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天,白府居然就真的开始筹备婚礼了,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大喜的事qíng虽说不上好事坏事,但是整个北都人都知道了。十年前的第一美女兼妖女要出嫁了,而且就是偷看了她身子的那个,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吧。
没两天,两位齐大姑忽而穿得异常隆重地来了,还带来了几位长辈。安若好这时候才知道,齐大叔居然是北都齐家的幺子,只是二十年前离家出走去了晋平,后来又一直不肯回去。之前因为齐大叔一直窝在房里,两位大姑没有机会碰上,加上回北都的事qíng又隐秘,所以齐家直到传出婚讯的时候才知晓。
齐琪和齐亚两位大姑看起来好像只是齐家的下人,因为据说现在坐在堂上的是齐家长兄跟长姐,两位大姑都只能站着伺候。齐家如今做的生意也不小,而且家里也有人在朝里做事,长姐嫁的是霍家二少爷,这齐家的富贵已不是白家一个开酒楼的能比的。这齐斐扬虽然年纪大,可是真入赘了,齐家的脸往哪儿放啊。
可是齐大叔今天被白婧婵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正主不在,白先生虽是白家的主人,可看起来也只是象征xing地接待一下。
所以,那两尊大佛现在就端在那里,黑着脸,下首坐着看好戏的霍家三少,偶尔偏过头来用眼神调戏一下安若好,看得凌庚新直想上前剜了他的眼,幸好被老白给止住了。
“白翎,舍弟虽然顽劣,常年不着家,如今也势必要对白姑娘负责,但是入赘这种事qíng,我是不可能接受的。”齐老爷看白先生一直悠闲地喝着茶,终于开口了。
白先生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喝茶,婧婵说了要他入赘,齐斐扬也答应了,他没有话语权,等他们回来再说。
“都说长姐如母,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尽到责任,让他在外漂泊,如今他想成家立业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断不能再让他被人耻笑了去。”长姐抹了抹眼角,很是伤感。
“白翎,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由着你妹妹胡闹。家父家母去得早,生前唯一愿望就是希望能够看到小弟归家,你如今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该了解做父母的心思。我们为人子女的,总要满足父母亲的遗愿。”齐老爷发现白翎还是一样的寡言,跟他说话真累,环顾左右,“白小姐怎么还不出来?”
“她出去玩了。”白先生淡淡道,“和令弟。”白先生特意qiáng调了“令弟”两个字。
齐老爷果然脸一僵,合着他刚刚说了一堆都白说了,而且今天极有可能还白来了。该不会早有人给白家通风报信了?他那弟弟他是早知道,本来还想说服白小姐嫁过去,就算xing子倔点也没什么,只要别以后被人耻笑就好。可如今,那两位都不在,白翎又是个“哑巴”,他真真是气死了。
“白翎,我们也算是老相识,我就不跟你说客套话了。我知道你疼你妹妹,她喜欢怎么样,你都不会反对。当年你被赶出霍家,我没为你说话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如今也请你顾忌一下我们齐家的颜面,我们齐家又不是潦倒贫困,要让公子哥入赘外姓。”齐老爷看白翎听他说起往事,眼底有些悸动,便继续说,“你妹妹什么脾气,我们大家都知道。但是我保证,她嫁过去我不会亏待她的。她在白家什么待遇,我们齐家的待遇会更好。”
“我不会去你们家的。”白婧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可是冷冷的语气瞬间又转成了娇滴滴,“而且扬扬已经答应了入赘白家。”
“咳咳。”饶他们是旧相识,齐老爷和长姐还是被这巨大的反差给呛着了,齐琪、齐亚两位大姑赶忙给齐长姐顺气。
“扬扬……”安若好不禁滴汗。
然后看齐大叔一副甘之如饴的表qíng,他缓缓开口道:“我已经答应婵婵入赘白家,长兄长姐就不要为我cao心了。”
“婵婵……”安若好和凌庚新对视一眼,恶寒。
“斐扬,我知道你对小时候那件事有yīn影,可是如今的齐家已经不是过去的齐家,你也得顾忌齐家的脸面不是?”长姐终于缓过劲来,一听齐斐扬开口就知道是说假的,从来避白婧婵如蛇蝎的人会这么亲热?
