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淡淡的笑着,“如果是我的话,会借着信阳王府的威势,借着太妃殿下尚有疼惜之意,让杨家明媒正娶。”
丁柔垂下眼帘,看着手上柳氏给她套上的手链,丁敏的目标没有变,唯一的变化是为了达到目的,她更会借助外力,更加不择手段,这样的丁敏很可怕,丁柔心中存了警觉,对丁敏要敬而远之。
李思qiáng行嫁过去,就能幸福?夫妻之间贵在相处,可刚开始裂痕就存在着,需要多长时间多大的jīng力才能弥补那道裂痕?
“六妹妹,你怎么想的?”丁姝问丁柔,“你觉得呢?”
丁敏品着茶水,看向丁柔,笑道:“六妹妹心思细腻,准保同咱们想得都不一样,祖母不是说过六妹妹是顶顶聪慧的,但是她...她却不会同咱们姐妹说,五妹妹问也是白问。”
丁柔瞄了一眼丁敏,向丁姝身边挪了挪,俏皮的道:“既然三姐姐说了,我不告诉她,就告诉五姐姐。”
丁敏手臂一颤,茶盖碰触茶杯,叮当脆响,随即丁敏笑笑,丁柔总是能信手拈来的破除了她设下的圈套,丁姝笑吟吟:“好啊,六妹妹同我说,我保证不告诉三姐姐,嘻嘻。”
“李思小姐钟qíng于杨状元的事儿,京城不知道的很少,她又是那么个尴尬的身份,想嫁个好人家难了些,姐姐方才说让她借着王府的势力嫁过去...如果是是我,会远嫁出京城,”
“舍弃杨状元?”
“从来没得到过,何为舍弃?用一辈子弥补裂痕太傻了,这世上也不就是杨状元一个男人,何必非在一棵树上吊死?信阳王府不会永远关注李思小姐,嫁去杨家无论是做妾还是做正妻...在我看来都不是最好的,海阔天空任鸟飞不好吗?非要去找最难的路走?到头来很有可能是镜花水月。”
丁敏也好,丁姝也罢,都不在出声,丁柔靠着马车壁阖眼养神,她今日同木太妃相处,耗费了很多的jīng力,此时有些累了。
丁姝好半晌后,叹道:“祖母说都是呢,六妹妹是真聪明,大姐姐也称赞过六妹妹,看事qíng明白得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in。”
“我哪有五姐姐说得好?是我福分薄,享受不了泼天的富贵,又是个怕吃苦的,想过舒心的日子,不愿意再在困境中求生活,富贵并不是想得那么容易得到,有祖母照看着,有母亲疼爱着,她们两尊大佛在,还能让我吃亏了?”
丁姝嬉笑,“就是呢,母亲也疼六妹妹的,总是让我同六妹妹学。”
“是吗?母亲真这么说?”
丁柔略带一丝诚惶诚恐,想隐瞒过大太太很难,让她不记恨自己却很简单,只要不伤害她在意的人在意的权利就行了,柳氏去王府做了郡主,丁柔同大太太再难有直接jiāo锋的机会,丁柔对府中的大权没兴趣,也没压着所有人一头的心思,对丁姝是比较喜欢的,从没想过所有姐妹都过的悲催,只有她光芒万丈,或者用丁家姐妹的不幸来来衬托她的幸福。
在讲究家族制度的古代,根本无法舍弃家族,一枝独秀可是很累的,需要关照的人太多,不如让大家本身都过得好,将来少了很多的麻烦事儿,丁柔只会帮着能帮着的人,像丁敏那样一条道走到黑的,她拽不回来,又何必废力气?
丁柔调皮的笑道:“五姐姐根本不用学我的,有母亲,有未来的五姐夫照看着,五姐姐才最最有福气的,四姨太太多喜欢五姐姐,恨不得当成女儿疼着,在四姨太太面前,五姐夫也得靠后呢。”
“六妹妹,你还说。”丁姝脸似红霞,不依不饶的掐丁柔的脸颊,“你是眼馋四姨给的镯子了吧,哼,等祖母给你定下了六妹夫,我非笑话回来不可,祖母很疼你,料想六妹夫不会差,许是哪位名门公子呢。”
“别,名门公子我高攀不上,五姐姐你可饶了我吧。”
“嘻嘻,谁说的,六妹妹最适合名门公子了。”
“不适合。”
“适合。”
丁敏有些羡慕的看着丁柔同丁姝嬉闹,她们中间是她永远也cha不进去的,重生一次她自认为比她们成熟得多,也没什么心思同丁姝嬉闹,如同夏虫不知寒冬,丁敏关心的事儿,她们都不明白。
马车回到丁府后,三姐妹去向大太太请安时,丁柔看见了地上尚未收拾好的茶杯碎片,大太太虽然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她偶尔会晃神,神色不悦,早早的将她们打发了回去,同行时,丁柔瞥见丁敏眸光晶亮,暗自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
“六妹妹千万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分手时,丁敏说了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丁柔看着她的背影,有了一丝的明悟,是丁怡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波澜
随后两日,丁柔虽然住在承松园,但也听说大太太心qíng不是太好,还因一小错打了跟在她身边很久的李妈妈,来给太夫人请安时,面容也显得凝重些,并发作了一直被她倚重的大儿媳妇,弄的丁府后宅气氛空前的紧张。
丁敏对发生的一切仿佛看不见一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伺候大太太更小心更尽心,丁柔此时绝对不会凑上去,弄不好会被罚的。一日午后,太夫人对丁柔叹息道:“命运一事,qiáng求不得。”
她语气里露出着无奈,眼底划过伤感,“你大姐姐什么都好,唯有寿元...哎..”
