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急在心里,表面却依旧淡然。他平日里与僧徒来往得更加密切了,大多时间却不是在参禅,而是讨论政局和部署势力。
他每次去欢笙那接云烟都显出些疲劳之色,云烟知道他负担不轻,而欢笙也渐渐稳定了,她就隔几日去,多抽时间照顾自家男人。每日都抽空做点家常饭菜,渐渐厨艺也有长进。每天晚上在门口接他,到了家里又给他洗脸洗脚,松快松快筋骨,两人用了饭再早早的陪他上chuáng休息,也算劳逸结合。
在胤禛的多次威bī利诱下,云烟只好又做了各样的胸衣,他甚至有天很有才华的忽然提示云烟,胸衣的形状如果稍稍改些纵着穿戴系带,可以作为亵裤,正好与上面用一样布料,成为一套。
云烟几乎要给自己的口水呛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简直要以为自己的夫君是穿越来的。
他怎么能想到这种内衣裤可以做一套?关键是四条系带内衣纵过来穿……每两条系带系起来挂在腰身上……这不活脱脱是现代的qíng趣内衣么。
云烟瞪了他半晌,都说不出话。最后他自己走过来抱她,她照着他颈子上就是一口,咬得他要收拾她。
云烟在他耳边哼唧道:“你老实jiāo代,你这种不正经的灵感从何而来?最近有没有和什么小美人有瓜葛”
胤禛瞥了她一眼暧昧低哑道:“我有没有你不知道?”
云烟脸红道:“你讨厌”
胤禛将她一把抱起来道:“我讨厌,但你今儿必须把一套试给我看,见天的逗我,还往外跑,回来就说累,想睡觉,翘着嘴找我撒娇,今儿必须饶不了你,叫四爷也没用。”
“试”到最后,云烟终于同意做一套,后果自不必细说。朝堂虽然风雨无限,小家里还是变着法有滋有味的。
岁月对于历经磨难又爱意深远的两个人来说,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欢笙的预产期在第二年三月,可没想到快到年关时却忽然出了事。
一天夜里,云烟正在胤禛怀里正在熟睡,忽听到急急的敲门声,一下惊醒了。胤禛也醒了,摸摸云烟的头,明显有些不快的应了。
谁知苏公公口吻焦急道:“主子夫人,十三爷府里小扣子跑来报信,说是欢格格早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过的好吗?去哪里玩了?……(>_<)……澜澜也想过元旦也想出去玩,今儿字不多,大家将就看,明儿继续努力,爱你们,祝你们新年新气象!喜欢本文请收藏,喜欢我请包养哦(╯3╰)
184
184、卑微的爱...
正是夜半三更,胤禛带着云烟匆匆上了马车,云烟忙的几乎连衣服领扣也没系好,心脏砰砰乱跳,五脏六腑都像着了火。如今欢笙才七个月,早产有多危险,简直不可想象。她感到心都揪在一起。
胤禛默默帮云烟颈下没系好的领扣细细扣上,握住她手沉声安抚道:
“冷静些,很快就到。”
云烟转头看着胤禛的眼睛,靠在他怀里,心稍安下来,剩下的就是焦急,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到了十三府的时候,云烟和胤禛两人几乎的跑着进欢笙小院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个院子这样远,这样偏僻和冷清。
夜半的院子里点着昏huáng的灯光,有个小丫头端着满满的血水跑出来险些撞到进门的云烟,胤禛动作敏捷的将云烟身子一揽,抱到门边来才躲开。
里屋里时不时隐约传出阵阵凄惨的叫声,血腥味弥漫着,一片láng藉的混乱。
云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看到这样场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这个时代的生产尤其是女人的鬼门关。
胤祥已经来了,坐在外面的小厅里,这让云烟看到时稍稍为欢笙感到慰藉。胤禛拉着她上去与胤祥说话,云烟急急吼道:“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胤祥艰难道:“我也刚刚知道,说是起夜摔着了”
里屋里突然冲出一个两手血污的嬷嬷来,跪在地上。
“爷,怕是不成了,只能保小主子了!”
