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这样说着,猛然之间反应了过来,转头去看胤禛,胤禛似乎也想到了,看向了殊兰:“完美的近乎不是真的。”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一个人日常生活若不是刻意,怎么可能完美无瑕到挑不出一丝的错处,除过正面qíng绪一点负面qíng绪都没有?
如果宋氏是装出来的,那么她的可怕又提升了一层,胤禛所派监视宋氏的人都是武功高手,宋氏都能窥破且无人发现她身怀功夫,那么她的功夫到底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
这样一想,胤禛的心就绷了起来,站起来在地上走动,如今不管宋氏到底是不是凶手,这样的女子是不能在留在府上了,便是用些非常手段,都必须解决掉她。但这些话他是不会直接告诉殊兰的,成大事的大男人总要有一些非常手段。他见殊兰皱着眉头,转而安慰她:“这都是小事,便是她在厉害,雍亲王府收拾一个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从实质上来看确实不足畏惧。但知道了宋氏的实力,只要她还在府上一天,殊兰就不能完全放心。
胤禛似乎也能明白殊兰的担心,后宅多为妇孺弱小,放一只老虎一样的猛shòu,确实令人担忧,是要快点处置才行。
他安抚了殊兰几句,便出了屋子。
佛前的香火袅袅升起,宋氏将经文默念了一遍又一遍,额尔瑾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这样念一遍她的心里就舒服一点,若停下来,就好像再次被火烧油煎一般痛苦,她念够108遍就缓缓的停了下来,好像是接受过洗礼一般,眉目舒展。
一旁侍候的小丫头见宋氏念完了经,忙走到宋氏跟前扶起她,一面又道:“主子日日都为福晋念经祈福,一时一刻都不落,奴婢看着都觉得难得,主子爷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对主子另眼相待的。”
小丫头刚刚说完,见着宋氏猛然转头看向了她,那眼里晶亮的光闪得她忙垂眼了眼:“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宋氏收回目光,自嘲的笑了一声:“你没说错,说的很对。”
罔她自诩聪明绝顶,却忘了做的太好就是做的不对,她的破绽怕是已经露出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小丫头:“侍候我换衣裳,在将前些日子给贤侧福晋做的两双鞋子收拾出来,我送过去,在不穿,时令过了就没机会了。”
小丫头忙应了一声。
殊兰带着几个孩子吃刚做的水果沙拉,弘昼吃的满脸都是,丽惠撒娇要殊兰喂,不肯好好吃,纳穆坐的端端正正刚吃了小半碗,殊兰正在表扬:“看你们哥哥吃的多好?舟舟和丽丽也是乖孩子,要学着哥哥。”
弘昼看了看纳穆,胳膊就在脸上擦了一把:“舟舟乖。”
丽惠又撒娇耍赖:“膊膊(胳膊)疼,娘喂。”
殊兰正要说话,外面的丫头道:“福晋,宋格格过来给福晋送鞋子了。”
殊兰一怔,顿了顿道:“鞋子收下,就说我今天没有时间见她,改日在好好闲话。”
小丫头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殊兰却多了一重心思,吩咐一旁的小丫头:“从侧门出去,把明姑娘请过来,说我有些事qíng想跟她商量,快一些。”
宋氏听得小丫头说殊兰不见她,笑了笑:“那行,改天我在来吧。”
小丫头一直看着宋氏走远才折了回来。
等在书房的胤禛听得苏培盛道:“主子,宋格格失踪了!”
胤禛一怔立时站了起来:“快派人去贤侧福晋那里。”
他一面说着,自己也往外走。苏培盛快步跑出了屋子。
102
孩子们玩了一会都累了,红扑扑的脸蛋靠在一起睡的很香甜,丫头们都退了下去,安静的屋子里,橘huáng色的阳光温柔又静谧,窗外chuī进来的风里还带着不知名的香味,清新诱人,就仿佛是很多年前一直就是这样的,安静美好,阳光透过雕花的窗在孩子的脸上留下明亮的印记,欢快又让人眷恋。
殊兰浅浅的呼吸岁月的美好,就好像曾经梦到过一样,熟悉幸福的让人心头发颤,指尖上还残留着鲜花的清香,抿一抿鬓角便连眉眼都带上了香气。
她伸手握住孩子柔软的小手,忽的觉得满满的已经别无所求。
轻盈的脚步声如同蝴蝶煽动翅膀,若不足够敏锐,几乎无法察觉,殊兰转头看,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站在门口看她。
这女子真的很美,她有一双能够摄人心魄的眼,璀璨夺目如浩瀚星空,看她的眼就仿佛看到了智慧和浩瀚,她静静的站在门口,帷幔翻飞,若隐若现。
殊兰垂了垂眼也站了起来:“宋姐姐来啦。”
宋氏翩然前行,就如独舞的蝴蝶,优美诱人。
殊兰几乎没有看到她是怎么走,她便已经站在了殊兰面前,近的可以嗅到她身上清浅的兰花香,空谷幽兰,高洁又高傲。
殊兰浅浅的叹息了一声,这女子真的很美:“姐姐来啦,坐吧。”
宋氏轻笑,犹如兰花盛开,满室清香:“你到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意外,你什么都知道了,真的能这么平静?一点都不怕我?”
