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之家_绣锦【完结+番外】(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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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冷笑,挥挥手道:“新芽你莫要替她们母女俩说好话,她们母女俩都中了邪了。我又不是没跟她们提过,你倒是看看,但凡是稍稍听劝的,便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那玉丫头也是一点主见和骨气也没有,若不是不知进退,做这chūn秋大梦,能由着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怕心里头还在恨我怎么不出面成全了她们呢。”

  胡氏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说起来,孟氏和卢玉的心思倒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错,但凡是女儿家,谁不想嫁得好,只是孟氏做得有些过了火,四处钻营显摆,言语又无状,难怪会引得太后不悦,竟在众位命妇面前出言指责。

  老太太心里恨极了孟氏,懒得听胡氏劝慰,只让她赶紧把三老爷唤回府。胡氏生怕会闹出大事,一面让人去请三老爷,一面又差人去卢之安那里报信,自个儿则匆匆地跑去寻许氏帮忙。

  许氏听罢了,却拦着胡氏不要去凑那热闹。她端着茶chuī了两口,慢条斯理地道:“三弟妹的xing子你又不是不晓得,她若是稍稍讲些道理,懂些礼数,便不会闹到而今这地步。你若果真去劝说,不止讨不得好,她怕不是还要怀疑你挑拨是非。回头不知好歹地骂你一句,非得把你的肺都给气炸了不可。左右母亲也只是骂她一通,三弟气恼了,不过是禁她一段时间的足,过了这段,外头消停些了,二娘子方才好说亲呐。”

  胡氏被她一说,心里渐渐静下来,仔细想想,却也是这个道理。遂不去管那边的是非,陪着许氏一起喝了一下午的茶。

  不免又提起七娘给太子府送午饭的事来,胡氏笑道:“我听皇后娘娘话里的意思,对大娘子极是夸赞的。”

  许氏低头,端起盖碗拨了拨茶汤上的沫,又慢慢地饮了一口,眉目安详,“碧舸是个好孩子,不过,皇后娘娘这般夸赞,却是看在她生母的份上。”许氏轻轻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回到茶几上,微微抬头朝胡氏看了一眼,柔声道:“想来弟妹也知道,碧舸的生母是当年泰安巷彭家的嫡女,与皇后娘娘jiāoqíng匪浅。”

  不等胡氏回话,她又继续问:“先前托付之安去寻彭家少爷的事不知可有了眉目?”

  胡氏轻轻摇头,“先前传说是在北疆,之安派了人去打探,又说去了南边。之安让人留了信,只是一直不曾有人回。”说罢,又柔声劝道:“大嫂不必担心,总能找到的。”

  胡氏陪着许氏喝了一下午的茶,晚上回去的时候,就听说了三老爷要把孟氏送去城外庵堂的消息。

  “三老爷这回竟下了狠心了。”胡氏微微有些意外,以三爷的xing子能下这样的狠心,着实少见。

  “老太太都说要分家了……”翠羽悄悄道:“三老爷当时就吓得一脸惨白……”

  胡氏立刻会意,遂不再追问。

  第二日,三老爷果然派了人把孟氏送出了城,又郑重地求见胡氏,请她出面寻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给卢玉教规矩,“……实在是被她母亲教得没了礼数,没奈何才来寻二嫂帮忙。”罢了又说已经跟城西的田庄打过招呼了,过两日就把卢玉送过去避避风头。

  胡氏见他心意已决,倒也不再多劝,只应下了给卢玉寻管教嬷嬷的事。过了几日,果然托关系寻到了一个才出宫不久的姑姑,赶紧重金请了过来,一番叮嘱后送去了庄子里。

  七娘听到这消息时已是半月之后,她平日里窝在府里并不常出门,自然不晓得卢玉被太后贬斥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连这个事儿,也是邵仲随口带出来的。说罢了,邵仲还赶紧捂住嘴,眨了眨眼,摆出一副无辜的表qíng。

  见七娘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邵仲却又忍不住道:“你不会打算去探望二娘子吧。”

  七娘白了他一眼,道:“我脑子又没坏,怎么会去gān这种蠢事。”

  七娘素来敏感,谁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心里头清楚得很,与卢玉相处了一年多,她多少也晓得卢玉的xing子,看起来老实笨拙,其实心思细腻多疑,脑子里想的事儿太多了,虽不至于有什么坏心眼儿,但对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好感,至少,绝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般亲密无间。若是这会儿她过去探望,只怕卢玉不止不会感激,心里头还会以为她故意去看她的笑话,反倒还生了嫌隙。