“呵呵,脸面,齐家的脸面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没了,不要以为现在有点小权小势的就能为所yù为了。”齐斐扬听她说往事,那脸迅速拉下来。本来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老脸此时一看居然带了十足的qiáng硬,男人味十足。
“斐扬,你纵然心有怨恨,可是这么些年若不是齐家护着你,你早已被通缉多少遍了。”
老白看这样子,连忙把所有小厮丫鬟都给赶了,万一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也少得牵连了这些小的。
“大梁从来不是我的故国,我说了我是晋平人,而且我和婵婵说好了婚后就去晋平。”
“你!”齐老爷真想不通他这弟弟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皇上一直很看重你,你若能为朝廷效力,爹娘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不用跟我提爹娘,他们死的时候才想到我,呵呵,还想让我为齐家争光?若不是他们死的早,只怕我还没这么舒心。”齐斐扬冷笑。
白婧婵一看这,形势彻底不对了,连忙扯了他胳膊:“斐扬,别这样。”
安若好见此也连忙站到齐大叔身边去:“大叔,死者为大,过去就算有什么不顺心的终究是父母,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
“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小小姑娘家懂事,丢不丢人!”忽而,一个慡朗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听着是个老太。
随即一个小厮的声音慌慌张张道:“老爷,安老太君来了。”
老白一听声音,连忙上前去开门迎接:“安老太君。”
安老太君拄着长杖就进来了,看起来也就六十多岁,保养得很好,头发虽有些白了,但是jīng气神比许多年轻人都qiáng。她身上穿了深紫色长褂,外面套了件紫红色小马褂,脚上穿的是珍珠缀金缕鞋,只是上面沾了些泥,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归来就赶到这里来了。
“安老太君。”齐老爷赶忙起来让座。
“祖母。”长姐也站了起来。
其余的人也连忙恭恭敬敬地站好,霍三少一看祖母来了,赶紧悄悄地挪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去,眼睛再也不敢乱瞟。
安老太君气定神闲地坐下,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到了安若好这里停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带着赞许。可也就停留了一瞬,目光就转到了齐大叔脸上:“斐扬,想起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我不记得的了。”齐斐扬回道,语气里多少还有点不服气。
“真是个不感恩的小子。”安老太君摇头,恨铁不成钢,随即又对齐老爷道,“我今天来,就是想了了故友的心事。斐扬也老大不小了,说成家立业老早过了那个时候,如今既然白小姐愿意,这桩好事就让它成了。齐家是大户没错,可是白家也不赖,若真介意,老身可送两个小的一座宅子,老身给保媒,婚娶的银钱老身出了。这样也不必说入赘还是嫁女,双方各退一步。如何?”
“老太君开口,晚辈自然听从。”齐老爷一听这方法可行,自家颜面保住了,还省了一笔钱。
“我不要你……”齐斐扬还想硬气一把,可是被白婧婵扯住了,安老太君算是北都城最有名望和威信的老人了,而且霍家愿意保媒,那她嫁了以后也不会被人说qiángbī男人娶她。虽然她心理很qiáng大,可是说到底还是有点传统心思的。
“好了,两家姻亲就此结下,剩余的事qíng过几天再说。老身今日来,是要接我的外孙和外孙媳妇回去的。”安老太君又扫了一眼,最后定在了凌庚新脸上,忽而眼睛就红了。
白先生朝安若好二人点点头,安若好连忙拉着凌庚新上前跪下,虽说她从未跪过任何人,可是这个老人家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气质,她跪得心愿诚服。
“你是我外祖母?”凌庚新跪下,愣愣道。他一直以为外祖母应该是弱小的老太,可是眼前的老人jīng神比他还好,那眼睛跟鹰似的。而且刚刚那语气qiáng硬,在场的人没一个敢反驳她。
“傻孩子。”安老太君听他这么心酸地问出口,老泪纵横,“傻孩子,难为你了。自出生起就没见过外祖母,如今就在你面前都不敢认,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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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外祖母终于粗现了,话说,某安想吃ròu~捂脸~
☆、59霍府
“外祖母,你别哭。”安若好瞧着她,则觉得这老太和红楼里的贾母有些像,只是比贾母略qiáng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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