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_琴律【完结】(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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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善恶乃相对而言。”林政孝道:

  “损人利己,乃为己行善,利他损己,乃对己行恶,如今你为人为己,也乃大善,此事不可一言概论,竖贤此举为父未曾想到,善心善意,但对你不公,父亲苦熬多年,为官多年,早已不图大富大贵,只图于己心安,而你此行此举,为父自豪”

  林夕落的眼中蕴了继续湿润,“爹……”

  “为父自有安排,你且安心便罢。”林政孝言语虽轻,却让林夕落悬于心口的大石头落了地,父母永远是心头最重的人。

  这一夜,林夕落都未能睡的安稳。

  林政孝从外取来了药,林夕落为魏青岩一一换上,退烧的药也灌了他嘴里,可惜深夜时分,他却依旧高烧不退……

  屋内的炭盆不敢灭,厚厚的棉被湿漉漉的,魏青岩整个人已近昏迷之态,林夕落无奈,只得让林政孝寻一盆冰水,用棉巾一遍一遍为其擦身。

  未觉有半分的男女之碍,因其身上的伤实在骇人,药也熏的呛鼻,林夕落累了,便将棉巾包裹上冰块放置他的额头,休歇一会儿,便继续擦。

  这一宿过去,她只觉头脑晕胀,天色微微见亮,他身上的高热才退去。

  胡氏从外瞧瞧进来,林政孝叮咛嘱咐许久不允她多问,送来清汤热面,林夕落自己先填饱肚子,胡氏则为她擦拭着脸。

  “娘,女儿没事。”林夕落抚摸胡氏的手,她伺候魏青岩一晚,如今娘疼她,都说人这辈子是还债的,她本yù依靠己力让一家人安妥,可如今来看,她依旧是受父母庇佑。

  “娘心疼你。”胡氏为其chuī着热面,往里间看上两眼,“魏大人如何了?”

  “高热退了。”林夕落刚刚说完,便听到里间有声音,哀叹的起身进去看,正是魏青岩醒了过来。

  二人对视之余,林夕落看到他的脸上多一分复杂,“用饭?”

  “我……”魏青岩沉了一刻,“可有拐杖?”

  林夕落问:“你要那物作何?”

  “净房……”

  林夕落怔住,昨日本还想着此事,但他高热不退,忙碌之余将此事彻底忘至脑后……

  瞧她这副呆愣的模样,魏青岩就知没有准备,只得道:“扶我起来。”

  林夕落只得上前,可一魁梧高大、一娇小瘦弱,她根本就扶不动,他的手刚刚扶上其肩未等起身,林夕落就觉被压的腿软。

  胡氏从外进来,站在一旁有意上前帮她,魏青岩的脸上尴尬,初次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开口,这时候却一小家伙儿从外跑进来:

  “大姐,我来帮你”

  林夕落看着天诩,胡氏有意拦他,好好一小子,怎能做伺候人的活儿?

  林政孝在外轻咳两声,魏青岩直了直身子,出言道:

  “放此即可,你们出外等候。”

  胡氏担忧的看了看,林夕落则拽着她与天诩出门,他这人霸气惯了,绝不愿这倒霉的模样被更多人见到……

  瞧见林夕落从屋中出来,林政孝则上前嘘声道:

  “老爷子忽然来了,夕落,你是见还是不见?”

  第七十九章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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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找她

  林忠德到此,林夕落并未惊讶。

  昨日在“麒麟楼”前发生的事,想必林家早就得知,但他能沉至今日才来应也想看齐献王与魏大人各有何动作。

  魏大人定无所想,齐献王那方如何林夕落也想知,但这位祖父……她不能见。

  思忖片刻,林夕落道:

  “父亲见吧,女儿在一旁听一听他有何说辞即可。”

  想到魏青岩的伤状,林政孝也未qiáng拽,只得道:

  “那便于前堂相见,你在侧面小厅就能听到。”

  林夕落点了头,林政孝让胡氏和天诩也跟随而去,还未等转身,就听到屋内“叽里咕噜”一阵响,她连忙跑进去,却正看到地上的桶倒,魏青岩单腿站地、双手扶chuáng,正歪头看她。

  桶中空空如也,想必这位大人还没处理好内急……

  “笨”

  林夕落叉腰单吐一字,明显是在报复,魏青岩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过去扶起桶,扶着他蹭到chuáng边,转过身去,等候水响,可半晌都没声音……

