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丁敏出声打算留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岳宁侯,“妾身真真是为了侯府着想,您误会我了。”
“是不是误会,本侯心里清楚,你的好意本侯领了。”岳宁侯脚下顿了顿,回头向丁敏说:“本侯没什么大志向,夫人也误会了。我并非看不透兄弟的恶意,然都是亲戚,能帮得我一定会帮。你不必说了,今日是十五本侯应该留下,你定下的侍寝规定本侯会遵循,我去书房歇息,有要事处置。”
丁敏目送岳宁侯离去,她颓废的坐在炕上,侯爷这般心善将来可怎么成,难道他就没见到府里兄弟吃他的喝他的,并且惦记他的爵位。太夫人借着世子没少给她难堪,仿佛她要害了世子一样,真正心狠的是太夫人。
丁敏没觉得有对不住丁云的,将来补偿她不就是了。她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如此机会如何能错过?丁敏一瞬间有了主意,bī也得bī丈夫上进,他也得张张心眼,不算计别人很有可能被人算计了,岳宁侯再让她老实的在府里,也不可能阻止参加丁云的婚礼。
她对梅家很熟悉,布置熟悉,摆设熟悉,下人也熟悉。丁敏幽幽的叹息,最爱给她做点心用的张妈妈不会记得她了,张妈妈做得点心是两世为人吃过得最合胃口的点心。
独自一人安歇,丁敏裹紧了被褥,睡梦中她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岳宁侯府回到了前生住过的梅家,虽然只是五进院落,比不得侯府一半大,但...丁敏不自觉地泪珠滚落,侯府虽然锦衣玉食,但步步惊心,她不仅得教养庶女,还得亲近世子,奉养面慈心黑的婆婆,又有一堆的总是挑事儿的极品亲戚,丁敏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岳宁侯身边的妾侍通房一直存在着,丁敏心里再火也得善待她们,不能吃醋,必须大度,想着帮岳宁侯他却不理解。
岳宁侯在书房安歇,若说他对丁敏的的建议不动心全然不可能,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披上衣服起身看了一会账本,岳宁侯突然想到了...他眸子里满是兴奋喜悦,不用设计旁人,他一样能能让陛下记住他。
丁梅两家联姻的婚期早就定下了,不会因为广州的事qíng就耽搁了,二太太为唯一的女儿准嫁,样样都是最好最鲜亮的,大太太倒不是眼热看不过去,只是丁柔那边守寡,又牵着六姑爷叛国的重罪,婚期即便不能推迟,二太太是不是应该体谅体谅大房这边?
丁柔有多受太夫人的重视,大太太是清楚的,于是二太太几个了冷脸,虽然巴结着长房,但老太爷和太夫人还活着,断没有她忍气吞声亏待唯一女儿的道理,长房儿女哪个不是风光大办的,轮到她二房唯一的嫡女就得从简?二太太吃亏一辈子,断不能让女儿不得体面。
她果断的找到太夫人诉苦,太夫人因牵挂丁柔人瘦了一圈,也知晓大太太此举是想借着她敲打二儿媳,
“你呀,七丫头本身就是低嫁,你为七丫头的心思我知晓,但你准备得太多,梅女婿又是耿直清高的品xing,被哪个弄事的说上一句闲话,对七丫头能好了?你也是过来人,娘家出身在高还能压着丈夫一辈子?何况梅家殷实,不必怕七丫头受苦,劝着梅女婿上进是正经。,”
二太太恍然大悟,“多亏母亲提点,儿媳记住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擂鼓
晨辉洒落,一轮红日悬挂在天边,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不绝于耳。地上的糙木挂了一层个露水,原本是忙碌的早晨,广州知府府邸寂静无声。
庭院不如往日收拾得gān净,在不大的庭院里,一道墨绿的身影奔跑跳跃,她给寂静沉重的府邸增添了一抹生机。
在屋中窗前矗立着一名眼睛哭得红肿,身材消瘦的女子,淡粉发白的唇瓣gān裂着道道血痕,她发髻散乱且衣衫褶皱,女子将手掌按在了玻璃上,喃喃自语:“她怎么能?怎么能不顾四少爷?”
院子里跑步做晨练的人是丁柔,而屋子里哀伤得女子是尹承善的生母。昨日总督衙门派人来让丁柔去义庄,可丁柔却拒绝了,她被丁柔算是软禁在后院不知晓此时,但用膳的时候,她听小丫头嘴快的说了此事,以死相bī见将丁柔叫来,丁柔不去给四少爷烧纸,她去。
丁柔也没给她讲多余的道理,让雅jú将她挪到自己房中,丁柔亲自看着谁还会嘴快。清早丁柔在院子里跑步的声音惊呆了又是一夜流泪到天明的姨娘,从丁柔身上丝毫看不出守寡的意思。
“给四奶奶说,四少爷去了,她还想四少爷不得安生?”
