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只要是我爱新觉罗胤禩的人”胤禩放下手中杯盖已碎的青花瓷杯,他的目光轻柔,淡淡的扫过全厅。他的声音不大,语速轻缓,却冷而硬气。
“任何时候,谁也不许动她。”
紫檀木的桌案上,青花瓷杯依旧淡淡的冒着热气,被人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音乐
亲爱的们,大家兔年吉祥!四爷吉祥!
79、恍如隔世...
云烟不知道自己飘dàng了多久,雾霭沉沉,灵魂在风中即将飘散。
灰飞烟灭也不啻是种皈依。
而却总感觉被一只无形手死死揪住,飞不去那楚天辽阔。
愈挣扎,愈束缚。
沉沉然的呼唤缠绕一身,是谁在声声唤,云烟。
又是谁的执念,才牵绊住命运的脚步。
那么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的那个人。
撕裂灵魂,才可得往生。
冥冥众中,谁是谁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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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小顺子急急的迎上刚出太和门的胤禛,踮起脚附耳向胤禛低语。
八贝勒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等一行皇子刚下朝,已经三三两两的走出来。
胤禛低头侧耳听来,眼睫已然一睁,硬挺的下颌线条更见瘦削,漆黑的眼珠骤然炯炯如炬。
胤祥似乎感觉到什么,立刻侧脸看向他,“四哥……”
不远处的胤禩已经侧身看过来,嘴角弯着惯有的弧度,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胤禛抬手立刻与胤禩胤禟几人示意先行,便与胤祥抬脚离去,步伐里已然带着秋风飒飒,朝服的裙裾划出飘摇的弧度。
走出一段距离后,胤禛快速转头对小顺子说:“不坐轿了,骑马回去。”
小顺子忙称是,小跑着先出去。
胤祥一下拉住胤禛的衣袖,“四哥,是不是……”
胤禛的步子更快,侧脸看他一眼。“她醒了!”
云烟醒来时闻到了熟悉淡淡的香气,缓缓睁开眼帘,发现阳光渐渐入眼,耀眼的刺目。身躯上刺骨的疼传入脑海,从头到脚像被碾压过一遍,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熟悉又陌生的屋子,古色古香的亲切。一个熟悉的女子背影正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今年的桂花开的真早……欢笙。”云烟的声音沙哑而微弱,语气清浅而飘渺。
正收拾着桌子的欢笙手中的帕子一下从手中掉落——
“云烟姐!”
云烟喝了参汤靠在软垫上,勉力微笑着。原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却不想,终究绕了趟鬼门关,冥冥中被无形的命运之手又拽了回来,颇有种死而复生的感受。
身前的欢笙已经成了一只红着双眼的小兔子,
“今年的桂花开得才不早,你已经昏迷整整十八天了!”
云烟自拔刀后昏迷不醒,被胤禛胤祥抱回京城。四宜堂里来过多少大夫,最终一句,听天命。
胤禛让小顺子将东配房收拾出来,布置给云烟,由欢笙日夜不离的照顾。
不吃不喝,只有参汤续命。这期间,四宜堂里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多人参,四贝勒胤禛也有了爱用人参之名。小阿哥弘昀过七岁生日时,八府送来贺礼,除金玉之外,另有一棵珍贵的千年高丽人参,只说是八爷送与四爷收藏。
胤禛开了盒子一看,果然千金难买。他的目光略微沉吟,盖上盒盖,吩咐高无庸回了谢礼。终究转身拿起盒子回了四宜堂。
这参在当晚便走完了它的千年历程,贡献给了四宜堂东配房里躺着的那个沉睡的卑微女子。想来,这只千金不换的千年参,却未用到真正金贵的人身上,但对于送它来的主人,却恰是用得其所罢。
云烟问欢笙怎么来了四府,欢笙说四爷不许别人动你,我求着十三爷硬要过来,最后才答应由我来照顾,但他每日都会从他屋里过来看你,有时一个人坐在chuáng前很久。我们十三爷每日下朝也会一起过来看,每天问我你的qíng况。
云烟听了,微微沉默而后笑笑。“这两位主子都是对下人很好的。”
欢笙摇摇头,认真的说:“四爷他,对你的心思,连我这样不聪明,这次在四宜堂里也看得真切。”欢笙轻轻握住云烟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真为你开心,云烟姐”
云烟的手微微一僵,感到另外一只断裂的手骨那么疼。她缓缓抬起眼睛看欢笙,反手握握她,而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欢笙不解的看着云烟,咬了咬唇:“云烟姐……”
云烟笑笑,“你还小,还不懂。哎呦~”
“云烟姐,你怎么了,哪疼?我去叫人”欢笙一听云烟叫慌得就要站起。
“唉别……我是感到肚子饿了,能有劳这位美丽的姑娘吗?”云烟苍白着唇笑着对欢笙说。
“云烟姐,我马上去!”
