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比我xing命都要紧,这般大事我会听差了?我也不信钱昭同他私定终生,但事实摆在我眼前,容不得我不信。”
钱氏抿了抿嘴唇,眼底满是心疼,“好在他先同我说了,万一默儿一时冲动去找了老太妃或者同王妃说起,他这是打算bī死我,bī死钱昭。”
钱震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两位当眼珠子一样养大的女儿,接连在婚事上让钱震不省心,才解决了钱晴的bī婚之事,如今一直很懂事的小女儿钱昭脑子也犯了混,偏就看上外甥杨默,抛开杨默钱昭的身份差异,钱震乐意成全他们。杨默识书达理,品貌俱佳,又是钱昭表哥,放在平凡人家是良配,可杨默是楚凌王府庶出王子,钱昭是商贾之女,他们之间天差地别,混不到一起去。
“妹妹,我···我这当兄长的对不住你。”钱震有一分悔意,为了亡妻不肯续弦,弄得钱晴钱昭无母亲教养,长于仆从妈妈手中如今看来欠妥当。
钱氏见钱震脸色难看,反倒劝道:“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不是不疼小昭,可他们不合适,我又不能眼看着小昭步上我的后尘,去给默儿为妾,在王府我不过是表面风光,默儿从生下起便被王妃抱走了,我···我是他亲生母亲,只能偷偷的去看他,就算再舍不得默儿,在他身边不敢多留一刻,生恐惊动王妃,惹其不快而怠慢眉默儿,他从未唤过我一声娘亲,默儿每唤我一声姨娘,都如同在心上扎了一针,太祖铁勋勋贵子弟不得入朝为官,默儿是王府庶子,封爵的事儿得看皇上,不瞒大哥,老太妃已经为默儿相中了一家,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一家,可能入老太妃眼里必定是对默儿封爵有益处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当初你入楚凌王府我就不是很赞成,我同样无法看着小昭与人为妾,即便是杨默也不成的。”钱老板懂得钱氏的意思,“他们两人不过是一时qíng迷,我会看管住小昭,隔着他们远些,不再碰面他们的心便淡了,等外甥定亲下定后,小昭就能死心了。”
钱氏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我在王府有今日也是靠着哥哥相助,哥哥,即便老太妃撩开手,不理会默儿婚事,还有王妃cao持,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妃看着是和善的人儿,对默儿也很好,但我怕他在默儿婚事上···王妃是要脸面的人,不会名目大胆的亏待默儿,可我怕我怕万一默儿一时糊涂同王妃说要娶钱昭,王妃···没准会应允。”
钱老爷拍拍额头,“你别担心外甥封爵的事儿,旁的帮不上你,钱府上有些银子,外甥不仅得结门好亲,银子也不可少。”
钱震取出一个盒子,递给钱氏,“我当舅舅的也没什么能帮得是上外甥的,里面有十万两银子,你代他收下。”
钱氏嘴唇一张一合,钱震道:”收下,我不会让钱昭再同杨默见面的,妹妹,你大可放心。”
钱昭捂着嘴,眼泪盈盈跑开了,钱晴看了看书房里的父亲和姑姑,又看了看泪奔而去的妹妹,叹了一口气,qíng字最是伤人了。
第五十七章起势
钱老爷送走楚凌王夫人钱氏,气冲冲的去找钱昭理论,可见到女儿钱昭红肿着眼睛,钱老爷心一软,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不用为父cao心,小昭你怎么偏偏看上了杨默,是不是只看上了楚凌王府尊贵?忘记了你是商贾之女。”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妹?”钱晴也想到伤心事,眼圈泛红,道:“我们愿意是商贾之女吗?妹妹够难过的了你还句句戳她的心窝子儿,妹妹不比52书库的小姐们差,为何不能般配表弟?”
钱老爷嘴唇哆嗦,“你们没错,是我的错,是我耽搁了你们姐妹。”
“爹,女儿没怪过你。”钱昭拽住了姐姐钱晴,抽泣道:“是女儿不知道好歹,我再不见他就是了,女儿不敢让爹让姑姑为难。”
钱老爷看钱昭从眼里滚过的泪珠,真真心如刀割,他比钱昭还难过,曾答应过亡妻给女儿们最好的,可他先是被王诚看不起,再被妹妹拒绝,眼看着两个女儿为qíng所伤,他对不住亡妻,商贾有银子却买不来地位,在读书人眼里在勋贵眼里永远上不得台面,有些落魄的勋贵穷得都吃不上饭了,照样端着架子瞧不上富甲一方的商户。
钱老爷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落寞的出门,他有百万家资又如何,疼爱的女儿照样为qíng所伤,钱老爷命丫头妈妈看住钱昭,他怕女儿一时想不开铸成大错。重新回到书房,钱老爷再看写满字迹的宣纸,记起丁柔谈笑间的气魄,莫不是商贾富户永远比不得52书库的教养?
