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各自都回帐歇息,毕竟还有剩下两日的围猎呢。
临走时,十三阿哥胤祥又蹭到四贝勒胤禛身边眼睛晶晶亮的唤他:“四哥,我今个猎了一只稀有的火红狐狸,我给你留着让云烟给你做个围脖”。
胤禛笑着瞥他一眼说:“你自己留着。”
胤祥有些皱眉轻唤:“四哥……”又笑着看胤禛:“就是要留给四哥的。”
胤禛很是没办法的又很是爱怜的拍拍他的肩膀,胤祥笑的更甜了。
云烟发现他这样笑起来,会露出唇边的一点小虎牙,配上他那双琥珀色明媚的眼睛,可爱至极。这么可爱的弟弟,谁能不爱?
胤祥偏头看向胤禛身边的云烟笑:“有空我让人打理好送去,我跟前的欢笙说特别喜欢你。”
云烟微红一红脸,忙蹲下福身:“奴婢遵命,谢十三爷夸奖。”
待各自告别回了帐子,云烟才伺候胤禛更衣。今晚上酒喝的不多,胤禛的脸颊倒是有些红。
木兰秋狝(二)
胤禛靠在软榻上,云烟弯腰蹲在胤禛身前给他解扣子脱戎装外衣,戎装很是贴身,云烟能感觉得他呼吸有些比平常快。云烟顿了顿,脱完上衣继续像下解腰带,手指刚触到腰带,腰带就被胤禛突然抬手按住,云烟抬首看他。
胤禛的脸颊有些红,侧首看不清表qíng的低声说:“我想沐浴,你去准备下,水不要太热。”
云烟愣了愣,马上低头说是。就站起出去准备。这次云烟出去的时候非常小心的看了周围,确定没有人出现才放心快步的跑去小顺子小魏子他们的包里,让人准备木桶和热水。小顺子也很是心疼的说秋狝最是辛苦了,明天还要继续呢。糙原上哪里比家里方便又舒服,热水也是很金贵的,几个人忙里忙外的准备。好容易才准备好,几人抬着大木桶往大蒙古包走过去,把木桶放好在外厅里的一角,才出去。
外厅和内室的帘子拉着,胤禛在里面也没出来,没吭声。
云烟的脚步停了停,轻轻走过去唤“四爷……”
“嗯……”里面传来他略有沙哑的应答声,云烟才轻轻掀了帘子进去。
只见他半靠在云烟睡的软榻上,腰带和外裤自己已经褪掉过了,额间有点汗湿的痕迹,眉间那一点脆弱几乎让云烟心头一抽,但是她很快克制下去。
云烟蹲下在他身边,轻轻说“四爷,水准备好了。”
胤禛闭了闭眼睛嗯了一声,过了一会眉间一动张开眼,眼眸里dàng漾的水波像涟漪一圈一圈的散开,缓缓起身,站起来走出去外室。
云烟一直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后,才转身在内室里收拾他脱下的戎装外衣折好,又拿了箱子里换洗的里衣里裤出来放在软榻上。又开始仔细给他铺chuáng,铺好chuáng后想了想,拿出箱子里带着怡神醒脑香点上,耳边听到外室传来的水声,突然脑海中浮现昨夜里做的梦境——人很多时候做过梦之后第二天醒来都忘记了,但会在某刻突然忆起一些片段。云烟此刻正是这样。脑海中闪过的是许久没有再想见过周睿亭和前世的样子,那个冰冷的电话、女人的娇喘,周睿亭在冬夜里的红绿灯前给她披上大衣的样子,有侧福晋李氏给了chūn雁一耳光说你一个包衣奴才家的女儿连做通房丫头怕都是不配!
触目惊心!
