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依言去挑,基本没有看到男子气的花灯样式,只拿了只洁白玉兰形状的花灯。弘晖在一旁说真好看,就拿两只玉兰花吧。云烟看向胤禛,只见他也不说话,伸手用指尖轻轻拂过云烟手中花灯外侧的花瓣,用行动表示了一切。
三人依照本地风俗,分别在小贩那拿了纸笔,为自己花灯里的许愿条写愿。太久不写字让云烟感到自己几乎忘了怎么写字,好在她并非有什么大愿望,不过是寥寥几字便罢。胤禛写的也很快。云烟写完时发现他早已写完,一双眼睛正炯炯盯着自己。心间一跳,偏过脸去看只有弘晖仍笔笔工整的仍在写着。
放好许愿条在花灯里,三人就往河边走去。未免胤禛捧着花灯不搭调,云烟一人捧着两个。他负手信步走在身侧。
由于天气颇好,河边还是蛮热闹,姑娘们的欢声笑语也感染了他们。他们也找了一个角落站定,夏风chuī在身上,河面上荧光闪闪,色彩斑斓,天空上爬上了弯月,繁星点点,美的纯粹。
胤禛这样的男人,纵然一身朴素常服,但站于人群中也是很难被忽视的,好在是huáng昏,容貌不清,但他高大身姿上的气质还是引起近处姑娘们的注意,他自己倒是毫无所谓。
放花灯时,胤禛弯了腰,亲手把小巧的玉兰花灯挨着云烟的那只轻轻放入水中。弘晖那只嫩huáng小鸟儿睁着一双大眼睛悠哉在游在一双玉兰边,更像是一只天真的小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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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河边回到小院时,天色已经颇晚。在弘晖房间里,胤禛坐在桌后随意的看着弘晖的课业和临帖,弘晖腻了一会云烟,就开始打哈欠。云烟笑着说给你早点洗洗睡吧。弘晖复又睁大眼睛不肯睡,云烟看了就明白他怕她们不知何时就走,心中一片酸涩。
“四爷,我们……明天还去散步吧?”云烟微微偏头望向桌案后拿着书册的胤禛。
“唔”胤禛微微抬眉看她一眼,随意的翻过一页,声音倒是很肯定。
听到胤禛唔的这一声,两人都如闻天籁。弘晖一下眉开眼笑。云烟也摸摸他头,说云烟去打水,阿哥洗香香的睡觉。
云烟给弘晖洗脸洗脚时,他还有点小少年的羞涩,很是可爱。云烟坐在弘晖chuáng边,待他呼吸均匀时,看向胤禛,他也早已放下书册看过来。
胤禛站起来走到chuáng边也坐下来,凝视了弘晖的睡颜一会,轻轻握了握他的小手,将它放入薄被里,看了云烟一眼,无声的说走吧。
在胤禛房里洗漱更衣后,云烟就伺候他上chuáng。因为屋里本没有另一张chuáng榻,云烟自然要去隔壁房里休息。胤禛对此很是皱眉,要叫人搬chuáng。云烟忙说弘晖刚睡,明天早上再搬吧。胤禛才勉qiáng罢了。
云烟很久没有单独睡过一间偌大的房,想来几乎何时都是与胤禛捆绑在一起的。这一夜的单独,也算是种难得赏赐。
当云烟洗漱完毕躺上chuáng时,看见月光朦胧的照进来,才发现胤禛不在身边。这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正朦胧yù睡间,突然听到轻轻叩门声,惊得云烟心头一跳。赤脚下了地,走去门前,心中隐隐有了预感。轻轻的叩门声又响起来,云烟轻抵着门板。“谁”
“我”低沉又熟悉的声音,简洁而微哑。
云烟迟疑了一瞬,回身轻轻打开门——一身月白色里衣的胤禛站在门外,同样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四爷,你怎么了?”云烟见他这样,有些不知所措。
“你睡着了?”胤禛也不进来,就这样低声问。
“我……还没……”云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迟疑的回答。
“我睡不着”他很快的说。
云烟无语。
胤禛一把搂住她腰身,按在怀里,几乎把她双脚提离地面的走进屋来,关上门。
云烟有些慌,不住的推他。胤禛将她往桌案上一放,语带威胁。“再动就真不睡了。”
屋里很黑,全凭呼吸和肌肤判断彼此心意。
“那你睡chuáng上,我……去抱被子来铺地铺”云烟呐呐的说,身子也不动了。
“不行,你身子不好,不能睡地上。”胤禛的声音明显拒绝。
“……”云烟更头疼了,难道让他睡地上么。“我多铺两层,没事的,夏天。”
待摸黑铺好地铺了,胤禛却不让她睡了,赶着她去chuáng上。云烟不愿意还被一下拦腰抱起来,吓得她差点哼出来。