欢笙仔细喂云烟喝了一小碗白粥下去,云烟正说够了。就见门突然被推开——
胤禛一身团龙朝服的高大身影立在门前,漆黑的眼眸与云烟的目光碰上,他深邃的目光里不知有多少千言万语,穿透了清晨的点点阳光,混合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激狂。
恍如隔世。
“四爷……”云烟终是先低了目光,轻声唤道。微哑,轻浅。
这样一声轻唤,与千山万水外终回到此处。
“十三爷”云烟的目光转开看到胤禛身侧的胤祥,yù起身问安。刚抬起上身,便被胤禛上来制止。这个动作如此熟悉,几年前,好像也是。
“云烟,你终于醒了。”胤祥的双眼不再如那夜一般通红,但那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他的内心汹涌和无法言表。最终,只化为这句。
云烟脸色虽然苍白,但神qíng轻浅的笑。“奴婢劳十三爷挂心了。”
话音未落,小顺子领着大夫叩门进来。先给胤禛胤祥请了安,后给云烟搭脉诊断,欢笙又拨开云烟肩头纱布给大夫看了伤口qíng况。胤禛胤祥两人却不回避,只站在一边旁听。大夫略微看看点点头说天命不亡,只要徐徐调养,方无大碍。留了药方和注意事项才由小顺子送出去。
云烟渐渐好起来,开始下chuáng走动。由于三餐定时,身子比从前长了些ròu,气色比从前也好些。右胸口上伤口收茄顺利,受伤的右手也拆了绷带。药也比从前越吃越少。胤祥每天下朝后都会随胤禛一起过来,云烟渐渐可以开始给他们端茶,欢笙也很是开心。
午后眼光正好的时候,两人靠在窗前一起说话。欢笙问云烟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云烟微眯着眼缓缓的说,等以后老了不当差了,带着攒下来的积蓄去一个远远的地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小村庄里盖一间小屋,门前植一棵大青桐树和一棵桂花树,养一只狗狗,买一箱书籍,种一亩三分地的青菜。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欢笙咕咚的坐起来睁大眼说:“四爷呢?”
云烟歪头看看她:“四府啊”
一日,胤禛向胤祥提起,听福晋纳拉氏说他府上侧福晋瓜尔佳氏临近产期身子不好,胤祥说好像是有些烦心,劳四哥四嫂挂心,没有大碍。
胤禛略沉吟下说,欢笙伺候瓜尔佳氏生产过第一个小格格必是得力的,现在云烟也无碍了,就让欢笙今日就收拾回去伺候瓜尔佳氏待产吧,尤其听说太医诊了多半是个小阿哥,子嗣之事不可怠慢。胤祥倒说无碍,但见胤禛严肃便也称是。
欢笙虽舍不得云烟,但听了侧福晋临产不稳也是忙收拾了告别随了胤祥离开。
云烟站在房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记起自己在昏迷前请求胤祥的话,正有些微的失神,只觉自己被一道qiáng烈视线笼罩,侧头。
胤禛就站在身后侧的门内那样静默的看着她,目光深而幽黑,千丝万缕的如深潭一样看不见底,眼波里泛着微微涟漪。
80、你是我的人...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中平添了多少朦胧。
四宜堂里终于只剩下这样两个人,生死轮回,终于再见。
“还不回来?”胤禛的声音像丝绒一样,磁xing而低沉。
这样一句熟悉轻唤,于他们之间不知凡几。而此时的胤禛,他眼里莫名的激狂却让云烟心生瑟缩。
眼睫一颤,低头缓缓转身。一道门槛,竟让她有瞬间的迟疑。
近乡qíng怯,在这里,原来也有。
也只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胤禛身形一动,云烟便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腰抱起!
惊得连心都一下悬空了——“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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