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杜秋娘一看,咦,这不是方才买她帕子的那个姑娘么!
杜秋娘看那姑娘的装束,越看越觉得眼熟,仔细一想,脑子里突然一亮:“这位姐姐,你可是苏员外府里的人?”
从前张元宝同苏府多有走动,是以她认得苏府丫鬟的装束。这样一想,张元宝或许早同张秋花相识,以致后来勾搭成jian。
她想了想,随口便问了句:“姐姐可认识张秋花?”
“她?”那姑娘仔细打量了一番杜秋娘,想着她同张秋花不像是一路人,沉了脸啐了一口便道:“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那姑娘说一桩,杜秋娘的脸便黑了一分,至听到最后,杜秋娘几乎都要跳起来,她再也坐不住了,丢下范长安让她送那个姑娘回家,自个儿却一路小跑着回家。
刚到家,还没喘过气来,杜金宝一句话将她的魂却吓得飞了。
“姐,恭喜你!爹将你许了人!你终于要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咱们可怜的秋娘以后的小名儿就叫杜杜么……
于是,幻想下某个场景:
秋娘:长安,肚肚疼……
长安:杜杜疼?杜杜哪儿疼?长安给揉揉,揉揉!
秋娘:肚肚疼么!!!
长安:对啊,杜杜哪儿疼,告诉长安!
秋娘:……范长安,我姨妈来了肚子疼,你滚去给我弄热水去!!!!!
【望天,以上充分说明,与一个呆萌的相公在一起,绕着弯儿搞làng漫是决计行不通的。】
☆、孽子
“什么!”杜秋娘一把抓住杜金宝,“你再说一次!”
她瞪大的眼睛显然吓到了杜金宝,杜金宝挣了挣被杜秋娘抓的生疼的手,低声道:“姐,你可别激动。今儿你不在的时候,爹到人家张家提亲去了。我听人家说,人家姑娘嫁过来唯一的要求便是你先嫁出去……姐,为了咱爹,你就委屈委屈!”
“委屈个屁!”杜秋娘一把拉开杜金宝,急的粗口都爆出来了!她为了这个家忙活了这么多年,可最终因为挡了自家爹爹的道儿被这么轻易地便打发出去了。若是她让道了她爹能娶个好人家回来那还好,可问题是,这人绝对不能是张秋花。
“姐,你冷静些……”杜金宝瞧着杜秋娘脸色不对,忙拉着她,杜秋娘一挣,脸色一沉,大跨步便走进屋里。
杜老汉这会正蹲在院子里想事呢,杜秋娘冲进院子里,不过扫视了两眼,心下一沉,“爹,咱们养得那几只老母jī和院子里头的那头母猪呢!”
“全当聘礼给人家了。”杜老汉慢慢悠悠地起了身,见杜金宝像做了错事一般缩在墙根,再看杜秋娘脸色铁青,迟疑了片刻道:“你回来的正好,今儿你许了亲,明儿夫家便会来领你回去,你赶紧去收拾收拾……”
“我、不、嫁!”杜秋娘斩钉截铁回道,指着已经空无一物的院子又问了一次:“爹,咱的母jī和猪你真给张秋花了?”
“什么张秋花,她是你娘!”
杜老汉怒了。他为了这群儿女旱了这么多年,原本也没有续弦的心,可如今儿女大了他越发觉得孤独,更何况,他见过张秋花,水一样的姑娘,把他的魂儿都勾的死死的。这样的一个人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想着心里都痒痒。
他知道杜秋娘心里一直念着她娘,她定然会抵触,可不能因为她抵触就断了自个儿爹的终身幸福吧?这事,他说了算!
“你这么多年嫁不出去,村里人早就戳我们杜家的脊梁骨了。如今既是有人要就该偷笑,难不成还想在家当老姑娘不成?秋花的心思我也能理解,一个huáng花大闺女,有你这么大一个继女,换谁心里都添堵。你嫁了,你我都安生,有什么不好?”
“我不嫁是为了谁?”杜秋娘眼泪憋在眼眶里,怎么都不肯让它落下,挺直了背低声问杜老汉,“爹,您说句老实话,到底是嫁不出去,还是您不让我嫁?”
“你……”
“爹,这些年我虽不说,可我也不是不怨。说句不要脸的话,我的相貌即便不算美,但绝对不算丑的,论起手脚,我比村里许多人都勤快。那年我及笄,媒婆便上了门,可是谁将媒婆说走了,后来陆陆续续媒婆又来了几次?”若是真要嫁,她杜秋娘早就嫁了,还等着被人戳脊梁骨。
她说着,声音便有些抖,她委屈!
