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_蓝风信子【完结+番外】(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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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公主,莫气,稍安毋躁,稍安毋躁。你质问奴婢也没用呀,反正,白萱碰了好几次闭门羹了,只是今日王府那传来了句话……奴婢……”

  “甚么话,吞吞吐吐的做甚么?快说,老家伙这阵子气我的还少嘛?”

  “庆山王爷他说:好容易接回来老王妃,还有他的嫡孙儿与儿媳妇,如今子孙环绕,共享天伦。想着多些日子陪陪家中妻妾,含饴弄孙,宠溺幺儿,暂时没空。”

  “……”

  闻言,平阳秀眸眯了眯,气红了脸,只觉庆山王这老家伙的脸皮堪比城墙厚,整个一为老不尊的滚刀ròu,抬首瞪了眼兀自拼命忍笑的怜烟,冷哼了一声,翻身朝里盖被睡觉。

  怜烟立在边上,忍笑了会,俯身掖好了被角,放下纱帐,方才蹑着手脚轻步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回身瞧了瞧,不觉捂嘴再次笑出了声。原她是不相信庆山王的,以为他答应公主只是权宜之计,心中必有内鬼。可不曾想,庆山王当真想开了,迅速撒手撤退不算,甚至主动揭发自己与过去一众同党的罪状,消息传来,她开始也与旁人一般,很是开心,甚至乐见其成。

  不曾想,公主却是勃然大怒,又是摔碗,又是砸瓶,直骂庆山王是个为老不尊的老匹夫,甚么大度,根本是索xing跳出局,还不忘回头搅浑水,趁着热闹,边上喝茶看好戏。

  她先是不明白,可底下的一些事qíng,自己总算意会出了点味来。

  庆山王爷真的是让贤,不假,也确实是和解了。但是,他却是彻底的甩手不gān。这便罢了,他居然……噗,该怎么说才好了,就像一个人要离家出远门,临走了,却还不忘回身朝炉膛里加把火,火上加油,油锅里浇点水,偏偏每次还刚刚好地拿捏好度,惹了一堆麻烦,却又不是太打紧的。

  一来二去,怜烟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摆明了就是要李家的这些晚辈难堪,他老人家不是好欺负的,如今不仅暂时甩手闲着看戏,还正好来消遣且消气解恨。

  几次三番下来,公主好像也察觉到了庆山王的真实意图,态度由开始的勃然大怒到现在几乎不怎么吭声,兀自生闷气。

  呵呵,如此的大逆转,怜烟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愁的好。只得笑一笑,摇摇头,只盼庆山王他老人家可以早点消气,与公主真的握手言和。

  思及此,怜烟吓了一跳,掩口低首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甚么,嘴角噙起抹释然的微笑,也许庆山王这么做,才是真的想与公主好好和解,也当真难为了他老人家。

  藩镇割据,风雨飘摇,曾经为皇位争斗到你死我亡地步的两个人要想彻底摒弃彼此的隔阂,握手言和,还是要走上一段彼此磨合融洽的荆棘之路的。

  老天爷,但愿她想得是对的,庆山王不是甩手不gān撇清关系,而是彻底想让公主与他放下往日的成见仇怨,握手和解,一致对外。

  庆山王府,东院主屋,庆山王妃庄氏慈爱地浅笑着,手里拿着拨làng鼓,抱哄着嗷嗷哭泣的小乖孙。庆山王一脸笑呵呵,不顾边上人的劝说,兀自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的宝贝老幺儿——李从贤换着尿布。

  新侧妃李氏相貌尚可,慈眉善目,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手持针线,正低首忙着做娃儿的满月虎头小鞋,眉眼嘴角掩不住的幸福甜意。

  庆山王的爱妾绿蕊,则一边帮着做小衣,不时抬眼瞧一瞧王爷的手忙脚乱,然后,垂下螓首,兀自捂嘴偷笑着。

  还真是妻妾和睦,子孙环绕膝下,天伦之乐。

  好容易给孩子换好了尿布,小家伙扭扭身子,哇的一嗓子哭闹起来,只闹得李思谏哄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一番查看,既不是饿了,也不是尿布没包好,却就是哭闹不休。

  这一下,几个带孩子没甚么经验的大人就都紧张了,只得齐齐凑了过去查看。可不曾想,本已不哭闹的小乖孙一看众人的目光都给另一个小家伙吸引去了,嘟起小嘴呢喃了会,瞧没人搭理他,撇了撇小唇,索xing扯开嗓子跟着一起嚎哭起来,一下子炸锅了,几个大人哄他也不是,哄他又不是,只得来回逗弄,屋里好不热闹。

  两位奶母瞧不下去了,互相对看了眼,各自上前抱开,哄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边上的侍婢适时递上湿帕子、茶水,给几个主子擦汗润嗓。

