。”

  “这丫头,嘴刁的很”胡氏被其逗笑,冬荷急忙举着衣裳过去,林夕落嘻嘻撒娇,衣裳着好,她则坐于镜前……再一次面对自己与梦中之女同样的容貌,她没有了以往压抑心底的恐惧,反倒是仔仔细细的瞧了个清楚。

  寻常不过是洗漱梳头便罢,即便坐于镜前,林夕落也不愿瞧自己这幅面容,如今细细端详,白皙面庞、吊稍俏目,椭圆的小脸,这些时日雕“百寿图”所受的煎熬让眼眸透着疲倦之色,增了几分慵懒,胡氏瞧着镜中的她,感慨道:“闺女越发的秀丽,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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