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宝在村里的形象一向良好,高高在上,到时候若是传出什么事qíng来,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杜秋娘,戴了绿帽子的范长安也会被人笑话一辈子。
而缩在一旁的赵剑刃,或许就是最有力的路过的“证人”。
畜生!
杜秋娘从心里横生了一股怒气,趁着赵剑刃歪身扶张元宝,她举起棍子再次往两人身上打去,这一次更是爆发了身上所有的怒火。
新婚时,张元宝待她那样好,事事捧着她护着她,在杜秋娘的眼里,张元宝当真是谦谦君子,谁也比不上的好。可背后的张元宝竟是这般龌蹉不堪,为了两句口角,竟要将她这女子的名声都毁了去。
她当真是瞎了狗眼才会觉得他好!
杜秋娘一边打,一边懊悔过往,咬牙切齿恨不得打死眼前两个人。
杜秋娘奋不顾身如力士上身,棍法又全是乱而迅速的,两个男人皆是书生,第一次见着这么凶悍的女人,一下被打到蒙,节节败退,直接退到了巷子口。
赵剑刃身手灵活,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一个人,顿临大赦一般脱了力瘫在地上,提了声吼道:“范长安!管管你家的疯婆娘!”
“秋娘!”杜秋娘只听长安一声喝,她停了一停,长安就在不远的地方,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他的身边,正是上回见过一次的老学究,惊讶地已经忘记捋自己的胡子。
作者有话要说:鱼蒙:长安,看到老婆打架,你是上前帮忙,还是严厉制止?
长安:【沉思】我似乎说过,她再打架,我便要打她屁股……
鱼蒙:那……是扒了裤子luǒ打,还是穿着裤子意思意思拍两下呢?
☆、振我夫纲之yīn招
两个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老学究的身边。
范长安大跨步地走到秋娘面前,接过她手里的棍子,蹙眉担忧道:“你这是怎么了。”
方才他同先生路过,就见一个婆娘拿着一根棍子疯了一般往两个男人身上乱打。他瞄了一眼,越看越像他家的杜秋娘。
杜秋娘心里的怒火未去,可长安身边还有先生在,巷子口出来,还有路人在旁看着,她不能给长安丢脸——虽然,或许已经给长安丢人了。
她长长地呼了口气,勉qiáng笑道:“没事。有些误会。”
“误会!”赵剑刃撸了袖子便到长安面前,上头全是刚被揍出来的红痕:“你家娘子可以啊范长安,一句误会,差点把我和张兄都打残了,你……”
他正要说,张元宝已经向先生躬身作揖,好声好气地道:“让先生见笑了。方才范大嫂在巷子里跌了一跤,我刚好路过便扶了一把。范大嫂或许没看清来人便生了误会,才动起手来。”
他做得那个样子,真是进退有礼的一个书生。
“放……”杜秋娘正要回骂,一个“屁”字没出口,她生生忍住,扭了头不说话。好半晌,她才按下怒火,对范长安说道:“是误会了。”
“让先生见笑了。”杜秋娘福了福身,转身进巷子口拿落下的画像,仔仔细细地拍了灰揣在怀里,范长安在她身边,还以为两个包裹都是她的,全给捡了起来。
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露出一个角落,在太阳底下耀眼刺目,戳得杜秋娘心眼儿难受,她一手便拍掉那包裹,哑声道:“这脏东西不是咱们的,不要!”