云烟听了两眼圆睁,脑海里都要炸了。“你胡扯!”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伸手去拽开披风塞到胤禛手里就往里屋跑去。
云烟猛地推开门就闻到室内浓厚的血腥味,小丫头手中láng藉的热水盆,血红的帕子,手忙脚乱的嬷嬷不断叫着用力,而欢笙奄奄一息的躺在chuáng上,挺着大肚子,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云烟冲到chuáng边去握住她的手,不断的叫:“欢笙,欢笙……”
欢笙很费力的才微微张开眼睛,苍白gān涩的嘴唇动动。“云烟……姐……”
云烟不知道不过是一天没见,她如何变成了这样,泪已经毫无知觉的掉下来,她顾不上擦,死死握着她冰凉的手颤声道:
“是,云烟姐来了。你不要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欢笙喘息摇头道:“我……可能……不行……救救……孩子……”
云烟泪如雨下道:“不!你别放弃,千万别,还有机会,你要听话!”
“嬷嬷,qíng况怎么样?!孩子出来多少了?”
接生嬷嬷一边擦汗一边道:“看着是难产,估计只能看看保住小主子!”
云烟看到她的态度禁不住有些愤怒道:
“女人的命就不值钱吗?难产你就不想想办法吗?”
如果欢笙是出身高贵的嫡福晋侧福晋,她还敢这样脱口而出吗?如果欢笙是胤祥心肝宝贝一样的女人,她还敢这样说吗?
可惜她不是,她只是个包衣出身的小奴才,跟在胤祥身边二十多年也不过是个地位不比婢女高多少的小妾,还不得主子的宠爱。
接生嬷嬷一时有些哑然,不知道她身份,看打扮也不像福晋,只能讪讪道:
“这不是……在想办法么……”
欢笙微弱的痛吟着,还在配合着用力,另一个接生嬷嬷进了来,又开始接过血帕换洗帕子。
云烟冷静些回身开始叫丫头道:
“怎么没有人熬参汤,再端些热水来,大夫来了吗?怎么说?”
小丫头端水进门回慌道:“刚来,在屋外和四爷十三爷说话,奴婢这就去端。”
云烟看了一眼欢笙狠心放开她手,去摸杯子,拿炉子上的水壶倒热水来,她总觉得欢笙渴了,或许喝些水会有些力气。
好容易倒了水,她捧着杯子不顾手上烫的通红就开始chuī,可没法让她喝进去,她又掏袖子里的帕子吸了水往她唇上沾水,不住的鼓励她。
欢笙神智清明些,冰凉的手死死抓住云烟,眼眶有些浮肿,张张苍白的嘴微弱道:
“云烟姐……万一……答应我……首先保……孩子……”
云烟的心都在滴血,她死死咬着唇轻轻点下头才放开她手到chuáng尾去。她知道孩子对欢笙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她毕生所爱男人的孩子,比她的命,还要重。
云烟跑到chuáng尾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欢笙流的血太多了!孩子竟然出了脚尖!
这样下去,孩子会窒息死亡的!欢笙也会流血而亡!
眼看换人已经来不及,云烟白着脸厉声向两个嬷嬷道:
“你们不要以为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婢妾,死活毫不相gān,今儿你们要是能让她们母子俩平安,雍王府就保你们全家衣食无忧,你们要是不用心救人,死一个你们都别想好过!别看我,我不是谁,雍亲王胤禛就在外面等着,你们好去问他,我说的话算不算!”
也许云烟的样子吓到了她们,两个妇差忙战战兢兢的点头大肆忙活起来,慌忙的叫欢笙怎么用力,连洗帕子的动作也明显要比开始利索多了。
云烟去帮欢笙擦汗,握着她手又不断叫她,让她别睡。心里也乱如麻,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上天总是如此残忍,孩子不过七月,危如累卵。
欢笙一边死命用力,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从眼角里溢出来,像是拼尽了生命的最后一分力量。她脸上散发的义无反顾的美彻底震碎了云烟的心。
随着一声微弱如猫的啼哭声,孩子终于出来了!
两位嬷嬷若释重负的大喊:“生了!小阿哥!”
“啊!不好了,大出血!”
云烟看到欢笙如死灰一般的脸,浑身都在发颤,她听不到自己在大喊什么。
“快止血!快救她!”
“止不住!”
小丫头手忙脚乱的端药来,云烟去喂欢笙,她开始往外吐,喂进去的很有限,她也越来越虚弱。
心就像被钢针在戳着,她觉得一切都像一个恶梦,醒不来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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