因妻子早亡,钱老爷特意找的王府妈妈教养钱晴钱昭,可却没养成她们人上人气质,丁柔是庶女,被下送去庄子上养病,可通身的气度,眼界比之他jīng心教养的女儿要好许多,方才听钱氏说起,不是丁柔言谈间暗示钱昭,怕直到现在他们还被蒙在鼓中,日子长了,两个孩子会更难分难舍。
“过两日,接丁小姐入府。”
“是,老爷。”
钱老爷盼着丁柔说说钱昭,能让钱昭想明白些,重新翻开账本,钱老爷撇开女儿的事儿专心对账,过两日得去楚凌王府回话,他出不得一丝的差错。依仗楚凌王府做买卖,外人瞧着风光顺风顺水,谁知道钱老爷的苦楚?面对楚凌王王妃是低三下四的奴仆,莫怪妹妹不肯成全,杨默虽然是外甥,可也王府的主子之一,他除了在银子上能帮忙外,其余方面帮不上忙。
重臣府邸林立的朱雀大路上,有一处清幽的府邸坐落其间,往日的清净被往来的下人打破,高悬的匾额,‘赦造太傅府。’为当今万岁亲笔所提,以示对丁老太爷的尊敬,丁老太爷虽然致仕却因皇上的再三挽留不曾回乡,每逢年节皇上总有赏赐送到丁府,有时也会命太监宣召丁老太爷入宫,或闲谈,或下棋,或品茶,不忘丁老太爷当初的教导之恩。丁家的两位老爷官职虽然不够显赫,但因有着昔日的帝师qíng分在,丁家根基很是稳固,丁家门风正派,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找丁家麻烦,大太太处事稳重,同重臣夫人结jiāo,丁府在都城很吃得开。
一处两层的绣楼,敞开的玻璃窗户旁,放置着一张楠木绣架子,架子腿雕花,临近还能嗅到楠木的淡淡香气,绣架子上绷起一副即将完成山水刺绣,从针脚到配色,以及山水样子,都可看出绣娘的jīng湛技艺,重重叠叠的山峦,翻滚的江水上扶着一只小船,不仅绣功好,整副绣品意境深远。
丁敏放下绣针,活动了一下手腕,窗户外飘来几片木棉花絮落在绣品上,丁敏拢了拢头发,小心翼翼的将花絮捻起,出边勾起柔和的笑容,将花瓣扔出窗外,丁敏阖眼吸了一口气,连着赶了几昼夜,她可在父亲过寿时献上这副山水屏风,寓意父亲仕途一帆风顺扶摇直上,没记错的话明年父亲官职会提升一格,更为接近中枢,陪伴圣驾。
丁敏手指轻轻滑过绣品上的浮云,当年她不懂事,给父亲绣了鞋袜以表孝心,父亲对她淡淡的,丁柔却以一副扶摇直上图引得父亲关注称赞,丁敏现在才明白,父亲看重女儿孝道,但更为看重仕途之路。
“三小姐,三小姐,奴婢方才听说姨太太要上京城看望太太并给老爷贺寿。”
姨太太?这三个字重重的砸在丁敏心头,是他?丁敏沉稳了心神,问道:“哪来的消息?”
红裳笑道:“是太太房中的李妈妈,奴婢听三小姐的吩咐,常给李妈妈送些管风湿的膏药,李妈妈原先回绝奴婢,可几次后,李妈妈对奴婢越发的好了,有些事会同奴婢说,全赖三小姐,奴婢过两日能拜李妈妈为gān娘呢。”
红裳不是家生子,买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儿,跟了三小姐丁敏好不容易熬成大丫头,在府里没根基丁敏又是姨娘生的庶女,红裳常被人下绊子欺负,能拜李妈妈为gān娘,红裳也有底气些,谁不晓得李妈妈是太太面前的红人?红裳向丁敏道谢,不是丁敏出的主意,她哪会知道李妈妈有老寒腿,丁敏还教红裳绣护膝给李妈妈,这才打动了她。
丁敏似没听见红裳的道谢,安排的一切全是前生丁柔做过的,丁敏不过是有学有样罢了。丁敏最在意的是大太太的两位妹妹举家进京,大太太在娘家排行第二,如今她过得最好,三姨太太和四姨太太来京城必会拜见大太太,前生她们就是赶在父亲寿宴前来的京城。
让丁敏出神的是三姨太太的嫡长子朱能,那是一位俊逸非常的少年郎,前生丁敏在没出嫁时曾经对他···丁敏揉了揉额头,“太太说安排在何处了?”
“三姨太太京城里是有宅子的,想必不会住在府上,四姨太太丧夫,怕是会在府上住下,大太太让人收拾兰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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