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君嫁_蓝风信子【完结+番外】(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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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国库早已是入不敷出,捉衿见肘。拆东墙补西墙,寅吃卯粮,有一顿没一顿地苦熬着。朝堂上,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二皇兄怕是看清楚了,也深知危机即将降临,偏他无计可施,但也不能两眼一闭,避世不理吧。

  她很无奈,亦也没办法劝。只要他不再做册封简良媛那样过分越矩的糊涂事,也就随他去了。

  思及此,由不得轻叹了声,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饭粒,顿时,没了胃口。

  祁暮清蹙了蹙眉,停下箸筷,伸手拿了个小碗,舀了半小碗汤递过去,哑声低语道:“快吃些,身子补好些,万事有我在。”

  平阳愣了愣,回神后,默默地接过碗,低首小心地浅口喝着。垂下眼帘,掩饰去自己此刻的qíng绪。就是有你祁、慕容两家在,我才更加的不敢安心。真不知自己这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前有豺láng,后有虎豹。前后夹攻,首尾难顾。她没得选择,只能二选一。放眼天下那些大大小小无数的藩镇势力,惟有眼前的,她最熟悉,也最憎恨。古语说得:与虎谋皮,怕就是这个了。希望最后,她可以做到个万全。若无法,那就跟着皇朝覆灭的火焰,一起消散吧。

  祁暮清瞧了瞧,星眸黯了黯,面色紧了紧,终没有吭声。

  吃完饭,饮了茶,如往常般,盥洗沐浴后,一个坐在榻侧看书,一个依旧埋首做些针线活。

  就这么过了许久,平阳小心地穿几针,打好线结,停下了手里的活,用个小剪子绞断了剩余的线,将针线收到笸箩里,抬首看了看对方正认真看书的祁暮清,勾唇浅笑道:“你起来,试试,我新给你做了套中衣、外衫。”

  抬眼瞧了下平阳手里的衣衫,祁暮清很是意外,打他回来京城这趟,妮子可甚么也没再替他做过。当即丢开手里的书卷,三两下将身上的内衫袍子脱了个gān净,只留个下裤。气得平阳连连瞪他好几眼,也只当没瞧见,笑呵呵地接过新衣裳,换上,上下来回瞧了瞧,笑道:“不错,挺合适,颜色也好。以后,也劳烦夫人了。”

  听得这话,平阳虎着脸,收着桌上乱散的布条、针线,撇首懒得理。

  祁暮清呵呵笑了笑,突然俯身抱起正兀自生着气的平阳,往chuáng榻走去。平阳吓得尖叫了声,稳住身形,对准那肩头,就是狠狠地一口。

  祁暮清闷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想了想,开口提醒道:“轻些!”

  平阳一听,下口更重了些。

  “别咬坏了新衣裳,就好。”

  平阳先是一愣,回得神来,气得当即红了脸,狠捶了几下,唾骂道:“祁暮清,你混蛋。”

  祁暮清可不管,收着力道,将平阳抛到绣chuáng上,俯身就压了上去。

  一室旖旎,chūn光无限。

  翌日,祁暮清依旧如常,早早地起身,盥洗后,便去西园子练剑去了。几番招式后,冒了些热汗,挥剑转纵起落时,臂膀一阵刺痛,差点将手里的剑飞脱了出去。

  堪堪稳□形,伸手抚了抚疼痛不止的臂膀,妮子怕是瞧准了他练剑的右臂的,这口咬得不清,算是下了力气的。唉,也怪自己,好好的,闹她。

  一碰,忍不住,“嘶”地一声,咬住下唇,止住了低呼声。

  妮子是真想废了他这条膀子呀,看样子,须得几日休整了,原当下不觉得,现在,想一想,也许得找太医开几副方子了。

  祁暮清正低首僵着脸,闷闷地想着的时候,一个雪白的锦帕递到了眼前,一个柔媚的女声响起起:“给,擦擦汗!”

  作者有话要说:这来人,该好猜吧……

  ☆、105一零五回斗智

  霄灵噙起抹娇柔的浅笑,双瞳翦水,脉脉含qíng;柔夷微翘轻捏着帕角,娇俏地立在那,身段合度,作态娴雅,半挽着倾髻,一袭抹胸石榴及地长裙,外罩白梅蝉翼对襟纱罗大袖衫;浓淡得宜的妆容,衬得那杏面桃腮越发地惹眼。

  祁暮清蹙了蹙眉,哪里来得婢子这般地不懂规矩?回头得问问那五个丫头,如何□管束下人的。不知道他练武时,旁人打扰不得嘛?

