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一直以为是赵言钰在外面养了外室,对他的真心有了怀疑,如今听他这么说,便是知道其实他对阿莞是太紧张,心里完完全全只有她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试问这世间有多少男子将妻子看得比子嗣还重要?更别说他还是独子。
“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事都是好商量,你如此做,哪里有半点是尊重阿莞的?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是你一个人决定?”陆氏对着他叹道,“你也别到处去找了,阿莞已经离开南越城了,你怎么也找不到的。”
赵言钰震惊地抬起头,“她……她去哪里了?”
“和老太爷去了南澳岛,阿莞正在气头上,你就算找了过去没讨不到好,不如先把差事办妥了再去找她,也让她好消消气。”陆氏虽然恼着赵言钰,但想到他做这件事是为了女儿的身体着想,又将阿莞看得比子嗣还重要,心里再怎么生气也都消了。
是和老太爷在一起……赵言钰悬着的心松懈下来,还好,不是只有她。
离开南越城也好,至少安全了,赵言钰低声应着,决定先将差事办妥了再去找齐莞。
陆氏又念叨了他几句,这才让他回去休息。
“夫人,姑爷这么做,实在是过分了些,是药三分毒,也不怕伤了姑娘的身子。”李妈妈扶着陆氏的手走回正房,对于赵言钰刚刚坦白的那些话,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你没听他说么?这事儿亲家母是知qíng的,她是个大夫,怎么会不知道利害?那药肯定是她给姑爷的,只是连亲家母都没想到姑爷会瞒着阿莞罢了。”陆氏笑着道。
“您不怪姑爷这样瞒着姑娘?”李妈妈问道。
陆氏笑说,“怪,怎么怪?难道将他给赶出去?阿莞已经跟他闹开了,两个如今正冷战着,我这个丈母娘要是再添把火,他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再说,那丫头就是qíng愿憋在心里都没跟我说这事儿,摆明了就是还想给姑爷机会,我这就是顺水推舟,他们小俩口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姑娘再怎么生气,还是心疼姑爷的。”李妈妈道。
……
……
从南越城到南澳岛需要两天的时间,此次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住在南澳岛的傅老太爷。
傅老太爷是齐老太爷以前的同僚,也可说是下属,就在南澳岛养老。
江面风平làng静,此时两个老人家正在船板上对弈,倒是一派的闲适雅致,只是齐莞心qíng却没有两位老人家那么轻松,就这样倚在窗栏旁边,看着潋滟的江水。
白卉和沉香在她身边,想开口劝慰几句,却又不知该怎么说,该说的她们都说了,少夫人好像一句都没听进去。
殷姑姑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鱼汤。
“少夫人,喝点汤吧,您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殷姑姑劝着,眼底带着内疚。
“搁着吧。”齐莞淡淡应道。
殷姑姑叹了一声,“少夫人,您别这样折腾自己,老奴看了心里难受。”
齐莞道,“你别这么说,殷姑姑,要不是少爷,你哪里敢给我吃那药,我没有怪你,就是没什么胃口而已。”
“我倒是想姑娘您怪我几句,我若是能早点跟您说,您也不会这么生气。”殷姑姑道。
齐莞笑了笑,“我气的不是这个,好了,把鱼汤拿来吧。”
“少夫人,您这样跟着老太爷出来,少爷该多着急,要不……”白卉在旁边小声地开口。
“让他着急去。”齐莞哼道,就该让他知道什么都不说清楚,让对方着急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她知道他是心疼她,可却从来没想过她的感受。
白卉看了殷姑姑一眼,诶了一声。
从珠江进入内海,大船又行驶了大半天,终于到达了南澳岛。
即使此时齐莞心qíng再低落,在看到这小岛风光的时候,都忍不住惊艳了一把。
蓝天,绿岛,碧海,白làng……就像一幅迷人的画卷,慢慢地展开在他们眼前,齐莞等人都是在北方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海景风光,不由得都惊叹起来。
“今天渔民没有出海,所以比较安静。”傅老太爷笑着解释,在他们下了船之后,就有两三个渔民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
