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扛黑锅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看着极其水润的小姑娘大着声音吼道:“死齐小山,你别胡说!”
“说了我叫齐泽,不叫齐小山了!”齐泽睛一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他好歹比饭圆大上两岁,即便是一刻钟,那也是他哥哥对不对!便是饭团见了他,也要唤他一声哥哥的,怎么这个饭圆脾气就这般大!
自记事起,每回遇到饭圆,他就没落到过一次好。
不就是圆乎乎的,脸蛋红扑扑的,比较可爱么,有什么了不起啊……齐小山恨恨地看着水嫩的饭团的脸。
哼,终有一日他要捏上一把!
哦,不对,眼前这花瓶他得先解决,当下,他便掰着手指算道,“上回你摔碎了爹的水洗,上上回,你剪掉了爷爷的胡子,还有上上上回,你把娘的凤凰荷包绣成了野jī……”
“诶诶诶……”见齐小山果真如数家珍,饭圆连忙捂住他的嘴,方才的豪qíng顿时折了一半,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身边,低声道:“呀呀,别说了,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么……”
“你总算记起来了?”齐小山有些得瑟。
饭圆脸一红,“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呢!”
什么,都扛了黑锅了还能小心眼!齐小山不gān了,摊开五指又开始算道:“每回你闯祸我都背黑锅,你爹你娘不说你,可让我父皇知道了,我的屁股可都要开花的!你试试被人打屁股,可疼!”
“真的疼么!”饭圆咽了咽口水,看看齐小山比起自个儿大了不少的屁股,小心翼翼道:“我娘生气的时候,总嚷着要打得我哥哥屁股开花,打多了,屁股真的会开花么?”
“当然会!”齐小山得意地吓唬饭圆道:“你再敢让我背黑锅,我就告诉你娘,让你屁股开花!”
“那……”饭圆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你都被打了这么多次,你先给我开个屁股花儿看看呗!”
“……”
“饭圆你太过分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竟然要看我的屁股!我要告诉你娘去,哦,不,我要告诉我父皇!”齐小山当下脸一沉,转身便要走,怎知走了好两步,一转身,饭圆却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桌子边,衣服好整以暇的模样。
“你不怕你娘了?”齐小山试着学他爹挑个帅气的眉,学了几次之后,觉得有些怪异,遂放弃。
“我怕啊。”小个子有些圆乎的饭圆眯着笑眼看着齐小山,也掰着手指算道:“上回不知道是谁,被一只鼠妇吓地直叫蟑螂,抱着我直跳脚,还差点哭出来。”
“饭圆!”
“上上回,又不知道是谁,骗我去河边看鱼,结果推我入水,差点淹死我。求了我半晌别告诉爹娘。”
“饭圆……”
“上上回,还不知道是谁,偷了饭团的那套《齐赋》又不小心弄丢了。要知道,饭团那个书呆子,最宝贝的便是那本书了。这几日他正跟着爹爹练拳呢,不晓得练好了没有。”
“好圆圆……”
“上上上回……”
齐小山都快哭出来了,伸手摇了摇饭圆,见她还要数,竟是蹭蹭跑到了门边,熟门熟路地将那瓷片打扫gān净,啪啪弄净了双手,方才捏了捏饭团的胳膊道:“你别念了,咱们讲和!”
“那这青花瓷瓶?”
“我宫里多的是,我让父皇送一个更好的给范伯伯!”
“小山哥哥你真是好人!”
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声响,两个小鬼的谈话声有一搭没一搭的传出来,外头的四个大人早已经石化。
“你家闺女可真会拿人短处。”齐峰感叹道。
“拿钱来。”长安一摊手,“方才说好的,我闺女赢了,你给我十两银子。”
“你至于么,不过十两银子……”齐峰心不甘qíng不愿地掏银子,正待jiāo给长安,眼角却是扫到后头的人,失声一下“啊”了出来。
秋娘正想说“长安,你能耐了哈,敢拿咱闺女打赌”,小饭圆已是蹦蹦哒哒地举着一小个钱袋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满脸兴奋兼喜庆地喊道:“娘,娘,我又找到爹藏在花瓶里头的私房钱,这次的可真多……”
长安缓缓慢慢的转身,阳光灿烂的院子里,美貌如初的秋娘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头顶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长安却是踱着欢快的步子,带着些许讨好些许委屈些许讶然的复杂神色,蹭到了秋娘身边,低声唤道:“秋娘~”
“嗯?”长安的呼唤绵转柔长,秋娘的回应chūn光明媚,可就在她低头的瞬间,一股恶心又冲上心头,她禁不住,便是一声gān呕。
头顶上的人一如当初那般,又愣在了当场,许久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确认道:“秋娘,你,你,你,又……有了?”