  “怎么了?”林夕落不敢转头,魏青岩苦着脸,咬着牙硬道:“你还是出去吧。”

  林夕落朝天翻个白眼,只得出了门,心中不太妥当,则让宋妈妈在门口守着……

  行至正堂,林夕落从引门进了侧屋,已能听见林忠德与林政孝叙话的声音。

  “老七,你这辈子碌碌无为,但生了个奇才,夕落当街与魏大人同乘一马,而且扬言顶撞齐献王,老七,这让为父qíng何以堪?已是快被城内的唾沫星子淹死,连出门都不敢抬头”林忠德话语越说越重,林政孝却无反应,静片刻道:

  “父亲,夕落言行敢爱敢恨,一大义之女,总好过背后行脏恶丑事,依旧被人戳脊梁骨。”

  “你……”林忠德话语冷下,“如今腰板子硬了,与为父都这般说话?”

  林政孝拱手道:

  “就事论事,何况所言乃儿子引以为傲的闺女,这事儿不可同日而语。”

  林忠德咬牙冷哼,“她在何处?”

  “不知。”林政孝补言道:“偶尔魏大人会带其来此探望,但行程从不多言,儿子也不多问。”

  “政孝,为父老了。”林忠德感慨万分,“可如今见你兄弟几人如此之状,为父闭不得眼,老大庸碌,老三油滑,老六更不用提,糙包一个,但这三人如今都被齐献王一派抓拢在手,这不是正道。”看向林政孝,继续道:

  “夕落虽被魏大人所赏,但终归是女娃子,你如今已近不惑之年,正当人生好时机,不如借此也往高处走一走,也圆为父心中一愿了”

  “父亲之愿,儿子虽有志向,但力不从心。”林政孝转头摸摸天诩的脑袋,“也只能期待他了”

  林政孝被他这话憋的半句回不上,冷哼的歪过头饮茶,却因气呛咳许久,林政孝连忙上前,为其擦拭着嘴,天诩在一旁递着帕子,口中道:“祖父,您放心,孙儿一定好好读书,为林家光宗耀祖”

  林忠德看看林政孝,再看这小孙子,怔上半晌,他却一句话都未答出。

  旁人见他,乃挖空心思chuī捧求官,而自己这儿子,却屡屡退后,不愿求官,但提孝字,他的确不虚“政孝”之名;再见这孙子,年仅六岁,依旧把读书置于前,起码在林府的孙辈中,难得啊

  如此感慨不过是于他心中一过,林府的名声、林府的未来依旧要谋划,林忠德擦拭好衣襟,继续说着:

  “政孝,并非为父多心,即便为子、为女你也不可就此弃罢仕途,为父直言,夕落终归要嫁,你一七品县令,又非嫡系,虽都乃为父手心之ròu,可外人对此绝对分的清,你让她如何攀得上宣阳侯府?若不够名分,宠够了,她岂不被人扔在一旁置之不理?连丫鬟都不如?”

  看了一眼林天诩,林忠德继续道:

  “还有这小娃子,待他长大,你已近花甲,纵使jiāo友再广,你也帮不上他半分了,虽提求人不如求己,但你乃他的父亲,能帮一把,何必看儿女苦熬?”

  林政孝心中略有气恼,可却未提,为父帮一把?

  他当初在府中寒窗苦读,一心科考才得这七品小官,他这位堂堂二品左都御史的父亲可帮衬过?他林政孝可以敬他为父,但于心,他不敬,这话隐藏心底多年,林政孝不愿提,如若此话真的为他所想,林政孝也认

  但林忠德此言是为他这一家着想吗?林政孝不是傻子,毫不犹豫的便能想出此举为何。

  林政武、林政齐、林政肃被齐献王把持,林忠德不愿林家在这一根绳子上吊死,如今有魏大人在,他巴不得再寻一人攀附上,也给林府留一契机,可惜他才七品小官,如今又不居林府,不为林忠德所控,他自要寻法子再将他握于己手,能为林府出力

  林夕落在侧屋听着林忠德的话不免心中冷笑,这老头子到如今还想把持这一家子,如若林政孝对此点了头,他定会提林政齐在吏部,帮衬一二,岂不是又被卷入纷争?一人揣八个心眼儿,但与自己家人动这份心思,怎能不让人心寒?

  林夕落一心等着林政孝的回答,可惜屋中半晌都未有声。

  静了不知多久,林政孝才开了口,“父亲好意儿子心知,此事容儿子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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