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收了脸上的笑意:“这就稀奇了?八福晋没见过的稀奇事多了去了。不过,妾身到是极其敬佩额娘的,不但为西林觉罗府上生儿育女,侍奉夫君婆母,打理家务,又还能挣得银两
,供家人吃穿,供自己花销,比起那些没有规矩没有见识,眼界狭隘,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在言语上苛责别人的qiáng了不到多少,西林觉罗府上上至主子,下至仆人,谁不赞一声妾身的额娘好本事!”
众人听着这一席话,在看殊兰眼神就变得敬畏了,本来一直看着好脾气娇娇弱弱的侧福晋,原来也不是个简单的,都敢当面这么说八福晋,以后做事还是小心一些好。
八福晋听了这话冷笑连连,还未开口,殊兰已经站了起来:“妾身身子一贯不舒服,恕妾身不能在陪着八福晋了。”
额尔瑾笑着道:“去吧,去吧,知道你身子一向弱,回去歇一歇,一会人多了还指望着你待客,我在让人去请你。”
殊兰福了福身子,带着怜年出了屋子。怜年跟着殊兰过了桥,才低声劝道:“主子别生气了。”殊兰笑着道:“生气到是有些,只是那也是个可悲的人。”
怜年不懂,但看着殊兰确实消气了,便又说起了旁的事qíng。
额尔瑾笑着对八福晋说话,仿佛根本看不见她的脸色:“你看她那样子,听说自小是个身子弱的,又一贯省事,连我也怜惜她的。”
八福晋冷笑道:“果然是真的弱,四嫂这府上可都是好规矩。”
额尔瑾心里鄙视她,她也配提规矩,也难怪一向好脾气的西林觉罗氏都能言语犀利,当场离席,谁听了别人嘲讽自己父母的话能无动于衷?
她也不接八福晋的话,只想着殊兰说的确实对,人家赫舍哩在怎么不好,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八福晋有什么?除过一张惹人厌的嘴,也就只有八阿哥还将她当块宝。
又笑着吩咐万儿:“去在门口候着,三福晋估计也快到了。”
万儿话音还未落,就听见了小丫头道:“三福晋来了。”
额尔瑾立马撇下八福晋起身道:“去迎迎。”
额尔瑾为人和气敦厚,在福晋里面一向是很有人缘的,三福晋,十三福晋都一起到了。
不一会太医随着大福晋五福晋也一起到了。
十三福晋兆佳氏虽然一直记挂着殊兰,但她作为正室还是更需要跟四福晋打好关系,福晋们在第一进的院子里坐下闲聊,丫头请了太医去了后院,半响万儿进去在殊兰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坐在上首的大福晋却听了个清楚,八福晋一样
的人毕竟是少数,大福晋又是长者,便笑着道:“可是有什么事?你若忙便去吧,自然有人招呼咱们的。”
额尔瑾笑的勉qiáng,正要开口,大格格笑着跑了进来,笑嘻嘻的道:“嫡额娘,可是我额娘又有小弟弟呢?”
谁都好防,就是这些阿哥格格们不好防,大格格还小,能特意跑出来说这样话,若说不是李氏授意说出来都没有人信,可是李氏将女儿这样推出来,可想过后果。
额尔瑾已经镇定了很多,笑着拉着她的手,给她塞了一把果子:“你怎么知道?小孩子家的这样的话不要挂在嘴上。”
八福晋笑着道:“这是真的?可要恭喜四嫂了。”
额尔瑾又成了那个贤惠大度的四福晋,笑着一一应了众人的恭喜。
李氏的丫头红罗想尽法子买通了个前院的小厮,将消息递给了前头的四阿哥。
十三个抱着拳道:“四哥,双喜临门啊。”
胤禛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拍了拍他的肩膀。三阿哥撞了撞胤禛的肩膀道:“四弟也教教八弟呀。”众人立时哄笑了起来,四阿哥跟八阿哥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一个冰冷一个温润。
23、酝酿(修改)
二格格的周岁宴,除过李氏的怀孕风波,接下里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条,只是喜气被冲淡了不少,刚散了宴,宫里的德妃就来了赏赐,叮嘱李氏好好养胎,也算给福晋脸面,给福晋也赏了不少东西。
李氏因为“qíng绪不稳”动了胎气,正躺在chuáng上。
送走了客人,终于有时间说起自家的事qíng。
胤禛穿着常服坐在李氏的chuáng边,额尔瑾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殊兰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三个格格在一旁侍奉茶水。
太医能说出qíng绪不稳,可见李氏当时确实是被福晋气着了,但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拉了胤禛的手哭的梨花带雨:“妾身真不是故意的,也没想到就动了胎气,若是有一星半点伤着爷的孩子,妾身的罪过可就大了。”
额尔瑾的脊背挺的笔直,垂眸坐在椅子上,殊兰脸色有些苍白,簪着一朵粉色宫花,穿着樱糙色长袄,系着竹叶绿长裙,人越发娇弱无力起来,依着椅子坐着,开口劝李氏:“姐姐,这会了还哭,莫要吓着肚子里的孩子了。”
李氏的一腔眼泪生生的瘪了回去,抽抽搭搭的收了眼泪,胤禛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养身子。”
他见殊兰脸色也不好,又问道:“你今儿看着也不大好,可让太医瞧了?”
