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掌了钱财,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送去分量十足的年礼,岳宁侯并非不知晓,曾经笑着同丁敏说‘你看着办,喜欢就送。本侯供养得起夫人。’
岳宁侯很是大方,挣银子就是用来花的,况且他对丁敏的娘家亲人也保有几分的讨好,入了朝堂他才知晓姻亲的用处。岳宁侯也不是个傻瓜,自然知晓他这边的兄弟堂兄弟都是好吃懒做的人,不给他惹事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帮忙?
于是岳宁侯很重视连襟,尤其是丁敏的姐妹堂姐妹都嫁得很好,姐夫妹夫...他都很欣赏,乐得用礼物拉近彼此的关系,甚至他知晓送得再重,如七妹夫那般清高的人都不能讲礼物人扔出去,因为是年礼。
只要想着梅妹夫咬牙切齿手下礼物。岳宁侯觉得银子没白花,起码看到了难见的奇景,他自然大力支持丁敏,也知晓丁敏愿意在姐们显摆富贵,在他来说女人都是这样爱慕富贵的。他给不了丁敏如同丁柔的地位,但在银子上总能让丁敏出出无伤大雅的风头,毕竟他记得丁敏是他的妻子,给丁敏这些荣光是应当的,于是岳宁侯对丁敏多了几分的宠溺,知晓她喜欢金银玉器,送丁敏的礼物,大多都是珍品,过年嘛。图得就是高兴,合家欢喜。
有了这一切,丁敏本应该会觉得幸福,只是旁人的奉承巴结及不上丁柔露出一个羡慕嫉妒的眼神,前生她是如何的羡慕着丁柔,今生应该反过来的了吧。
“六妹妹怎么说的?你看她脸色可好?你把六妹妹的状况一丝不漏的说给我听。”
仿佛觉得如此关心丁柔不太恰当。丁敏缓了口气,“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年六妹夫去了广州,六妹妹又受了重伤,我实在是很担心她...”
正在丁敏盘问给丁柔送礼的妈妈时,身穿一袭暗红袍挂的岳宁侯走了进来,随意的笑道:“夫人说谁?“
桌上摆放着丁柔送过来的一部分礼物,还有一张礼单,丁敏忙起身对着岳宁侯屈膝:“见过侯爷。”
“免,免,夫妻之间不必总是客气来客气去。”
岳宁侯如今正是chūn风得意的时候,那位好男风的状元彻底失宠于文熙帝,背后他没少出力,岳宁侯没用太复杂的计谋,他本身也想不到,只是在文熙帝召见他的时候说起以前走南闯北所见,说起他曾经的荒唐,太祖皇后极为厌恶龙阳之好,文熙帝自然受了些许的影响,岳宁侯说起他最擅长看人是不是好南风,装作不知详qíng说起了状元郎。
文熙帝手中是有谍报的,再加上尹承善曾经当中打击过那位状元,于是他借酒消愁,很容易就放làng形骸,文熙帝看了密报后,直接将他贬谪到蛮夷边境去做县丞,对燕王的印象越发的不好。
丁敏腼腆的一笑:“礼不可废,侯爷疼我,我是知晓的。”
丁敏看到岳宁侯拿起请柬,他很明显的眼睛更亮了几分,丁敏陪坐在一旁忧心忡忡的说道:“我真真是担心六妹妹,她心思细腻且心高,如今六妹夫去了广州,身边如何能没人伺候?六妹妹一个人在京城太苦了,有摊上了杨夫人,指不定心里有多苦呢,我这几日实在是脱不开身,要不我还能劝她一劝...”
“六姨妹礼单上所写的书籍在何处?到底在哪里?”
岳宁侯仿佛发现金矿一样兴奋,语气里多了几分的焦急,“快点找出来,我看,快点。”
丁敏愣了好久,直到岳宁侯将书本攥到手中,才呐呐的问道:“侯爷?”
岳宁侯翻看了两页,慡朗的大笑:“就着这本,当年我去番邦时没注意,等到回来经商久了才明白这上的道理,再想找却一直没有找到,六姨妹送本侯这几本书,像是久旱逢甘露,正是好时候,本侯给陛下的折子有眉目了...哈哈...夫人遇见六姨妹一定要代本侯表示谢意,夫人送千金送得好,送得妙儿,不送重礼,六姨妹这些宝贝没准会送去给齐二公子。”
岳宁侯多了几分得意的握住丁敏的手,感叹道:“得娶夫人,实乃本侯的幸事。”
丁敏嘴唇蠕动,难道她借了丁柔的光?这...丁敏心里堵得难受,但看岳宁侯的愉悦,她又不能说扫兴的话,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随后说道:“六妹夫和六妹妹分居两地,六妹夫是男子又是天下第一知府身边定然是热闹的,许是有美人相伴,可六妹妹...她的婆母可不是好对付的,亏着我送去年礼的时候说是给六妹妹的,我真真是怕六妹妹什么都剩不下,六妹夫身边不能没银子,俸禄也不可能都给六妹妹,她虽然有嫁妆,但银子...经营不是那么容易的,六妹妹不一定会...”