云烟几乎像被针扎了一样缩了一下肩膀,心脏传来一种尖锐而细密的疼痛。这样的片段,前世今生的人物和场景,诡异的混合又叠加,却又和谐。这样的疼痛,像穿越了时空一样,追溯到这个身体这个时刻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奇异的疼痛才慢慢过去。
“云烟……”
云烟一个激灵醒过来,听到室外传来的是胤禛的声音。忙回过神来应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云烟顿了顿,知道他是洗好了。就弯腰拿起chuáng上胤禛的换洗里衣掀了帘子出去,见胤禛仍然趴在桶边,水已经彻底凉了。轻轻走过去放下衣服。
洗好出来穿上衣服,云烟见他脸颊红色稍褪。想他怕是渴了,又恭敬的端了温水给他喝,喝完再放一盏在chuáng头。伺候他上chuáng睡觉。云烟才长舒了一口气,等到她自己也缩上小榻时,耳边传来胤禛均匀的呼吸声,似是睡着了。她才发现自己几乎虚脱,连手心都在微微颤抖。
第二日的围猎也很如常,稍有遗憾的是康熙仍然没有遇到熊。晚宴时,还好老天爷听到了云烟的祈祷,康熙也没有再给各位进补,总算没有再来个鹿血大补酒。大家各自安稳的回蒙古包睡觉。
第三日围猎的最后一天,大家都很是开心。云烟和其他下人们都在围场边的帐子里等着自家主子回来。
欢笙还特地拿了十三嘱咐打理好的火红狐皮带过来。云烟见了这狐皮,几乎不敢用手去抚摸它。的确却是有些长见识,那毛色真是美轮美奂,火红中配着油亮。根根都是绝美的艳色。配个绝色美人才是相得益彰。能看出十三也是对他四哥爱慕到一定程度,真是和谐。
由于云烟不太会做手工,还很敬业的向欢笙请教了如何做围脖、筒子之类的细致活,时间过得也快。眼看太阳西下,风渐渐大起来似是有些变天。云烟就说准备回蒙古包取披风回来怕胤禛回来冷。小川子也说要给十三取披风去。小顺子就笑着说正巧和小川子搭个伴,跑腿的事qíng他回去取就可以。
云烟和欢笙刚送走了他们回帐子,就听远处传来一声野shòu的吼叫声,直直让人毛骨悚然!欢笙吓得一下子扑到云烟怀里。云烟也是头皮一麻,这是……熊?!
接着就是由远及近的骚乱,远远就看几个láng狈不堪的侍卫护送着一个身上是血迹的人涌进来。几乎吓坏了周围的丫头小厮,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木兰秋狝(三)
云烟和欢笙被挤在一边,云烟能感到怀里欢笙有些发抖,自己也处于一片震惊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连守帐子的侍卫都慌慌忙忙的紧急集合出发救援了!
云烟一边轻拍欢笙的背,一边平静自己的心绪。她几乎是一个闪念!那个受伤的人是谁?!会不会是……一种熟悉的危机感向她袭来,和前世一样。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掉,只留下她一个人无路可走,无家可归。
云烟放开欢笙几乎是飞奔到那群人中,扒开涌上去的小厮和丫头——
九阿哥胤禟肩上的衣衫被撕破了,深深的血痕里鲜血涌出来,半躺在塌上。下人们正忙得一锅粥的给他包扎。他的脸有些苍白,嘴唇也是,缓和了平时那么俊俏的高傲感。胤禟皱着眉半抬着眼的目光碰巧看到了那个扒开人群扑进来的孱弱又平凡的丫头,她几乎像一头毛茸茸的小shòu,眼底满满的惊恐,却又qiáng压着镇定。这,是谁?似乎,是老四的丫头。
当云烟挤在人群中终于隐约看到是九阿哥胤禟的脸,瞬间才无法掩饰的舒了一口气,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不是四爷,还好不是。
当胤禟正巧看到那个挤在下人中的小丫头脸上的表qíng变化时,要不是他受伤没有办法起来,他几乎立刻都想爬起来掐死她。这种你正受着伤,面前一个人露给你看“还好不是他受伤”的庆幸表qíng,任谁都不会那么大度吧。
虽然云烟也有些觉得受伤的九阿哥很是可怜,但还好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没有怎么注意到胤禟的表qíng,云烟已经低头退出人群去,脑袋嗡嗡的响。
欢笙迎上来,急急的问;“是谁受伤?不是我们十三爷吧?”
云烟的嘴唇有点苍白,抚了抚她的肩:“你放心,不是十三爷,是九爷。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吼……”另一个方向又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传来,那shòuxing的感觉如此远的距离带来腥风血雨的味道。
云烟和欢笙站在帐子门口,几乎是身心颤抖,到底有几只熊?康熙为什么非要猎熊,这下来了一窝,真的出事了!此时,云烟突然听到马蹄声,是一匹马——那一匹漂亮的栗色高头骏马风似的飞奔而来,长嘶一声停下来在原地踏步,鼻孔里喷着气,身上有血迹和伤痕!
“追云!”云烟认出追云时几乎心神激dàng,脸色刷一下的苍白下去,飞奔着上去。
栗色骏马的颈子上那么明显的伤痕,还在渗血,马鞍上空无一人!
云烟瞪着空无一人的马鞍,怎么会是追云自己跑回来?这个预兆几乎压的云烟喘不过起来。
“四爷呢,四爷在哪?”云烟的心几乎开始打颤,追云的眼里满满都是惊痛与焦躁,不停的踢着蹄子,嘶叫着。
云烟调回头要冲进帐子去,她不知道找谁。
侍卫都被调走了,现在找谁去?等侍卫回来,等大家回来去找四爷?不,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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