胤禛把她抱上chuáng,自顾自的躺下,分明是极疲累的舒展了□子,过了一会,便渐渐呼吸均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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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胤禛醒的很早,jīng神也很好,一点不像睡地铺的人。云烟伺候好他,又去叫弘晖起来。鸟语花香的早晨,胤禛带着弘晖在院子里练剑,连在一边的云烟都感到幸福。
两人洗完澡后,胤禛又手把手的教弘晖弹琴,写字。云烟静静的看着他们,浅浅笑意。
弘晖这三年,虽然在胤禛的保护下,衣食无忧。但地域的辗转,远离亲人,总是失去太多。胤禛虽是个外表冷硬之人,却总有一颗不失亲qíng的心,他竭力想为弘晖做的弥补,云烟都看在眼里。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到了第三日,正在院里写诗词,管家突然来送上信件。胤禛一接信件看到信封上的红色标记,就快速拆了信封看起来。
胤禛很快的抬起头,脸色已经很严肃。“云烟,去准备一下。”
云烟听了,也知怕是事qíng严重。她看了看弘晖,就点头下去。
当云烟简单收整好,胤禛已经等在大厅,弘晖在一旁小小的脸颊上qiáng忍着不舍。云烟走过去,紧紧抱抱他。
在此种时候,云烟不得不承认,胤禛永远比她冷静太多,他心里还有家国天下,黎民百姓。
弘晖的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云烟克制不住眼眶的酸涩,再见不知是何时。
胤禛走到弘晖面前,对他说了几句话。弘晖点点头,脸上再次显示出一种超越年龄的表qíng。这一切,已经像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胤禛转过身,向云烟走来。“走吧”
云烟qiáng抿着唇,对将被管家牵进去的弘晖努力的笑,轻轻挥挥手。
终于转过身时,泪雨滂沱。
同样的青石板路,来的时候是何种期盼,走的时候又是如此不舍。胤禛的步子很大,云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任带着雨气的夏风chuīgān脸上的泪。
正文103、再遇绝色
远远走向河岸时,船已经早早等着。胤禛一直没有说话,将云烟抱上船,便进了舱内前厅。
原来,山东、安徽、苏北一带突然开始猛烈降雨,已经有些地方破堤。而且这还不算,康熙一行在去热河的路上,竟突然遇袭,好在御驾无伤,没有被得逞。偷袭者竟然是明朱三太子遗党,简直胆大包天,让康熙龙颜大怒。
船行了约摸一个时辰后,缓缓减速,只见另一艘船靠了上来。
云烟在舱里站起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魁梧身影从对面那艘船上轻松的跳上来就单膝跪下做了个标准的叩首礼——
“奴才年羹尧,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胤禛在舱内招招手唤他进去,他便起身进了去。身后的船只缓缓分开,开走了。
原来这年羹尧已经在胤禛提携下在杭州城做了杭州将军,这次被胤禛传书叫来,几乎是马不停蹄。
他们在前厅谈了很久,直到傍晚过了,云烟才进去送饭食。年羹尧看到云烟,目光在她肩头停留了两秒就转过去,有礼的点头。
由于要第二天天明才能到江宁府,船上又小,另一个小舱被两位近卫占满,年羹尧少不得只有在前厅对付一晚也比在舱内要宽敞。
云烟好容易在舱底找到了最后一chuáng小被,抱上来给他。胤禛已经回了舱内,年羹尧忙接过来,浓目冷漠的面容看不出表qíng,人到显得比前一年更生疏些。云烟没有在意,便转身回去舱内。
第二日,他们靠岸到达江宁府下榻的客栈。雨势已经蔓延开来,他们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几乎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路。越往北走,雨势越大。
回程反而变成了重头戏,比来时辛劳不止多少倍。胤禛开始一路忙于检修河堤,调款赈灾。年羹尧跟在胤禛身边,鞍前马后,虽然少语却十足尽心。他的才智和办事手段也更明显的显现出来。
由于雨大危险,又易风寒,胤禛出去办事的时候常常不再带着云烟一起,只带年羹尧和侍卫一起去。云烟常在下榻处苦等,也不好qiáng去,万一着了风寒还拖累行程。雨势一大,心都揪在一团,常至半夜才迎到他回来。每每一身疲累,辗转于路上,胤禛也很少跟她jiāo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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