岳宁侯挑眉,目光从书籍上移开,赞叹道:“夫人小看了六姨妹,如果本侯今年赚了三十万银子,六姨妹净赚不下十万,本侯只是赚了三十万?”
“外面人不知晓,但本侯哪会不知六姨妹有信阳王府的红利,她又帮着安阳郡主,安阳郡主怎么舍得亏待唯一的义女?再有..你当六妹夫是七妹夫?大秦帝国最赚钱的营生来自海上,由此才会有海盗猖獗,六妹夫对六姨妹一心一意,早些年打海盗所得定然是在六姨妹手中,六姨妹可是能让银子生银子的高手。”
岳宁侯收拍了拍书籍,眸子里仿佛是神jiāo已久的欣赏,“六姨妹同很多女子都不同,也唯有六妹夫能制得她。”
“也不是,他们两个是什么锅盖配什么锅——天生一对。”岳宁侯玩味的笑了,后面的话除了赞叹之外,多了一分的解释,“本侯对六姨妹很欣赏,如同对六妹夫的赞赏。”
丁敏脸色一下子变得很白,手攥紧了拳头,她即便是重生了也比不上丁柔吗?她不想同岳宁侯说话,但岳宁侯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
“夫人担心六妹夫收房?夫人怕是不知,六妹夫注重官声,哪会轻易的收妾?他们读书人讲究一滴jīng十滴血,修身养xing,本侯记得一次同六妹夫喝酒,他说过,这辈子就要六姨妹一个人儿,不再纳妾。如今六妹夫是广州知府,刚刚为受伤的六姨妹大闹了一场,被皇上责打,这顿板子挨下来,天下皆知六妹夫痴qíng,如今他再想享齐人之福怕难喽,他是个极要名声脸面的人,不会自砸招牌。”
随着岳宁侯的话,丁敏的指甲扣紧手心里,尹承善明明前生很风流的,妻妾成群...到底是谁改变了他?丁敏喃喃的说:“没人伺候行吗?”
岳宁侯起身抱住了丁敏,轻轻的吻了她的鬓角,低声说:“他同本侯不一样,六妹夫把官居一品当成一辈子最大愿望,为了这个愿望,他没什么不能付出的,本侯不知他会不会从一而终,但在成为宰相首辅之前,他不会分心,况且六姨妹也是一位奇特的女子,六妹夫美得很。”
丁敏靠着岳宁侯,她的心是凉的,虽然他对她很好,但只要一想到即将生产的侍妾,丁敏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前生再不好,她也不需要承受这些,“您呢?”
丁敏不敢说让岳宁侯学尹承善,岳宁侯笑道:“本侯不能为官,也没本事为官,赚银子,享受。”
岳宁侯扭过丁敏的肩膀,抬起她的下颚,轻轻的吻了丁敏泛着粉色的嘴唇,“本侯学不了六妹夫,亦做不到一夫一妻,但本侯可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夫人的地位。”
丁敏被岳宁侯压在身下,岳宁侯的吻越来越重,丁敏的手慢慢的解开他的衣扣,幔帐垂下,一室chūn意盎然,隐隐传来丁敏似悲似喜,似苦似怨的呻吟...
qíng事散去,岳宁侯给丁敏的手腕上套上一个白玉无瑕的镯子,翻身睡去,丁敏睁着眼睛隐约滚下了晶莹的泪珠,这就是侯爷夫人的外表光鲜的日子?他怎么能如此对待她?前生丁柔也是这样的吗?
☆、第四百五十章正统
再如何的困惑,丁敏的白日里还是岳宁侯夫人,掌管着岳宁侯府。她满目的繁华富贵,她穿金戴银,吃得用得都是最好的,还能受到登门命妇的恭维巴结,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丁敏穿上了明日进宫叩拜皇帝皇后的礼服,站在能照下整个人儿的镜子之前,她神色有几分恍惚,开国第一列侯——岳宁侯,虽然远离中枢很久,但因为祖先那句宁**头,不做凤尾的言论,博得太祖皇帝的欣赏,岳宁侯夫人的朝服同寻常的侯爷夫人不同。
丁敏还记得前生盛装打扮的丁柔,曾经让她很羡慕的侯爷夫人朝服...她今日穿得比丁柔当年所穿的朝服华丽很多。丁敏长得不丑,如今富贵的日子使得她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细腻,泛着温润的光亮,娇躯玲珑有致,岳宁侯宠她,一是因为她是其夫人,二是丁敏很有专宠的本钱。
重活一生,丁敏尤其是注意学问,她练字,读书,做诗,虽然有时会抄袭,但她的才女名声不是都抄袭而来的,为了能成为大家闺秀她一样付出了很多,但明明如此泼天的富贵,丁敏却多了几分茫然,她仿佛拥有了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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