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落在南方本科举子上,他们是最怕这届恩科取消或者科举放榜不做数的人,谁也没把握再考还能高中。十年寒窗,只为高中为官,他们怎能甘心科举名次作废?遂北方举子闹,他们也没闲着。”
“你看上了谁?是杨和?还是尹承善?”
“天下第一才子本科的状元郎杨和,唯有他能安抚住南方士林。杨和在南方士林中颇有名望,他骄傲自信,带有几分嫉恶如仇,有读书人义气洒脱,他为官的目的是想革除弊政...然心意所好,但一路上顺风顺水少了挫折感悟,在他眼里恐怕只有两种颜色,不是黑就是白,徐大人含冤,他一定会仗义直言,不仅可用他安抚住蠢蠢yù动的南方士林,同时明义县主撞玉钟时,还可借助他号召南方举子,上书皇上,重申科举弊案,如此朝中的大佬想看不见也不成了,士林读书人是大佬阁臣的根基。”
丁老太爷满面红光,忧愁尽去,丁柔想得比他更全面,“为何不是尹承善?因他不是状元?”
“尹承善——我看不透他,祖父,尹承善才名低于杨和,然胸襟气魄,为人处事比杨和更适合官场,因有受嫡母打压的经历,他能屈能伸,逮到机会必将一飞冲,他太过复杂,多了算计,咱们不一定能算得过他。何况他身份尴尬,虽然祖籍余杭,然是燕京学院高材生,南北纷争,他站在哪处都不妥。”
丁柔轻笑,身份尴尬也是尹承善最大的遗憾,无法在这次纷争中赚得更大的好处。
“说去见杨和?老夫?”
“杀jī焉用宰牛刀,祖父坐镇丁府就好,这等小事...”丁柔停顿一瞬,老爷子手杖敲了一下地面,“说,不许卖关子。”
“三姐姐丁敏。”
“三丫头?”
太夫人cha话了:“她能成吗?”
丁柔道:“您别小瞧三姐姐,杨和对她有几分好感,三姐姐虽然文采上稍逊于四姐姐,却没有四姐姐的清高,因刘姨娘过世,三姐姐悲伤过度,身子柔弱,越发的我见犹怜...父亲深陷天牢,三姐姐落难,杨公子仗义执言..”
“啊。”
丁柔揉着被老太爷敲疼的脑门,眼里充满了带些幼稚的控诉,“祖父。”
“没让你写才子佳人的话本,你到是连美人计都想到了,你三姐姐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丁柔解释说:“杨和杨公子是著名的才子,他焉能唐突佳人?况且三姐姐光天化日之下,找杨公子求助,跟前也有人,岂会坏了名声?知道缘由的会称赞三姐姐一声贤孝,一旦能说动杨公子,此事过后,三姐姐在京城的才名不会弱于京城四秀,只要父亲高升,排名许还会往上升呢。”
丁柔带着一丝的羡慕,同方才的睿智略有不同,太夫人原先听着丁柔的种种分析,越听心越紧,以前只知道她聪慧,却从不没想到能到如此地步,她还是那个陪着她的丁柔吗?直到看见丁柔重现往日的童趣,太夫人紧绷的心才略略安心,还好,她还是六丫儿。
丁老太爷丝毫不怀疑,丁柔完全可以取代丁姝,丁敏,可她将贤孝之名给了丁姝,才名让给了丁敏,她是不在意吗?“丁敏丁姝有了安排,你做什么?”
丁柔伸出了第三根手指,“不是还有第三步吗?祖父,这一步非我不成。”
丁老太爷皱眉,按照她所言的两步足以,尚需要第三步?丁柔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在父亲辞别您那日,就在这处书房里,父亲问我,一旦他入天牢,我当如何?”
“你怎么说的?”太夫人出声问道。
“以父亲为傲,荣rǔ与共。”
丁柔深吸一口气,“父亲入天牢,做女儿不去看一眼,心里难安。”
丁柔屈膝福身,“恳请祖父准许孙女去天牢看望父亲,您有什么同父亲说得话,尽可告诉我,我会如实转达父亲。”
“第三步——去天牢探视栋儿。”
“是。”
“六丫头,你可知天牢的并不是容易进的。”
“知道。”
“天牢处处是染血的刑具,据说有冤魂游dàng,你不怕?”
