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棋停住了脚步,回身幽幽地瞥了长宁一眼,开口回道:“暂时塌不了,四公主,你太小看了你的那些亲人了,眼前,只怕是我祁、慕容一门要占劫难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将是高·cháo的高·cháo,一直勃起着,写得好累……
(→_→,为什么觉得歧义好重,突然惊觉我这文完全没ròu呀,连点荤味都没有)没办法,男的几乎都权势熏心的,好渣,女的都苦命,没兴趣写ròu……
☆、八三回劝降
闻言,长宁愕然怔住,愣愣地立在原地。泪水模糊,默默看着慕容棋的渐行渐远,心头哪处仿佛瞬间轰然倒塌了般,一下子空落落的。害怕、惊惶、绝望……渐至木然,嘴角勾起一丝凄美的笑靥,杏眸黯然,娇容泪面染湿前襟,夜色凉亭中,一抹纤弱的幽影孑然无依。
那头,辗转反侧,祁暮清始终难以入眠。熄了烛火,室内一片漆黑。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慢慢撑坐起来,靠着chuáng柱,探手从枕下摸出个锦盒,打开后将玉簪握到手心里慢慢地摩挲着,好似抚摸那一头青丝。
玄莫湖上的惊鸿一瞥,刘府门前的伏身仰望,洛河画舫的遥遥一眺……前一刻人前还是华贵优雅的可人儿,后一刻背地里泪眼啕啕像个孩童似的哭闹不休,甚至狠咬素未谋面的他一口来泄愤……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慢慢涌上心头,祁暮清闭上眼,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玉簪。
呵呵,细细想来,这所谓的定qíng玉簪是他qiáng索的。犹记得那时妮子羞涩微赧的娇颜,还有那不知是哭红还是恼红的眼眶……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深深刻入心扉,纵使想忘记,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孩子,一片血红在眼前晃过,心不觉再次抽痛起来。她也快了,明明知道自己却不能去,更去不得。无数次地说了不在乎,他当真不在乎了嘛?
午夜梦回,夜深人静时,他只能傻傻地静坐在这,由着痛苦慢慢蚕食鲸吞着心房,却莫可奈何。只有仅存的理智不断地提醒着他不可以,一面宗族大业,一面心爱之人,左右摇摆不定间,他终成了那无qíng之人。
怪不得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心爱之人的心里摆在第一位的,亦不是他,公平期间,只有如此了。
指腹一点点细细摩挲着手里的玉簪,平阳,小夜叉,这一世的亏欠,来世吧。来世,慢慢还你。纵使你要天上的月,都会摘给你。可这一世,不能,我若真遂了你的心愿,只怕要做那三不孝之人。
下颚收紧,一行清泪无声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玉簪死死攥在手心,祁暮清选择闭上眼睛静候着噩耗的到来。
红枫阁,内室绣chuáng边,只有赵太医、怜烟二人照看静守在一旁,其他的人都在外厅候着。
时间一点点逝去,平阳却没有半点舒醒的迹象。怜烟不觉有点慌了神,抬首瞥了眼几案上的漏刻,寅时三刻?!心头一窒,怎回事?早该醒了,难道是药量出了问题!想到这,越发地如坐针毡。
眯眼笑了笑,赵太医单手捋了捋胡须,很是淡定从容。微微抬手示意稍安毋躁,怜烟微蹙柳眉,心里虽如油煎般,却只得耐着xing子继续等。
一炷香又即将燃尽,怜烟眼眶微红,扭身敛帕拭了拭泪,正打算起身续香时,突然,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水……”
怜烟身子下意识地一颤,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嘴角绽开灿烂的笑靥,回身快手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平阳,将杯盏递到那发白的唇边,半哽咽地低语道:“公主,喝口茶水润润嗓。”
平阳无力地倚着怜烟的肩,就着她手里的杯盏慢呷了几小口,又休息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抬眼瞧了下面前伏身请安的赵太医,费力地扯了扯唇角,轻笑着开口道:“赵太医,免礼,请起。今日,烦劳你了。”
“微臣惶恐,公主,请容微臣再查诊一下……”
“呵呵,好。怜烟,赐坐。”
过了片刻,赵太医微微吁出口气,悬着许久的心总算落了地,噙起抹轻松的微笑,收回切诊的手,捋了捋山羊须,拱礼低声回禀道:“公主万福金安,无大碍,只气血略不足、体虚,加之是因……呵呵,仅需静心调养便可。”
“真的,那就好。奴婢,奴婢……恭喜公主……”
语无伦次,不知说甚么好?因激动紧张、且各种qíng绪参杂在一起,怜烟没了往日的从容不慌,又喜又悲,心头五味杂陈,鼻一酸,眼一红,低首掩袖抽泣起来。
瞧到怜烟这样,平阳有些不忍,微微抬手挥退了赵太医,待其掩门而去,方才向怜烟招手示意她过来说话。
“好了,我好好的,没事。其他人呢?”