  李思谏坐在圈椅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算喘过气来,回神后,当即扭首与元配庄氏诉苦道:“夫人呀,亏得从让是懂事后才回到咱身边的。本王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唉,太吵,实在是太吵了。哭得本王耳边现在都带回音了,咱老幺儿、乖孙儿将来肯定出息,瞧,底气多足。”

  庆山王妃庄氏端着茶盏慢呷了口,朝边上使了个眼色,待众人都离开时,方才放下茶盏,没好气地掀眼瞪了下这说话没心没肝的男人,轻嗤道:“也没非让你自己亲自来带孩子,抱怨的甚么。怎么,当真就打算这么下去了。都这些日子了,你的那些火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

  被元配没好脸地当面狠揭了疮疤,庆山王李思谏面色微变了下,也没好脸色地回瞪了庄氏一眼,回道:“怎么,平阳毛丫头手脚都动到你这来了,不听,妇人家,懂甚么,朝廷大事,是你个妇孺可以cha嘴的。”

  “你……好,当真我老了,年老色衰,入不得王爷的眼了。妮儿说的一点没错,还真是老不羞,为老不尊。登鼻子上脸,死皮赖脸的滚刀ròu。

  也不知道是谁,年轻的侍候谁整日地骑个高头大马守在别人家府门口七天七夜,拿着刀剑bī亲的。这些年,还当你变了,呿,老样子,还是那死德行。”

  听得这话,李思谏气得个脸红脖子粗,两眼瞪得个牛眼似的,对于元配的指责,却是哑口无言。

  扭身忍了会气,回身细细地打量了会庄氏,突然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微微叹息道:“都老了,别说本王,你也是,寺庙门口那一晃眼,还当是个温柔俏佳人,娶过来才知道,悍妇,悍妇呀。”

  “你……”

  “元容,这些年辛苦你了。本王,不,我,以后我会多陪陪你,好好补偿……”

  庄氏面色一红,兀自抽回手,怒嗔了眼这老不羞,回道:“行了,左顾而言他,我不管便是。你也是,既然都决定退出了,就……随你,斗气归斗气,别耽误了正事。”

  “知道,一会带着小乖孙,老幺儿进宫看母后,你与我一起,如何?”

  “好。那我这就去准备。你就这,先歇息一会。”

  庄氏说着,起身出了门。

  庆山王皱了皱眉,兀自发了会愣,待想通了,释然地笑了笑,便起身去内室歇息片刻。

  不急,不急,等给他老幺儿办了满月酒,再说。闲散王爷确实舒服,戏看得差不多了,气也老早消了,当听说平阳那妮儿气得摔碗砸瓶时,他这做嫡亲皇叔老早就不跟这毛丫头介意了。

  如今的刻意搅浑水行事,只是剔除自身的毒瘤,为以后行事做铺垫罢了。到底是毛丫头,眼皮子浅,沉不住气,还需继续锻炼,嗯,那他就再推波助澜一把,好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弧,庆山王李思谏突然惊觉想到自己底下该做甚么了,只有一件事:好生调`教李氏的那些不成器后辈们,务必使尔等早日成材匡复我李氏辉煌。

  作者有话要说:庆山王李思谏的人生,从此扭转了,摆脱了前世亡国君的悲摧命运,彻底走上“辣手摧残”嫩苗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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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章实在压抑到不行,所以,这几章语言尽量轻松点,大家要适应的,不适应,那我再拉回来……嗷嗷嗷,一更,--!

  ☆、八六回夜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入了深秋,枫叶凋零,随风飘逝,天气也寒凉了起来。

  怜烟怕公主触景伤qíng,寻了个阳光好些的日头,又搬回了以前住的内院。虽景致比不得红枫阁,院里却四季常青绿绿葱葱,一片生机盎然。

  平阳自然没意见,她也确实不愿再待在红枫阁。枫叶既是她今世的qíng断处,更是她狠下心肠将亲生骨ròu送走拿做政治筹码的心死地。

  搬去别处住也好,眼不见,心不烦。一切就落得个清净了。

  一日,祁暮清如往常一般早起,园中练完了剑,一身热汗,回屋沐浴更衣,用了早膳后,便按每天的固定流程前往书房习字读书,顺带着处理一些权职范围内的军务杂事。

  刚推开门扉,还未站定,便瞧到这阵子几乎每日的必到常客——慕容棋,一身懒骨地斜倚着圈椅,摇着那长年不离手的折扇。

  瞧到人来了,慕容棋嘻皮笑脸地收了折扇,噙起一抹看似优雅实则欠揍的浅笑,换了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盏,旁若无人地,美滋滋地吃起了案几上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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