“古人言,邪不胜正,孙女从没做过亏心事,何必惧怕冤魂。”
丁老太爷大笑:“好,好,好,丁家有女,好,我准许你去看望栋儿。”
“谢祖父。”
丁柔再次下拜后,抬起沉静的眸子,轻声道:“三姐姐和五姐姐的安排,还请祖父祖母多费心,我去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并带些棉衣药品去看望父亲。”
老太爷示意丁柔可以离去,丁柔面对太夫人,“祖母,可有对父亲说的?”
“以子为傲,荣rǔ与共,我同你母亲,在府里等他,待他平安归来,我亲自给他下阳chūn面吃。”
“是。”
原来丁栋喜欢吃阳chūn面,丁柔迈步离去,太夫人缓缓起身,将茶盏递给深思的丈夫:“老爷,她是咱们六丫儿。”
“十二岁,她才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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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世家名媛
书号:2286857
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
简介:言qíng真爱?豪门恩怨?重生VS重生?谁又要报谁的仇?贺锦年只知道,她生为名媛,并不是她“天生女配”的理由
第一百五十三章好处
丁老太爷轻浮茶盏漂浮的茶叶,“一会请夫人亲自同大儿媳说,是我的意思命丁姝见明义县主,丁敏去见杨和。”
他隐瞒下丁柔方才说得三策,太夫人轻声叹道:“老爷意思,我明白,只是可惜了六丫儿。”
如果大太太知道丁柔聪慧至此,再宽厚大度的嫡母,心里总也有疙瘩,而丁柔找老太爷说出三策,也是有所顾虑,丁老太爷的命令,执行力上是最高的,同时大太太也不会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可惜?夫人那,你为六丫儿可惜?”
老太爷眸光深邃中透出些许的笑意,见太夫人点头,老太爷道:“qíng深不寿,慧极必伤。聪慧至极的女子——如太祖皇后,信阳王太妃,她们都不甚圆满,虽然名扬天下,然其中的苦楚有谁知晓,六丫儿说出三策,我虽然吃惊不小,然最为让我吃惊的是六丫儿的安排选择,她把所有人都放在了最适合的位置,如同一盘棋,丁府上下每个人都成了她手上的棋子,你我也无例外。难能可贵的之处,她看似把贤名,才名给了丁姝,丁敏,但最大的好处,被六丫儿得了。”
“怎会?”太夫人皱眉,“她有得了什么好处?”
“夫人忘了一点,她是丁府庶女,她一直一直都记着这一条,庶女的名声显赫可不是好事,会导致亲事上高不成低不就,勋贵名门不会娶庶女为嫡妻,哪怕庶女名声显赫,低嫁——不容易找到适合的人,胸襟不够广博的寻常男子如何忍得妻子比他更为出名?忍得世人议论他高攀?”
太夫人明白过来,笑骂道:“她是个鬼丫头,真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往日我同她说的,她是记在心里了。”
太夫人没少教导丁柔以柔克刚,女子不可太好qiáng,方才被丁柔镇住了,太夫人一时没往深处想。
老太爷喝了口茶水,叹道:“你说她鬼丫头到是说对了,名声,闺阁小姐的贤孝名声,她就没放在眼里,真正实在的好处被她得了。”
见太夫人面露疑惑,老太爷道:“夫人没听六丫儿对杨和的评价?顺分顺水没遇见挫折,咱们大儿子丁栋同样也没遇见过挫折,他此番入了天牢,表面上看不出,但心里定是又惊又怕,天牢不是任何人都能泰然处之的地方,不是任何人都无惧生死,栋儿做不到,因他不够xing子不够坚忍,为夫才想着让他历练一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六丫儿去天牢看望于他,夫人也晓得六丫儿多会说话,栋儿实实在在的看到同他荣rǔ与共的女儿,焉能不被感动,亲眼所见远比听说更让栋儿铭记。”
丁姝丁敏同样为丁栋‘奔波’,但他在天牢里看不到,他只能看见丁柔捧着棉衣药品去看望他,软言细语的安慰于他。一旦他出了天牢,丁栋会永远的记住雪中送炭,对丁柔会格外的不同。
“栋儿虽然不会对内宅的事多嘴,但他一旦说了,大儿媳妇会不听?况且丁姝丁敏得了贤名,唯有丁柔做了许多,却...栋儿会越发的怜惜于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栋儿多多注意官场的青年才俊,比在内宅的大儿媳妇方便得多,一旦有了好人选,丁姝聘给朱家,大儿媳妇会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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