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二哥了。”梁丫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天天没亮,凌庚新就带着安若好出了门。安若好跟在板车后头,看了看盖得老高的稻糙,应该看不出下面藏了个人。
“哎哟,二哥,今天怎么带了笑颜出门?”曹婶子倒是起得早,这一大早就在村口碰上了。
“七月十五快到了,我带笑颜去镇上买些东西。”
“就赶着你出门呢。”曹婶子从腰包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安若好,“笑颜,替婶子买两本经书。”
“经书?”
“是啊,最近身边不太gān净,买两本经书念念。”曹婶子抚了抚胸脯,“省得哪天又看到梁丫头了,害我好几天睡不着觉。”
“恩恩。”安若好听到梁丫头,赶紧把钱收下,“婶子,我会记得的。”
“好好,赶紧去吧,早点回来。”
凌庚新三人都松了口气,幸好没被发现,看看左右没人又加快了步伐。
天蒙蒙亮的时候,三人就到了吴家后门。凌庚新叩了门,陈大叔出来开了门:“二哥怎么来了?”
“我是来找姨母的。”
“太太刚起身,准备去上香呢。”
“那正好,先带我们去见她吧。”安若好挤到前面。
“怎么还有个姑娘?”陈大叔催了一个小厮去问话。
“姨母不是说表弟身边缺个伺候的嘛,这不正好有个姑娘?”安若好给陈大叔手上塞了几枚铜钱,笑颜如花。
陈大叔掂量了一下,露出一口huáng牙:“我带你们进去。”
“大叔,太太刚洗漱完毕,可是没睡醒,心qíng不好呢。”那个小厮说道。
“这……”陈大叔为难地看着凌庚新,吴府的人都知道太太的起chuáng气可不是一般小。
“大叔,我自己去找她吧,反正我也认得路。”凌庚新道。
陈大叔乐得清闲,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凌庚新带着安若好二人左拐右拐,终于拐到了一个大园子,看到里面出来了个婢女,忙拉住:“丝丝。”
“诶,二哥,怎么今日又来了?”那个叫丝丝的婢女皱眉看着他。
“姨母说表弟身边缺个伺候的,我正好找到个合心的,便来举荐给姨母。”凌庚新笑得诚诚恳恳,学了安若好的样子给丝丝塞了几枚铜板。
丝丝收了铜板就笑了,转到他身后,看了看安若好:“还行吧,就是太漂亮了,会害少爷分心不能专心读书。”
“不是她,是她。”凌庚新把安若好拉开,把梁丫头推到她跟前。
丝丝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细细地大量了梁丫头:“看着是挺符合太太的要求的,跟我进去看看吧。”
三人忙跟在身后进去,丝丝进去通传了之后,便唤了梁丫头进去。没多会儿,丝丝就出来了,往凌庚新手里塞了两粒碎银子:“太太看上了,这是赏你们的。太太要去上香,今日就不见你们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凌庚新收了碎银,带着安若好赶忙出了后门。
“二哥,怎么走这么快?”凌庚新走太快,安若好几乎跟不上了。
“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表弟过来了?”
“表哥过来怎么了?”安若好更加诧异。
“笑颜太漂亮了,二哥怕表弟看上。”
“噗。”安若好扑哧一笑,可随即又敛去了笑容,“那梁丫头?”
“不会的,梁丫头那姿色表弟看不上,而且梁丫头已经嫁过人,表弟不会动她的。”
“所以你才让梁丫头跟姨母说真话,你是算准了姨母会要她的?”安若好昨晚上本想给梁丫头编个身份,可是凌庚新说实话实说最好。原来是姨母要给表哥找个不会引他动心思的婢女,可是找个丑的又衬不上吴家的身份。难怪她觉得这姨母找个婢女还那么难,说到底是要求太刁钻了。梁丫头姿色一般,可是嫁过人了,表哥不会把心思动到她头上,按姨母的想法自然就能好好读书了,最好不过了。
凌庚新点点头,把板车里的稻糙都扔了,带着她就到了集市上:“笑颜,想要什么尽管买。”
安若好知道他刚刚收了两粒碎银子,大方着呢,也不客气。她给曹婶子买了两本经书之后便尽心在集市上逛着,挑了各色吃的用的全放到板车上。
“先生。”凌庚新忽而作揖下礼。
安若好转过头去看到柳先生一脸冷漠地走过,诧异地看着凌庚新:“二哥?”