“呃,都外面候着了,呜……”
“瞧你,跟我这么久,第一次知道我家的怜烟原来是个爱哭鬼!”
“公主,都甚么时候了,你还有心qíng开玩笑。可……可吓死奴婢了。只此一次,听到没?”
怜烟红了眼眶,咬紧唇抑制住哭泣,素手敛帕拭了下泪,嘴里虽埋怨,仍不忘替平阳披上件外衫,凑近低语继续道:“公主,下面该如何?当真要如此嘛?现在还有……还有机会,若踏出那一步,那可真是离弦的箭了,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是嘛?再踏出第一步时,已然没了机会了。此事莫再提了!怜烟,自打母后将你送到我这来,一晃眼,也有些日头了。你机灵聪明,向来处事果断。怎今日却三番两次出言劝阻了……这里没外人,有甚么话就直接说吧。”
“公主,奴婢,奴婢越矩了。奴婢跟公主的日子虽不长,可……公主待奴婢,奴婢说句不知分寸的话,公主莫怪。
在奴婢心里,公主早已是奴婢的家人,而小公子他,他更是奴婢的……公主,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嘛?非得如此,公主,那可真的没有丝毫的退路了。
公主的命令,奴婢莫敢不从。可,可公主……您,您到底是个未婚的姑娘家,当真……当真不顾忌,不顾忌……奴婢多嘴,奴婢该死,请公主责罚。”
说到这,怜烟已然泣不成声,跪倒伏地。
“咳……咳咳,你这是做甚么,一切皆是本宫自己种下的因,他日任何后果亦皆我一人承担,你何须如此自责,咳咳……”
话未说完,平阳心头一悲,顿觉胸口一窒,蹙眉掩唇咳得很是厉害,惊得怜烟立刻起身去搀扶,拍胸抚背顺了好一会儿,堪堪缓了过来。
瞧着公主苍白的脸色,犹在病气中娇弱纤瘦的身体,怜烟心里暗暗自责不已,只得红着眼,忍着泪,低首不再吭声。
“瞧你,眼都哭肿了。怜烟,你想说甚么,我心里都清楚,也都明白。孩子‘没了’,就是没了。好了,别哭了,要让秋月她们看到,我这可就要闹水灾了。”
“公主……”
“这就好,其他,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是,奴婢知道了。公主,安心休养便是。外头,一切jiāo给奴婢!”
说完这话,怜烟拭净脸上的泪渍,静下心,收拾好自己的qíng绪,理了理鬓发,稍微整了整仪容,立身起来,稳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扉,慢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消息传了出去。二公主醒了,因太医院一众倾力诊治,现下病qíng暂时稳住了。外面候着的濯园一众侍婢人等无不喜极而泣。公主无碍,老天保佑。
听到消息赶来的长宁、东平,激动之qíng更无需多谈。本想进去探视,却又怕惊扰了平阳。姊妹二人只得在外厅抓住一众太医,细细地问了又问,直到确定当真无碍时,愁云不展的脸上才勉qiáng有了些笑意。
怜烟低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公主,世人道是金枝玉叶,万千金宠於一身。孰不知,个中滋味岂是‘辛酸’二字可以道尽的。做奴婢的,蝼蚁般卑微的角色,既然救不得主子,只有拼力护助了。
一切如离了弦的箭般,再无挽回的余地。
庆山王府,书房,密室,庆山王李思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打开的食盒,一个酣然入睡的男婴躺在里面。李平阳那丫头送的哪门子的礼,又想搞甚么鬼?面颊抽动着,牙槽暗磨,脸色冰寒,铁拳暗握,不发一言。
对面白萱与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静静地立在那,亦不吭声,两相僵持了好久,直到婴儿的哭泣打破了沉寂,随侍的奶母舍不得往前近几步福身行礼,抱走了孩子到一边的屏风后去喂奶。
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思及,庆山王李思谏拂袖哈哈大笑开来,朗声问道:“公主命你送这份礼时,可还说了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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