她一面说着带着满眼的笑意又往殊兰跟前凑了凑。
殊兰抬手理了理鬓发,离的太近差一点触到宋氏的脸颊,只感觉到温热:“怕能怎样不怕又能怎样?姐姐心里有数。”
宋氏伸手挑起殊兰的下巴,细细的打量她,啧啧的赞叹:“美人就是美人,越细细的看,越觉得美不胜收,让人留恋不已,也难怪胤禛如此宠爱与你,若是我我也把持不住。”
她叫胤禛的名字仿佛是在说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人。
殊兰抬起眼眸,依旧雾蒙蒙的江南三月的烟雨一般,看不真切又诱人在继续看,越看越觉得那眼里一定还有些什么,一切都印在了眼里,一切又都没有在眼里。
“姐姐为什么要害年妹妹?”
宋氏一顿,又轻笑了起来:“你既然想问我就告诉你,我不喜欢她,看她不顺眼很久了,恰巧泰萝撞见了我的秘密,刚好一举多得。”
她捏着殊兰下巴的手慢慢收紧,眼里闪现着疯狂地光芒:“我看你不顺眼也很久了,本想着等等在收拾你,不想你这么聪明,也看出了破绽,如今连胤禛都容不下我了,你说我若不杀你,怎么对的起我自己?”
殊兰淡漠的询问:“那姐姐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想要胤禛所有的女人都死了,所有的孩子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姐姐何苦这样?爷并没有亏待姐姐。”
“没有亏待?!”宋氏的手猛然收紧:“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他亏欠我的太多了!我刚刚进府三个月就怀了孩子,是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我三个月的孩子就流了!才三个月大就流了!”她看上去极其痛苦,脸上的神qíng也扭曲了。“额尔瑾进府没多久我又有了身孕,我不敢让人知道,额尔瑾肯定是看出来了,那个毒妇整日的要我立规矩,整日的少吃缺穿,生怕我的孩子生在她前面,她给我的孩子下药,下药!我三个月大的孩子又流了!”
之后的事qíng殊兰多少知道,宋氏再次怀胎生下了胤禛的第一个孩子,那孩子生下没多久就去了,大抵也有额尔瑾的作用在里面。
宋氏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泪流满面:“我的丫头刚生下来跟一只小猫一样,哭都哭不出来,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一眼我这个额娘就去了,还没来得及吃一口我的奶就去了!都是你们这些贱人,都怪你们这些贱人!”
她哈哈的笑着,狰狞又恐怖:“知道弘晖是怎么掉进水里的吗?是我吓唬他,说他额娘快死了,在不跑快点就见不上了,是我帮着他掉进水里的。知道弘昀是怎么死的吗?是我告诉武莹莲弘昀对花粉过敏,或可致死,是我告诉李氏你对弘昀心怀不轨,绝对不能让你搭手施救。知道额尔瑾毒害她女儿的毒是从哪里来的吗!也是我给她的,哈哈哈!那个贱人,真是恶毒,连自己的女儿都下的了手,二格格就算好了,这一辈子也别想生育了,她要是活着就要给她那个卑贱的额娘赎一辈子罪!”
宋氏的声音吵醒了弘昼和丽惠,两个孩子哭着要殊兰,宋氏猛的看向了两个孩子,殊兰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宋氏看着丽惠的眼神有些迷蒙:“丫头啊,你来看额娘啦,快来,到额娘跟前来。”
她看上去晕晕乎乎的神智已经不清楚,殊兰吓的抱起了丽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冲着我来,孩子没有错!”
宋氏已经听不见殊兰在说什么,她依旧想要抱起丽惠。
殊兰看向了她的身后。
那个喜欢穿一身黑衣的男子,满目焦急与bào躁,薄唇抿出一条锋利的剑,黑眸暗烈,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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