她着实不忍四少爷尸骨未寒,明媒正娶的夫人就这般的轻狂无qíng。
雅jú说道:“四奶奶是要办大事去的,没有jīng神怎么能成?您别多心了,四奶奶比谁都在意四少爷,她不见难过也许四少爷没死,您日复一日的啼哭,一旦哭坏了身子,四少爷无恙的回来了,您却见不到他,您一定会很后悔的。”
“做大事?她还想怎么折腾?总督衙门的人都敢打,胆子也太大了些。”姨娘眼里满是凄苦,“我也不想承认四少爷出事了,总督大人给了确实死讯,她不信四少爷就能活过来?她是给她自己找后路。”
“四奶奶并非您说的。”雅jú淡淡的反驳,“四少爷出事,四奶奶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整日里在书房看书,或者约束下人,没有四奶奶的铁腕,知府府邸早就被人抄了,府里也会乱成一团,您啼哭不休,哀伤不止,焉知晓四奶奶不难过?奴婢记得她曾说过,眼泪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与其懦弱的怨天尤人,不如奋起没准能拼出一条血路。”
“我忘了你是她的人,当然会为她说话了,四奶奶的厉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再胆大的事儿她都敢做,就连圣明的陛下都敢蒙蔽。”
“您说得奴婢不懂,奴婢只清楚一点被四奶奶的护着的人过得会很好。奴婢原先并不在四奶奶身边,是太太将奴婢给的六小姐,当时六小姐刚回府里去,所有人劝着奴婢紧跟着太太,但奴婢看六小姐真心对岚心妹妹好,奴婢也想要这样的主子。”
雅jú眼里滑过一丝敬佩,“四奶奶走到今日绝不容易,她绝对不是无qíng之人。奴婢即便不知晓四奶奶的打算,然您在悲伤的时候,四奶奶对抗往四少爷身上继续泼脏水的同僚,您整日的不睡觉哭泣,四奶奶给京城去了书信,她在书房里翻书看,您食不下咽,四奶奶为了不耽搁功夫,又有体力看书,啃着馒头,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忘了照料您。”
“不怕您生气,奴婢从未见过六小姐对谁如此在意过,您一而再再而三的误解她,她一样没短到您,让厨房变着法子给你做菜,虽然你不曾用过,总不能否认四奶奶对您的心意。”
姨娘嘴唇甘动弹,嗓子发不出声音,雅jú说:“奴婢真真是羡慕您,不是谁都有机会做妾了还可有诰命,您总说四奶奶yīn狠,但她对得不都是外人?想让她不好过的人?如果她真是无qíng的话,说句不中听的,姨娘怕是还在京城挣扎,在太太跟前立规矩,奴婢年岁不大,没看谁不喜欢享受喜欢受委屈的。”
姨娘更觉得羞愧,不由得带了一分恼羞成怒,“你知晓什么?她...她是做给旁人看的,如果她真是个有qíng有义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就没有一人为她说一句好话。”
“您又想错了,就奴婢知晓四少爷出事,很许多人都想着帮四奶奶,然都被她给组阻止了,四奶奶对几位姑奶奶好,她们也不会忘了四奶奶的好。总督大人能给四奶奶这么长平安日子过,没有再有什么人欺负上门,四奶奶说总督夫人的恩qíng她记下了。奴婢认识的字懂得道理都是四奶奶教的,知恩图报这几个字奴婢一直记在心上。”
“我...我...”
“您真应该好好想想,多看看四奶奶,她并非您所害怕得那样,只要您不伤害她,她绝不会伤及无辜,或者狭私报复。不是奴婢多嘴,如果四奶奶想害您,您有还手的余地吗?您想想在京城的太太,她是如何被四奶奶弄得没了脾气?因为您是四少爷的生母,四奶奶一让再让,怀疑小红也顾忌您的面子收下,您怎么没看看四奶奶身边哪一个不是家生子?哪一个不是跟了她很久且忠心耿耿的?”
姨娘无力的坐下,雅jú咬了咬嘴唇,“您想过平稳富贵的日子,别再同四奶奶拧着了,她如今对您是失望,可也不会不孝顺您,过了这一阵子,也许您会同她更亲昵,四奶奶外冷内热,是个软心肠的。”
“看看,想想再说。”姨娘眼睛痛苦的阖上,四少爷如果去了,她活着也怪没意思的,何必再去想四奶奶是好是坏?
丁柔慢跑了小半个时辰,进屋后泡了个热水澡,让岚心绞gān净头发,丁柔帅气的说:“梳个简单点的,我今日要出门。”
“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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