  抬首冷瞥了眼周遭,瞧都没瞧来人一眼,yīn沉着脸,兀自抬袖拭了拭额际的汗,一个纵身继续练自己的剑,恍若未见般。

  霄灵先是一愣,回得神来,脸顿时涨得通红,耳廓滚烫,呐呐地收回执帕的手,暗绞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撕裂了。费心地打扮了一早上,预想了百十个见面相遇的场景,怎么也没料到是这般的。

  吃了彻彻底底的一个闭门羹,霄灵郡主的脸yīn沉得差点扭曲了,咬牙根地恨,却又不敢轻易发作。脸皮子纵使再厚,此等尴尬的场面,她如何也待不下去了。一拂袖,气哼哼地走了。

  侯爷,不愧是黑煞神——罗刹将军。躲在暗里的秋月,拼命地捂嘴憋住气,唯恐自己一个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佝偻着腰,小心地退出藏身的茂密矮树丛,拣假山后面的小道一溜烟地跑走了。

  霄灵黑煞着脸,回到屋里,关起门来,随手拿起个花瓶就想往地上砸。后面跟进来的贴身丫头翠环吓得赶紧上前伸手挡住,连声低劝道:“我的好郡主,这里可不比家里。砸不得,别忘了我们这次来京城的真正目的呀。万一,这里打扫的仆人问起来,奴婢可不好回话呀。”

  胸腔剧烈地起伏着,霄灵牙槽磨得霍霍响,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下神来,眸光淬了毒般,咬牙切齿道:“今日受的,本郡主都记着了。必要他们加倍偿还,哼!祁暮清,总有一天将你捏在本郡主手心里,看你还如何嚣张。”

  翠环一边小心讨好地陪着笑,一边扶着霄灵落了坐,适时递过杯茶,替她捏肩捶背起来,还不忘小声提议道:“公主,你还未用早膳。不如,一会直接去平阳公主那,奴婢昨个打听了,文昌侯几乎每天早上都来蹭食,而骁武侯向来醋xing大,次次也定一侧作陪。”

  闻言,霄灵哧哧笑出了声,嗔怪地瞟了眼正狗腿子捏肩的翠环,轻笑道:“哦,这事你怎不早说。本郡主何须碰得一鼻子灰,哼!我知道祁暮清那混蛋:寻常没一个女人他放在眼里,对谁都那副爱理不理的死德行。偏偏,平阳妮子跟前绝对是例外。今日,本郡主正好见识一下,去瞧个仔细的。”

  说着,吩咐翠环替她重新打理妆容,换去这身晦气的打扮。

  这厢,祁暮清几个起落后,立身收了势,挥剑入鞘。僵冷着脸,浅瞥了眼每日定时定点出现在他跟前的慕容棋,依旧是一袭折扇白衫,一脸欠揍的浅笑,当真的懒得再去理会,提起手里的剑,兀自跨步往回走去。

  “我说小子:你如今越发地没规矩,没见到我这个大活人在跟前嘛?今个,我一定要到弟妹那告你一状,非要她再狠狠折磨你小子一阵子。过河拆桥的混小子,你胆肥了。”

  慕容棋摇着扇子,呼啦呼啦地煽着,气得咋咋呼呼一通跳脚乱叫。

  祁暮清习以为常,淡定地往后淡瞟一眼,俊脸微冷,不屑地挑了下眉头,丢了句:“你大可去试试?”

  又是这赤`luǒ`luǒ的威胁,臭小子你除了拳头,还有甚么?慕容棋咬牙切齿,心里一阵腹诽,却不敢口里说出来。根据之前的几次经验,他若是不长眼再提,那小子提拳便能开揍,且毫不留qíng地将他往死里揍,还专往他这张俊脸上招呼。揍一次,他就得十天半月出不得门。他要脸,罢了,罢了……忍了,不与小辈一般见识。

  他容易嘛?!里里外外,都他一个人cao持着。还不忘天天抽空来看望这臭小子,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这般的……唉,他的一番苦心又有几个知道呀。想到这,慕容棋不甚唏嘘,快步跟在楞头葱后头,蹭食打眼色去。

  唉,一次偶尔的机会,让他无意知晓了一个很有趣的秘密:现在朝堂上逢大事拍板说了算的,既不是那废物似的新帝,亦不是那辅国摄政的庆山王李思谏;

  只怕多数人都想不到,就算说出去亦没有人会相信,如今李氏皇族里:真正算得上‘位高权重’的是那平日里柔弱娇滴的平阳公主。

  确实如他一直以来所猜测的,这妮子的确不一般。呵呵,只怕现在告诉楞头小子,他也不愿相信哟。

  如今,他迷糊不明白的只有一点:平阳那鬼妮子暗地里到底使了甚么手段,居然让向来猜忌多疑的庆山王李思谏彻底、且完全地相信了她。两人不但摒弃前嫌,还携手一起合作。一个明面,一个暗里,把持着整个朝堂。

  一切千头万绪,谜团重重,敌友难辨;且这鬼妮子又在暗处,每每行事,自然叫人防不胜防。

  没搞清楚之前,他只得每日苦哈哈地一早起来蹭食,而且近日里蹭得越发地勤快。唉,他容易嘛?先来这蹭食,蹭完了,有时还要去朝堂,或是其他地方,每日这么来回的跑,他容易嘛?愣小子,哪里知道他的心酸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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