丁柔放下了书本,为太夫人按摩肩头,问道:“大姐姐不好?”
太夫人拍了拍丁柔的放在她肩头的手,”六丫儿有一句说准了,没有好身子再大的富贵有什么用?怡儿太好qiáng,被兰陵侯府拖垮了身子,二房太太和姑太太太无耻了...”
“怎么?是那位表小姐?”丁柔记得在兰陵侯府见到的表小姐,对上杆子勾引兰陵侯的表小姐,丁柔没什么一丁点好印象,表哥表妹相处更得自重,见太夫人点头,丁柔眸光一闪,“侯府太夫人如何说?她不是答应过母亲吗?”
“送来了一堆珍贵的礼物做赔礼,说是没教导好外孙女...”太夫人厉色道:“兰陵侯府当我们丁家好欺负不成?萧儿是去了南边,但怡儿的亲兄弟不是只有萧儿一个。”
“母亲让二哥去?”
太夫人叹道:“她心疼怡儿不想将关系闹僵,不会让你二哥去的,怡儿也是,这时候该qiáng硬了,她却偏偏软了,来信说不怪兰陵侯,她有打算让表妹进门做贵妾。”
“贵妾,贵妾。”太夫人最听不得贵妾一说,“兰陵侯的四房姨娘还少?还弄出个贵妾来?咱们丁家非吴下阿蒙,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怡儿...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太夫人对丁怡很失望,丁柔想了一会劝道:“是大姐姐身体不好,她才让表小姐现在进门...也深得...一旦大姐姐...总好过她做了继室。”
太夫人神色一怔,想到丁怡苦熬的身子骨,重重的叹了口气:“怡儿但凡好一些,也不会受此侮rǔ。”
“表小姐怎么勾引了大姐夫的?”
“那些龌龊的事儿脏了我的嘴。”太夫人嫌恶神色很重,不想再多谈此事,丁柔却想知道,不了解qíng况她如何帮得上丁怡?轻声道:“我见过大姐夫几次,看着挺正派的,对大姐姐也算qíng深意重,怎么会中了表小姐的圈套?”
“这事也不能全怪兰陵侯爷,真若算起来,他也是被设计的一个,你大姐姐生了铮哥儿他们身子就不好,又专心照顾儿女,对兰陵侯疏忽了些...”
“所以他就..”
太夫人拍了一下丁柔,道:“说什么呢,侯爷爱重你大姐姐,本身又有四房姨娘伺候着,他也不是贪花好色的人,况且你大姐姐也不是糊涂的,哪能照顾不好侯爷?坏就坏在那位清高的表小姐最听二房太太的话,上个月侯府太夫人做寿,侯爷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二房太太就趁此良机将侯爷同表小姐关在同一屋子里,并让人当着宾客的面撞破了此事,在宾客面前,你大姐又不能让侯府没脸,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说是双喜临门。”
“可这么被二房太太算计,怡儿能甘心吗?二房太太也不是蠢的,防范着怡儿,怡儿许是着急了,不知怎么落了个把柄在她手里,侯府太夫人原先是偏着怡儿的,但有了过错...她不能眼看着外孙女成了没人要坏了名节的小姐,前两天同怡儿说,让表小姐五日后进门。”
“怡儿这才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你母亲最近烦躁不安,大多是因为她。”
“您的意思是侯府太夫人以大姐的过错,bī着大姐让表小姐为贵妾?让表小姐进门?”
丁柔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一点上,不关心大太太为何伤心,太夫人今日说这些事主要意图是让丁柔离着大太太远些,别撞到枪口上,太夫人叹息:“贵妾,贵妾,我出嫁的两个孙女怎么身边都有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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