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祖白净的脸颊被烫起了水泡,他也是被宠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带着水泡的面容有些狰狞yīn狠,在他发难前,丁柔仿佛连珠pào一样,
“我给二姐姐上茶盏,你过来做什么?丁府上可是个有规矩的人家,你同我们未出阁的姨妹理应避让开的,我一直在太夫人身边,鲜少见外男,你突然不守规矩的上来...我...我一紧张茶杯就飞了。”
“你...”
孙继祖气得牙痒痒,都是他的错?凡是长眼睛的都知道丁柔是故意的,孙继祖环顾一圈,上至太夫人,下至丫头没一人给他作证,孙继祖摸了一把烫伤,“丁家...”
“你初来乍到不知丁家的规矩,正经的诗礼传家都这样受着礼教规矩,我记得前一阵的孙府上,你怕是不知道孙大人,他是礼部侍郎,孙大人的女婿多看了两眼姨妹,孙大人就责打了他一顿,姨妹同姐夫...是得避会的。”
丁柔说这番话也不是造谣,孙大人却是打了女婿,但是不是因为偷看小姨子,各种传说都有,丁柔不过是说了一种罢了。
孙继祖见周围的夫人点头,他只能忍一时之气,此时丁惠起身,刚想开口,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丁柔手疾眼快的扶住丁惠,“二姐姐,二姐姐。”
二太太慌忙上前,道:“请大夫。”
“二婶,我瞧着二姐姐不好,别轻易移动了,在我屋里歇一会吧。”
“就这么定了,三丫头你扶着她去六丫儿的屋里。”老太太一锤定音,同丁柔配合默契,二太太应下了,同丁敏搀扶着丁惠离去。
丁柔对想要阻止的孙继祖道:“你别急,二姐姐修养两日就会好的,二婶是关心则乱,让大夫来看看也能更放心些。”
“夫人的身体不好,我知晓,她住在娘家...”
“大哥前阵子还说起你的才学不错,今日大哥,父亲都在书房,二姐夫不想见见父亲吗?二婶早就收拾好了院子,二姐夫暂且住上几日,等二姐姐没事了,再走不迟。”
外表光鲜自以为文采出众的孙继祖肯来京城,就是为了走通丁栋的门路,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侄女婿,在讲究一人得道jī犬升天的古代,不肯关照亲族,同样会被御史弹劾为不念亲qíng,许多名臣即便入了内阁,也不肯亏待亲族,虽然不会因私废公,但如何都会尽可能关照族里。
孙继祖能忽悠动丁梁将丁惠许配给他,自然想着凭着他的学识,俊俏再打动丁栋,即便不能娶到丁敏,也能在他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他很有信心丁家不知道丁惠的遭遇,在他眼里这些遭遇也没什么,都是丁惠不贤惠,而且他也有把握丁惠不会乱说,所以拱了拱手:“早就想拜望伯父,如此打扰了。”
太夫人让人领着孙继祖去书房,丁柔退回到太夫人身边,大太太说道:“萧儿同我说了二姑爷,十足的绣花枕头,他去见老爷是挨训的去了,萧儿心里有数的,”
大太太看了一眼垂头的丁柔,叹息一声,“你待如何?”
“先以他的名义把外甥女接回来吧。”
太夫人勾勾嘴角,拍了拍丁柔的手,“我既然说一切都jiāo给你,你就做去。”
‘姝丫头,你帮着六丫儿。”
大太太多说了一句,也让丁姝学一学,太夫人的话,她总不会反对,况且丁家不摆脱孙家这门亲戚,早晚会惹下祸事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行动
丁姝应了一声,丁柔却不敢拿大,如今大太太看着是赞成,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心中不是滋味。
她时刻提醒着自己,她是庶女,出风头是最为要不得,而且是丁家的事儿,她越俎代庖,也得有个分寸,起码面上能jiāo代过去。
丁柔弯了弯膝盖:“我那点东西不都是同祖母,母亲学的?如果没您们在背后指点,我哪能做得出?况且外面的事儿,还是得靠大哥哥,我做不得什么的,最多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整治一下他,为二姐姐出口恶气,事关仕途的大事上,还得看大哥,唯有断了他的功名,才是伤他根本。”
大太太微笑着点头,“好了,我晓得你是个有分寸的,你大胆去做,我给你看着,萧儿是怜惜弟妹的,能帮的一定会帮。”
“那我想去看看二姐姐?”