可这会不是委屈的时候。
杜秋娘默默叮嘱自己,那眼泪却是刷一下掉了下来。
“我娘在世时,如珠如宝一般将我疼在手心里。她临终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弟妹,所以即便背着嫁不出去的名头,我也不怨。爹您要续弦,我是一百个赞成,可爹,您不能寻个破了贞洁又来骗咱家当冤大头的女人。那张秋花,她不配!我敢对着我娘的牌位起誓,我要是说了什么假话,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杜老汉原本听着杜秋娘说起他拦着她婚事的事儿便有些心虚,后来看到杜秋娘落了泪,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又听到杜秋娘提起她亲娘,想起亡妻若在世,他同子女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心里更是凄楚。
这般反复,皆因杜秋娘的几句话。待听到杜秋娘起誓说张秋花不配时,他心里已是半信。
杜秋娘擦了泪,扶着杜老汉道,“爹,咱进屋说。”
原来这张秋花在苏员外府时,原是苏奶奶身边的大丫头,为人一向横行霸道,府里的小丫头多厌弃她。苏奶奶原也是看着张秋花比一般人机灵,事事倚重她。谁知道这张秋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又在苏奶奶身边做事,近水楼台先得月,私下里竟同苏员外家的少爷勾搭在一块。
此事叫苏奶奶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撞见,苏奶奶被气个半死,一气之下将张秋花发派到庄子上。这张秋花也是有能耐,竟然趁着苏员外去巡视庄子时,又爬上了苏员外的chuáng。
兜转了一圈,张秋花又回到了苏府。这一回,苏奶奶气得直接想要打死张秋花,是苏员外好说歹说,叫张秋花的家人赎回了她——原因是:张秋花有了。
这张秋花总能想到法子在最关键的时刻气死回生,她像是一只打不死的臭虫,□,教人挠心挠肺的恶心,
可这回苏奶奶直接搬出了苏老太太,苏老太太一句话:这种孽种,苏府不要。
“爹,难道您想帮着人家养孩子不成?这养倒还不要紧,只怕那孩子大了,苏府就来了人要回去!”
杜秋娘想起上一世爹爹的老来子。杜老汉一直对那个孩子不好,或许最后他也猜到,那个不怎么像他的孩子,压根不是他的,可他却只能打碎牙齿混血吞——绿帽子这种事,不戴则已,若是戴了,就是一辈子。有些人选择宣扬出去出一口气,可杜老汉不同,他宁愿吞这口气一辈子,也不愿意被人笑话。
“爹,张家这样骗您,您还真忍得下这口气?”杜秋娘又追问了一句。
“去他娘的!”杜老汉气得浑身发抖,“霍”一声起了身,“骗到我杜老汉头上,她果真是活腻了!”
杜秋娘眼见着杜老汉气冲冲地出了门,对着杜金宝吼道:“金宝,愣着gān啥,去,拦着咱爹,我去村里喊人去!”
等杜老汉带着一gān人到了张家时,张秋花的嫂子赵氏正在自家院子里对着那头母猪发笑。自从张秋花回家后,她的日子便没有一天顺心的,可今天,张秋花嫁了,而且她还赚了这么大一头母猪,还有这么多的母jī!这真是她遇到过的最美好的事qíng。
可杜老汉的一行人的到来,却彻底碎了她的美梦。
“当家的!咱妹夫来了!”赵氏见了一帮人凶神恶煞,心下一惊,脸上堆着笑,却是抖着声音唤来了自家的相公张三。
“谁是你妹夫!”杜老汉呸了一口,嫌恶道:“老子是来退婚的!”
“谁要退婚!”张三正从屋子里出来,见了杜老汉,蹙了眉头道:“杜老汉,今儿我才同你定的亲,你亲自下的聘礼,这才多久的时间,你便来退婚?你这是欺我家没人咋的?耍咱玩儿?若是今日真让你退了婚,我张三还要不要在这带混?”
“张三,咱们邻村一场也是缘分,你家妹子的事儿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同你计较,你退了我的聘礼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领着人就走。可若是你再纠缠,就别怪我同你撕破脸面。”杜老汉扬声道。
“我家妹子能有什么事儿,她一个huáng花大闺女嫁给你一个老鳏夫你还不满意?杜老汉,这亲咱们可以不结,可这话你若是不说清楚毁了我妹纸清誉,我可不饶你!”
张三说着,从腰间便拔出把杀猪刀,哐当一声,便盯在了门上,霎时便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气。
52书库推荐浏览: 鱼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