喜鹊枝头叫,好事要来到。
这四喜临门,再添一子,喜么?喜!
重生小娘子的幸福生活,这才刚刚开始呢!——
☆、番外相公在侧花满房
“范长安,范长安。”
小小的范长安刚到安平村不久,一个拿着小棍子地上写字。正埋头苦gān时,他的肩头却是“啪”一下,被打了。
他的白衣裳上,顿时一个黑手印。
玩儿地一身泥的杜秋娘眯着笑眼他身后探出脑袋,装作大模样蹙着眉道:“范长安,这鬼画符呢?跟去玩儿吧!”
范长安低着头,不想搭理杜秋娘。
这是杜秋娘从祖母那知道他名字后,第十六次拍脏她的衣服,虽然每次他都不理她,可她就是有办法自娱自乐。
这个小姑娘,真呱噪,范长安暗自想。
“范长安,爹今儿又跟娘吵架了。爹嫌是个女儿,他很不喜欢……”杜秋娘又开始唠唠叨叨了,范长安算了算,这是她第二十次他身边自言自语。他其实不想听的,可杜秋娘说多了,他也听了一两句。
每回说,杜秋娘都是要落泪的。可抹gān了眼泪,杜秋娘又会欢天喜地地拉着他去玩儿,到时候,眼泪鼻涕又全他的衣服上。
真是个麻烦的东西……范长安皱了皱眉头,鼻子上起了个小褶子。
范长安这回躲了一躲。杜秋娘手落了空,狠狠地揪了下他的耳朵:“范长安,竟敢躲开!”
揪完,她拍了拍手,喜滋滋地走了。
这个悍女!城里的小姑娘都是软软糯糯的,她却全是刺!不喜欢!
范长安又下了个结论。
几天后,范长安一个角落里,见到了哭哭啼啼的杜秋娘。他第一时间便想溜开,可杜秋娘一向张牙舞爪,她这么蹲着哭,他有些担心了。
“喂,没事吧。”范长安戳了戳杜秋娘。
“才有事呢。走开!”杜秋娘闷着声,肩膀抽搐了两下。
“爹打了吗?”范长安低声问道,见杜秋娘抽地更厉害,他索xing也蹲下来,自言自语道:“有爹娘挺好的。娘死了,爹不要了……只有祖母。”
“那难过吗……”杜秋娘显然刚哭过,哑着声音弱弱问道。
“嗯。”范长安点了点头,“娘说,男子汉不能哭。所以难过也不能哭。”
“那……那蘀哭一哭吧。哭过了,就不难过了。”小小的杜秋娘拉过范长安的手放手心里,“但是哭的事qíng,不许告诉任何哦。”
“好。”范长安点头。
得到承诺的杜秋娘低着头氤氲了片刻,果断开始大幅度掉眼泪。直哭得昏天黑地,连带着范长安的部分一下子哭出来。
范长安侧着头想,或许他一辈子都看不到比杜秋娘更能哭的。
事实上,杜秋娘一辈子也就这么哭过两次,都教他遇见了。
“范……范长安,哭累了,还难过么?还难过就接着哭。不难过的话,就停了……”杜秋娘哭了半晌,抽抽搭搭问道。
“不难过了。”范长安蘀她抹了泪。
这一抹,杜秋娘顿时觉得范长安是她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她不喜欢别看到她哭,杜秋娘一向张牙舞爪,若是让看到她哭,那帮孩子会笑话她的。
可范长安不同,范长安不同村里的孩子说话,即便他会说话,可秋娘觉得,只要他应下的事儿,他便能做到。
更何况,今日,她蘀范长安哭了,范长安还安慰了他。
这就是jiāoqíng了。
“范长安,带去看他们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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