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个孝子啊!看着这一幕的众人不禁在心里齐齐想着。
可柳太后却啪——的一下甩开封成羽的手,一双眼睛里闪着深深的恨意,她恶声说道:“是你!是你!是你害的成泰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封成羽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他紧紧地闭了下眼睛,苦笑的说道:“孙太医——你来给母后说说王弟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看一位年约三十好几,面无白须的太医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启禀太后娘娘,顺王爷的病实乃是一种叫做“赤曝”的传染xing病症,在男女进行房第之时,若是其中有一方身有此病,那另一方就极有可能被传染上、得了此病后不久,病人就会感觉到全身冷热较低、并伴有上吐下泻的症状………………”。
“母后……”封成羽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柳太后的手,对着满脸泪水的她说道:“朕早就劝过王弟,叫他不要总往哪藏污纳垢之地跑,没想到他还是……唉!”
柳太后浑身激颤的看着封成羽,又看了看躺在chuáng上无知无觉的儿子。
忽地,眼神一翻,晕死了过去。
☆、66疯魔
顺王死了!
这是李圆在一个月后的早晨,听到的消息。
“主子?”锦绣看着僵在那里的李圆低声叫道。
缓缓地把怀里正噗通噗通乱跳的曦儿放在chuáng上,李圆满是惊讶的低声呼到:“怎、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一旁的锦绣则满脸不以为然的说道:“奴婢听说啊!那勾栏院里的脏病最是难治,一旦染上了那就是如跗骨之蛆,想治啊,难!”
李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立即给我梳洗装扮”。
“主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本宫身为贵妃又岂能坐上壁观。”
当李圆收拾妥当后,便坐上玉辇向着慈宁宫而去,刚刚踏进殿门就听见里面那震天的痛哭声。
“泰儿啊!泰儿啊!娘的心肝、娘的宝贝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圆越过满地跪着的宫人们,缓步走到内室,她一眼就看到了正立于太后身边满脸哀容的封成羽。
似乎感觉到她来了,封成羽微微抬起头来,李圆向他遥遥一礼。
封成羽点点头,复又向着太后悲声劝道:“母后,万万要保重身体啊!王……王弟已经去了啊!”
“你胡说!你胡说!!!”太后死死的扒在chuáng边,瞪大了双眼,神色癫狂嘶喊道:“泰儿没有去没有去……他哪都不会去的!呜……呜呜呜…………”。
透过垂下的纱帐李圆可以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看着太后状若疯狂的样子,李圆心里难免就生下些许恻隐之心。
自古以来,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qíng最是让人伤心不已。
“母后!”封成羽眼中含泪,满是悲伤的说道:“孩儿知道您心里苦,但王弟已去,还是应早早收敛入棺才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棺”字刺激到了太后,只见她突然双眼爆睁一下子就扑到了封成羽身上连挠带撕的,疯狂喊道:“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害死泰儿的!你这个孽种,哀家当年就该杀了你……杀了你…………”。
柳太后突如其来的bào行使殿内的所有人都懵了,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动也不动的任这太后撕扯。
“啊————”太后发出一声惨叫,脑袋哐当一声磕在了chuáng沿上。
“你!你!你……你这个贱人…………”太后一手指着前方的女子,恨的是呲目yù裂。
只见此时的李圆正站在封成羽身前,双手还保持着往外推的姿势。
我我我…………我做了什么!!我我我竟然推了太后。李圆推完了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gān了什么。
只看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说道:“臣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被她护在身后的封成羽看着她哆哆嗦嗦的背影,一双剑眉在无人看到之处疯狂的抖动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哀家拖出去杀了……杀了…………”太后半躺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
“这太后娘娘怕是疯魔了吧!”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着。
“母后!”封成羽擦了擦被抓破到流血的嘴角,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双眸环视一圈后温声说道:“朕知道您受不了王弟突然逝去的事qíng,但逝者已矣,母后还是保重身体要紧,不然的话王弟就是走了也不安心啊!”
太后听他一口一个逝去,两口一个走了,不禁更是又悲又气,她坐在地上就和个市井泼妇般不停哀嚎着:“泰儿啊…………泰儿啊…………”。
封成羽摇了摇头,吩咐道:“来人啊!扶母后回宫”。
他话音刚落立刻便有那身体qiáng壮的嬷嬷走上来,扶起地上的太后,无论她再怎么样哭闹挣扎硬是拥着她向门外走去。
李圆颤颤兢兢的低着头,直到一直修长的大手伸到她眼前。
“皇、皇上………”拽着他的手站起身来,李圆的心依旧砰砰直跳着。
她看着脸上有伤的封成羽忙慌乱的问道:“你、你没事吧!太医、快、快给皇上看看!”
“朕没事”封成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接着,他环视一圈沉声道:“顺王的遗体立即收敛入棺,一应后事全由礼部负责,明白了吗?”
“臣等遵旨”有大臣赶忙跪地领旨。
听着他提到封成泰,李圆不自觉的又向chuáng上看了一眼,感觉到她的视线,封成羽微微侧了身子把她半拥在怀里,看着满面苍白的她,不禁皱了皱眉说道:“行了!你先回甘泉宫吧!”
“皇上呢?”李圆紧了紧他的袖子问道。
封成羽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微妙的笑意,只听他说道:“母后刚逢丧子之痛,朕自然要前去好好安慰安慰才是”。
顺王封成泰贵为当今皇上之弟、太后之亲子,其后事之哀荣在皇亲国戚里当属顶尖。
封成羽不但特许他在皇宫内停灵三日,还下旨让满朝文武全都来吊唁。
在灵堂之上,封成羽泪流满面扶棺而哭,痛呼“王弟”之声不止,闻着无不感叹:当今陛下不但是个一等一的大孝子,还是个爱护手足的好哥哥啊!
这皇上都这么“伤心”了,底下的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们就更要表现出“yù绝”的样子了!只听这灵堂之上霎时间那是哭声震天,一个个的都跟死了爹娘般那叫一个痛不yù生啊!
他们的痛不yù生自然全都是装出来的,可在慈宁宫里却有人真的是痛不yù生!
“太后,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太后娘娘,呜呜……您节哀啊!”
一声声带着呜咽的劝语声不停的在神色呆滞的柳太后耳边响起。
李圆站在众嫔妃身后,远远的看着那个好像已经死去的老人。
只见此时的柳太后再无一丝往日的雍容美丽,本来才四十几岁的她不过几日似乎就变得垂垂老矣起来,那一缕缕银白色的发丝,那满脸细碎的褶皱,那充满木然的眼光,都让她看上去充满了一股老朽的死气。
“姑母……”许久未见的柳清雪伏在太后膝盖上失声痛哭,她与顺王爷算是表兄妹从小又是一块长大,在满殿这么多人中,可能也只有她的哭声有那么两分真心。
“泰儿啊……泰儿啊…………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娘在这呢!……娘在这呢啊!”太后就像是陷入了魔障般,不停的、不停的、呢喃着。
“太后娘娘您老别这样啊!”贤妃一抹眼泪,满是担忧的说道:“逝者已矣,您要保重身子才是啊!”
“是啊……是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贤妃话音刚落,众嫔妃立马你一句我一句的劝了起来。
但是太后却完全不为所动,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木偶般,只会不断重复的叫着:“泰儿啊……泰儿啊……”。
一直以来,李圆都是非常非常讨厌这个女人的!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死在了她手里。
彼时,她是这大周朝的太后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而如今她却只是个饱受丧子之痛的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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