“笑颜,继续挑。”
安若好却不让他转移话题:“二哥,你为什么给柳先生作礼?”
“笑颜……”
“说呀。”安若好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笑颜……”
“说!”安若好大声道。
“我,我最近跟着柳先生认字呢。”凌庚新涨红了脸。
“认字?”安若好更加诧异,想起来最近他好像总是往古乐镇跑还都很晚回来,她只当是事忙,原来是跑到无柳书斋认字去了。是她没注意,最近凌庚新讲话都带成语了,虽然不多,可是可以看出读书人的风貌来。
“他们说我是个大老粗,没见地,我就学了字给他们看看,我凌庚新以后也能混出个模样来。”凌庚新扬声,坚定道。
“谁说你是大老粗?”
“笑颜,别管了,这是二哥的事。”
安若好看他不yù说,也就不深究:“可是二哥,你要认字跟我学就好了,我也能教的。”
“笑颜,不一样的。”凌庚新定定地看着她。
“哦。”安若好啃掉最后一个糖葫芦,扔了细木棍,轻轻应道。
凌庚新看她生闷气,拿出一个梨擦了擦,讨好地递给她:“二哥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二哥想,要是二哥哪天也作出一首诗来给笑颜个惊喜多好,所以才没说的。”
“嗯。”安若好继续啃梨子,瞧着凌庚新一副小媳妇样,笑出声来,“二哥,我没怪你,二哥能去学认字也挺好的。”
凌庚新细细地看了她的神qíng,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坏笑颜,原来骗二哥呢,害二哥担心。”
“哈哈,二哥,学认字是好事,笑颜怎么会怪你。”安若好笑嘻嘻地躲过。
凌庚新忽而一把拉过她:“小心!”
安若好从他怀中转过头来,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飞驰而过:“唐歌!”
“跟你说了姨母的儿子叫表哥,不叫堂哥。”凌庚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安若好却已经挣开了他,朝前追去:“唐歌!唐歌!”
“笑颜,你gān什么?”凌庚新也忙追上去。
安若好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再也看不到了马蹄扬起的尘土才停下来,蹲在路边直喘气。
“笑颜,你做什么?”凌庚新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怒道。
“唐歌……”却不料,安若好已经泪流满面。
“笑颜。”凌庚新见此,默然,过好半晌,他才一把背起她找了板车带着回了舜水村。
安若好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李唐歌,一模一样的脸,虽然身形有些变化,而且发型不同,可是那张脸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如果是李唐歌,他听到那首诗就一定会来找她的,但是他没有。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跟她开的另一个玩笑。
那到底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还是就是同一个人?
到了家,安若好仍然是呆坐着。
凌庚新叹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安若好见到吴得仁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她为什么总是叫堂哥?
“笑颜,吃饭了。”凌庚新尽量让自己显得高兴一些,把她按到桌前,给她递了筷子。
安若好坐在桌前,却半天没动筷子,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米饭,jīng神恍惚。
“笑颜,怎么了?”凌庚新扳过她的身子,“跟二哥说,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没胃口。”安若好挣开他,独自回了屋,躺在chuáng上。她脑中乱哄哄的,不知道她如今这处境到底算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以这个身份生活着,她到底是安若好还是凌笑颜?
“笑颜。”凌庚新坐在chuáng边,担心地看着她。
“我困了。”安若好转向里侧,闭上了眼,却不防眼角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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