“去吧。”
丁柔同丁姝出门,大太太叹道:”六丫儿如何让人不疼?就冲她这份心,不怕母亲笑话,我也会带她如亲生。“
太夫人点头道:“她再能耐还不是你的女儿?丁家的小姐?六丫儿是个有良心,从今日的事儿便能看出一二,二丫头出嫁时她还没懂事呢,惠姐儿嫁得又远,来往不便,她怕是对惠姐儿有个模糊的印象,可你看她方才...真真是痛快,
我早就想泼他一脸,痛骂他一顿,看他那双色迷迷的眸子,我就气得紧,对亲人亲近之人,六丫儿是真真护着,是个有良心的,你看对敏丫头,几次敏丫头都找六丫儿的痛脚,可在外六丫儿还是维护着她,也没因得意了便看不上敏丫头。”
说起丁柔的好处来,太夫人是很有感触的,一件件一桩桩,丁柔用小事赢得了太夫人的心,也让大太太说不出什么来,才有今日大太太也同意丁柔出面教训孙继祖,帮丁惠脱离苦海。
“萧儿,六丫儿他们都是晚辈,咱们也得在后面看着点,一旦...闹到大了,也能收拾得了残局。”
“母亲说得儿媳明白。”大太太清楚太夫人的意思,一旦出了差错,也可以用晚辈不懂事jiāo代过去,到时她们亲自出面完全来得急,大太太是丁惠的伯母,说多了二太太心底不知道怎么想呢,丁柔出面反倒是最好的,况且孙继祖大太太也是看着恶心的,能不见面,就不要见了。
“孙家的祖产..”大太太停了停,“不是儿媳对母亲有意见,只是买他们家的地做什么?”
“田氏千里送信,是得给些回报的,总不能让人说丁家无qíng无义,亏待恩人。六丫儿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孙家着急进京,还以为一定飞huáng腾达,顾忌丁家的名声,即便知道丁惠受了委屈,咱们也得忍下来,太祖皇帝不是说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让那无耻的人撒泼,咱们面子上也不好看,遂孙继祖自信得很,变卖田地会银子会低一点,六丫儿鼓动我买下来,说是惠姐儿出嫁了三四年,奉养公婆cao持家务,教养儿女,是顶顶辛苦的,这些将来都是辛苦费用,六丫儿说漏了嘴,她呀,还会给惠姐儿弄的更多,我看她那架势,孙家得抽筋断骨,往后她们姐妹出嫁了,怕是不会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太夫人满脸的笑意,有声有色的说着丁柔哪会说的话,大太太心里有一分遗憾,丁柔怎么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有丁柔在,她得少cao多少的心?而且她会将丁柔嫁得比丁怡更好些,将来也能帮衬着丁萧,可惜啊,她始终是庶女,再有本事也争不过命去。
“真真是难为鬼丫头了,惩治了恶人,还有诸多的好处,听您说的,她是连一分的都不会给孙家了,儿媳更想看看她如何做了,里子面子她都想要。”
太夫人笑道:“我也一样,不想错过一点。”
婆媳两人相视而笑,对丁柔的一番不知,有了更深一层期盼,恶人自有恶人磨,丁柔是恶人吗?
丁柔在承松园的屋子里,摆设不多,铺陈也不显得十分华丽,家具也不尚好的木材,别提丁姝了,甚至赶不上丁敏的布置。
丁柔是个很重视隐私的人,很好邀请姐妹来自己处玩耍,即便有人来,大多也在西隔间里,今日借着送丁惠来歇息,丁敏好好的打量了丁柔的布置,除了gān净舒适之外,挑不出任何的华贵之处。
难以想象她是最得太夫人欢心的孙女,在屋里看不见太夫人多余的赏赐,丁敏想着是不是她都藏起来了?记得前生太夫人可是很大方的,有不少的好东西都赏了她。
丁敏也不是傻瓜,对比一下就能看出,前生的自己远比不上今生的丁柔得宠,太夫人没亏待她一分,丁敏也承认她享受的完全是嫡女的待遇,嫁妆陪嫁也仅仅比丁姝差一点。
丁敏皱了皱眉,喝着寻常茶水,她看着桌上摆放的花瓶,丁柔再搞什么?装可怜?前生丁柔嫁去侯府,嫁妆看着比她多得多,但太夫人却说,给她的嫁妆比丁柔好,这是怎么回事?
“惠姐儿,你说清楚,女婿到底对你怎样?你为什么千里送信求救?你真真是下跪求着她做贵妾?”
丁惠缩了缩身子,嘴唇泛白颤抖,手臂也颤抖着,她不是木头人儿,即便是木头人也是有自尊的,下跪恳求是她最大的耻rǔ,是她的噩梦,想忘都忘不掉,又时丁惠恨不得杀了自己,可她还有女儿,“母亲,母亲,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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