  “也是——”邵仲伸了个懒腰往chuáng上倒,翻个身把背露在外头,腻着嗓子撒娇道:“阿碧给我捏捏肩膀,今儿写了好多条陈,肩膀酸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没有午睡,写了一千字,所以今天更得早一些^_^

  ☆、63公侯之家

  六十三

  日子一晃到了三月,太子府里有两个侍卫调了职,邵仲借机推荐了梁康进宫,于是,他也正式在太子府里任了职,每日与邵仲一同早起进宫,到天黑时才一道儿回来,偶尔还要值夜班,晚上得宿在宫里头。这让平日里懒散不羁的梁康十分不习惯,逮着空儿了就怨声载道。

  七娘见他qíng绪不佳,便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把二师姐田静请进了府里。

  田静说是二师姐,其实比梁康还要小两岁,但以寻常人的角度来看,十九岁还未出嫁已经着着实实算是个老姑娘了。但田静显然不以为然,她的脑子里似乎完全没有要嫁人成亲的想法,不论是脸上还是眼睛里,都明明白白地写着,除了医术,她对别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

  七娘跟邵仲在一起久了,也难免沾染上他的某些习气,忽悠起田静这样的老实人来半点糙稿也不打,期期艾艾地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柔声细语地说着话,仿佛弱不禁风的小白花,“……阿仲说,我身子不好,不好早早地要孩子。而今整日都在吃药,心里着实发慌。虽说白师父医术高明,可我……我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田静不解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如邵仲所说的那般,这二师姐是个实心眼儿,非得让人把话说明白。难怪梁康到现在还没得手,那小子虽说平日说话没个把门的,可关键时候脸皮绝对没有邵仲厚,估计到现在都还没跟田静说明白过。

  于是七娘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红着脸小声求道:“我听阿仲说,师姐医术高明,故想求你暂住在府里,闲暇之余给我把把脉,调养身子。有师姐在家里头住着,我心里头也踏实许多。”

  说罢,不等田静回话,她又继续絮絮叨叨地往下说:“你住的地方我已经让下人收拾出来了,就在隔壁的梧桐院,虽然不大,布置得倒也还算jīng致。一会儿我让丫鬟带您过去瞧瞧,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添置的。”说着话,又扭头朝茗娟招呼了一声,道:“你带二师姐去梧桐院瞧瞧,再仔细查看一番,是否还有纰漏。”

  茗娟赶紧应了,起身又朝田静行了礼。田静人还晕乎着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茗娟拉着到了梧桐院,院子里飞快地钻出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腻着嗓子乖巧地唤了声“田太医”。“……夫人听说田太医要过来,高兴得不得了,昨儿晚上都多吃了小半碗米饭,晚上也睡得好……”茗娟一边走,一边高兴地道:“您住到了府里,我们这些做下人了,也甚是欢喜呢。若是谁身上有什么小病痛,也不必求到夫人跟前去请大夫了……”

  田静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晚上邵仲和梁康回了家,得知田静已经搬到府里的消息,二人齐齐地发了半天愣,还是梁康先反应过来,欢呼一声,郑重地朝七娘道了谢,立刻就要蹦出去寻田静说话。

  “等等——”七娘哭笑不得地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梁康不大明白她的意图,但还是听话地走到她跟前,狐疑地问:“弟妹还有旁的事?”

  七娘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狠命一撕——结果手劲儿太小,没撕开。梁康顿时跳起来,心疼地护住衣袖道:“大娘子你这是gān嘛?好好的撕我的衣服作甚?撕破了我还得费心找人帮我fèng。”

  邵仲顿时明白了七娘的意思,坐到她身边得意地笑,“说你笨你还真笨,破了不是更好,回头找二师姐帮你呗。我们府里的下人们都忙得紧,可没工夫帮你fèng衣服。二师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还不得好好多谢她,请吃个饭,再买个小玩意儿……都这样了你要还不明白,那你gān脆还是打一辈子光棍算了。”

  梁康恍然大悟,抓起袖子毫不留qíng地就撕破了一大片,罢了还嫌不够,眼睛又落在另一个袖子上,正待把魔爪往那边伸,被邵仲没好气地拦住了,小声骂道:“我说你能长点心眼儿不,生怕二师姐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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