是来接傅老太爷的。
“走,寒舍就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傅老太爷示意那几个渔民帮忙提行李之后,就带着齐莞他们走上沙滩。
海水清澈,海滩沙子细软……这里还真是养老的好地方。
齐老太爷和傅老太爷并肩走着,两人在商量明天要不要亲自到海边钓鱼……
第247章海盗
这岛上唯一的宅子就是傅老太爷养老的别院,是一座二进的大宅。岛上的渔民生活朴素,住的都是网屋,房前有一个大院子,随时放爬犁车马和晒鱼网。
齐莞他们沿着缓坡沙滩走了上去,入眼便见到不少渔民在晒渔网,岛上也有街道店铺,像个小城镇似的。
远远望去,渔民住的房屋墙fèng整齐,有规有模,给人一种坚实温暖的感觉。
“祖父!”刚走上沙滩没多久,就见到不远处急匆匆走来一位年轻男子,那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踏着烈日而来。
齐莞站在白卉打起的伞下,微微眯眼看着来人。
“祖父,你终于回来了?”那男子走到傅老太爷身边,皱眉沉声说道。
显然此人是傅老太爷的孙子,齐莞见他神色匆忙,眼带急色,想来是有要紧事找傅老太爷。
傅老太爷大概没想到会在岛上见到自己的孙子,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年轻男子看了齐老太爷等人一眼,yù言又止地看着傅老太爷,似是有急事要说。
“回去说吧。”傅老太爷道,走了几步,又对那年轻男子说道,“这是你齐爷爷,你的名字还是他给你起的。”
齐老太爷笑着道,“这就是祁佑?”
傅祁佑眼睛一亮,年轻俊朗的脸庞难掩惊喜和激动,“是……是齐老将军?”
说着,就往前一步,朝着齐老太爷行了一个大礼。
齐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曾经跟随先帝带兵出征,后来封了将军,只是自从齐家这些年的沉寂,渐渐许多人都忘记齐老太爷以前沙场战绩,但这位傅祁佑却是从来没忘过,他自小就听傅老太爷说过不少齐家老太爷的故事,对齐老太爷极为崇拜。
“起来起来。”齐老太爷拉着傅祁佑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还叫什么老将军,早就不中用了。”
傅祁佑激动地看着齐老太爷,“老将军老当益壮,即使已经荣归,当年在沙场的英雄风采却依旧令我们晚辈的叹服不已。”
齐老太爷哈哈大笑,拍了拍傅祁佑的肩膀说道,“听说你已经是轻车都尉了?不错,年轻有为。”
得到一直敬仰的长辈夸奖,傅祁佑故作沉稳的脸上难掩喜色。
傅老太爷捋须微笑,示意傅祁佑回家之后再继续跟齐老太爷讨教。
齐莞一直低眉顺耳地跟在齐老太爷身后,对傅祁佑虽好奇,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年轻男子充满阳刚气息,是个真诚热血的男子。
傅祁佑在这时回头看了看齐莞,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回到傅家的别院,齐老太爷让齐莞先去休息,自己则和傅老太爷祖孙去了书房。
傅祁佑作为轻车都尉,此时不在军营中,跑到南澳岛肯定不是为了来度假,果然,刚进了书房,傅祁佑的脸色就沉重起来。
“祖父,这一年来,我一直奉命在暗中调查三十几年前官银被劫的事,不久前,终于查到一点眉目。”傅祁佑说。
齐老太爷听到这话,本来轻松闲适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三十五年前在内海被海盗劫去的官银有眉目了?”
“当年官银被劫之后,朝廷下令捉拿那些海盗,可是那些海盗却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几乎遍寻不到半点踪迹,这么多年过去,陛下重新想起此案,暗中下旨让我们调查,追踪了一年,才总算查到当初海盗余党的下落。”傅祁佑解释道。
如果不是当年十万万两官银被劫,先帝早就将东胡国踏平了,就是因为官银被劫,军中粮饷不够,不得不提前停止征伐。
打战本来打的就是国库,打的是后方粮糙。
这是先帝和齐老太爷这辈子的遗憾!
如今听说那些海盗的下落有眉目了,齐老太爷再怎么淡定冷静都要变得不淡定冷静了。
“你突然到南澳岛……难道跟那些海盗有关?”齐老太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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