说完,她便一瘸一拐地往回去的路上走。
方才打人她真是用了大力,这会火过去了,她却觉得难过,尤其是范长安,他这样好的一个人,她却或许让他出了糗,还是在老学究的面前。
或许刚才不要冲动打人就好了,杜秋娘黯然想着,身边却突然多了个人,挽过了她的手。
“长安……”杜秋娘停了脚步,长安挽了她的手,捧在手心里,似乎很不高兴地问了句:“疼么。”
杜秋娘收了收手。方才她用力握着那根棍子打人时,她不觉得疼。真的。可回过神来,她才发现那棍子上全是毛刺,这会刺全刺到ròu里,手却全肿了,疼一点点的漫上来。
十指连心,嘶……
“长安,你怎么不陪先生。”杜秋娘试图收回手来。
长安又道:“疼么?”他拿了帕子想要挑杜秋娘手里的刺,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范长安生气了。他的脸色很沉,尽管没有怒火,可是杜秋娘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范长安不开心。
“不疼。”杜秋娘有些怕这样的范长安,气场过于qiáng大,将她压地死死的,其实,她是心虚了。
长安觉得丢人了吧?杜秋娘暗道。
“不疼?”长安趁她出神,眼明手快挑了根刺儿出来,杜秋娘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禁不住“嘶”了一声。
范长安的脸色更沉了,放下杜秋娘的手,默默走开。
杜秋娘垂了手,手里有些难过,抱着那幅画,又默默往回走。
不多时,长安追了上来,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一枚绣花针,抓着秋娘的手不肯放,拉着她到路边坐下,一根根ròu刺仔仔细细地挑着,路上的人来来往往,许多盯着他看,可他却旁若无人,抓着老婆的手,提着绣花针,样子极其认真。
等刺儿挑完了,长安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盒药膏,一抹上去清清凉凉,那疼痛感顿时消减了许多。
“长安……”由始至终,范长安都不说话,抹了药膏之后便接过秋娘手里的包裹,望了那副画一眼,也不说话,径直就走了。
杜秋娘跟在他身后,心里忐忑不安,范长安倘若说她两句她倒还好。从前范长安不说话是木讷,可今日却是满脸的愤怒。
他一路带着她回了家,搜了屋子前后带了一堆东西,对着杜秋娘吐了个字:“走。”
走到回家必经的林子,长安却不动了,自顾自地忙活起来,偶尔需要帮忙时,便会抬了头冷着脸对杜秋娘吐几个字:“来,帮忙。”
二人忙活了半个时辰,杜秋娘也不知道长安要gān些什么,正要问呢,长安低声“嘘”了一声,拉着她便到了一个地势低缓的地方。
杜秋娘竖起耳朵,便听到赵剑刃的声音。
“元宝,今儿你就不该放过那个悍妇。想那么多花招对付他,还不如想着法子弄上chuáng,玩得她慡了也就服了你。女人么,不就那么回事。我就不信,你chuáng上的功夫能比那傻子差?”
“骗女人上chuáng?这事也就你能做。”张元宝嗤笑了一声,“我就是要让那女人跪在我面前求我要她!”
两人声音越来越近,杜秋娘侧头去看范长安的脸,面无表qíng,但似乎胸有成竹。
“诶,那树上有两个字啊。”贱-人低声道,“似乎写得不错……”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元宝疑惑道:“剑刃,似乎是你的名字。”
“是么……”贱-人疑惑,“我的名字怎么在这。”
杜秋娘心里只求再近一步,再近一步,再近一步……
“啊……”就在这时,两人传来一声惨叫。杜秋娘几乎鼓掌着要拍起来,却被长安一把按下。
长安只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便听张元宝对天喊道:“谁!谁在这种林子里做陷阱!”
林子里空空dàngdàng没人回应。杜秋娘心里憋着笑,方才长安挖了半晌的坑,前些日子下雨,土湿润泥泞,长安又往里加了不少的料,现在那陷阱里不光是个泥坑……还臭气熏天,是个尿坑。
杜秋娘想着张元宝满头粪的样子,耳边听着张元宝时不时的咒骂,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只是那坑不深,二人不过遭了些污臭便爬了上来。杜秋娘身子动了几次都想爬起来往坑里丢石头,都被长安按了下来,等那两人都爬起来骂骂咧咧走了好远,范长安才松开杜秋娘。
也不等杜秋娘抱怨,范长安拉着杜秋娘抄近道到了河边,在那芦苇中隐着。
不一会,果真见那两个一身泥土,láng狈不堪的人躲躲闪闪地走过来。
“如果教老子知道是谁整我,老子一定弄死他!”赵剑刃甩了甩袖子,心里全是怒火却无处发泄,气得脸都变了形,“张元宝,你说,会不会范长安搞得鬼?”
张元宝脑子里闪过范长安那张木讷的脸,还有杜秋娘发狠时光彩异常的神色,忿忿道:“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疯子,哪里能将事qíng想得这么周到!那名字不是你的么?是不是你招惹了什么人!”
“呸!”赵剑刃吐了口唾沫,“别教老子找到你!”
“赶紧洗洗,别教人看到。”张元宝看了看四周,眼睛在芦苇那停了一停,“若是教人看到我这番模样,我宁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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