殊兰道:“回爷的话,妾身还好,到不用太医看。”胤禛见她不说,便转头问额尔瑾:“怎么回事?”
额尔瑾因为李氏的事qíng,口气还是淡淡的道:“八弟妹说话太伤人了,妹妹想来是受了气,所以身子才不大好。”
她到底是贤惠惯了的,顺口便道:“妹妹身子不好,明日请个太医去看看,这几日也免了昏晨定醒,养好身子,早早的为爷开枝散叶。”
殊兰离正院又远,几日见不上胤禛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还是起身谢了恩。
李氏见着胤禛说来说去,半天了也不问她为什么晕倒的话,一急又哭了起来:“西林觉罗妹妹也受了气?原来咱们竟是同病相怜的。”
没人接话,她又不敢哭的太过,只眼巴巴的看着胤禛,无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李氏晕倒是福晋的错,胤禛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出来,更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惩罚福晋,扫了后宅主母的威严,主母无人信服,后宅便乱了。
胤禛起身嘱咐李氏几句,便
带着额尔瑾和殊兰出了屋子,胤禛的脚步比平时慢了很多,叮嘱殊兰道:“回去早些歇着。”殊兰应了是,福了福身子回了芳华院。
因为是大格格的周岁礼,胤禛留在了正院。
额尔瑾低头侍候胤禛宽衣,缓缓的道:“八弟妹一来就笑话殊兰妹妹的额娘会做生意,殊兰妹妹也是个要qiáng的,想来是受了气又存在了心里,所有气色才不大好。”
胤禛点了点头:“她嘴拙,有时候你能帮,就帮她几句。”
额尔瑾听了这话眼神闪了闪,笑着道:“爷可是没听到她说八弟妹的那一串话,八弟妹嘴皮子那么利索的一个人,也教她堵的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又将殊兰说的话学了一遍。
她又抬头去看胤禛,见他冷冷淡淡的没有多少qíng绪,一对上他的眼睛,立马垂下了眼睛,胤禛也没有说什么,换了衣裳进了净房,洗漱了出来坐在椅子上端了茶水慢慢的品着。
额尔瑾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心里又焦躁了起来,试探的道:“爷,还是歇了吧。”
胤禛抬头看她,那幽深的眼眸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黑漆漆的一片,放了手中的茶杯,才缓缓的道:“李氏的事qíng,又是怎么回事?”
额尔瑾凄凉的笑了一声:“爷不信我?”
胤禛看着她,不禁想着殊兰会是什么样子,她大抵是先会安慰他,不要担心李氏肚子里的孩子,又一边给他捶背一边将事qíng絮絮叨叨的说出来,教他评评理理,看是不是她的错。
他自己也觉得疲惫,有些事qíng,到了旁的女子的身上为什么就显得这么难这么让人无奈?胤禛靠着椅子看着她:“这跟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额尔瑾难过的道:“爷难道不了解妾身,妾身难道会故意气着李氏,好教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稳当?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非要说出来,爷何不当面问问她,叫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越发觉得难过,坐在榻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胤禛又想起他们刚刚成亲的那会,难道也是这样的?她难道不明白,正是因为信她,所以才来问她的?
他看她的背影,又想起她已经不能生育了,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毫无波澜的道:“罢了,歇了吧。”
他径自上了chuáng躺下歇息,额尔瑾想起刚成亲那会,若她委屈了,哭了他总是抱着她安慰,到底是什么时候成
了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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