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总是有这样神奇的本事,不管多么的不高兴跟她说上几句话,那原本的烦恼和不快就会迅速溜走,剩下的只有轻松和温暖。
胤禛捏了捏殊兰的手,殊兰脸上一红,状似无意的撇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宫人,觉得大家都没有看见,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又不大高兴的嘟了嘟嘴。
胤禛的眼里不自主的带上的笑意和宠溺。
35
“李氏昨日动了胎气,二阿哥高烧早晨刚刚退了。”
殊兰抬头去看胤禛,见他的脸上确实带着疲惫,想来也没有睡好。
德妃皱眉道:“怎么好好的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qíng?不是额娘说,额尔瑾这家是怎么当的。”
以前的德妃从来不在他跟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更别说说一句额尔瑾的不是,如今开口说了,到让胤禛觉得亲切,他的面色缓了缓,不自主的道:“昨日是儿子发作了李氏几句,下午她身上就有些不好,二阿哥是在雪地里玩雪了,夜里就烧了起来。”
德妃嗔怪道:“不是额娘说你,李氏那么大个肚子你也好意思开口训他,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大不过子嗣,以后不许这样,二阿哥那里你也多上心,让奴才们都jīng心些。”
胤禛恭敬的应了一声。
德妃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到有些没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沉默了下来。
殊兰抿嘴笑了笑在德妃耳边低语了几句,德妃抬头去看胤禛,一时又笑了起来。
胤禛有些莫名其妙。
殊兰便道:“额娘看看,我们爷就是这么个闷xing子,明明是想知道的,就是不开口,他不问咱们也不说。”
德妃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连爷们都敢埋汰,小心他回去收拾你。”
殊兰便撒娇:“那殊兰找额娘做主。”
德妃被她晃着胳膊,忙道:“罢了,快坐下,老婆子都被你摇散架了,额娘给你做主。”
殊兰笑着应了一声,乖乖的依着德妃坐下,去看胤禛。
胤禛看德妃待殊兰的样子,不像儿媳到像是女儿了。
德妃又问了些胤禛日常的生活,叮嘱了不少才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接了殊兰回去吧,只是记得没事的时候带着她多进宫来看看额娘。”
胤禛又应了一声。
送走了殊兰,德妃回身四下里看了看,好笑的道:“她才刚走,我就觉得这四下里空dàngdàng的。”
姜嬷嬷道:“过了年在接过来就是了。”
德妃摇头:“哪能总是接了过来,她还要赶紧生个阿哥才是正经。”
姜嬷嬷怔了半响自己先笑了,这哪里是当媳妇,分明是在担忧女儿。
德妃赏了殊兰一马车的东西,殊兰和胤禛坐在前一辆马车上,后一辆上是德妃赏赐的东西。
两人好久都没有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话了,殊兰依着胤禛,看了他好一会:“仔细看,爷是瘦了。”
胤禛揽着她的腰,在她身上捏了捏:“爷捏着你到是胖了。”
殊兰将脸埋在他胸前直笑:“额娘跟前的好东西多,每日里给额娘做了东西妾身自己也总做一些,跟着额娘吃了这几日,妾身身上自然就好多了。”
胤禛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刚在额娘跟前说爷什么呢?”
殊兰抬起头看了眼胤禛:“爷怎么当时不开口问?”
胤禛揽着她腰身的胳膊渐渐收紧,垂眼看着她:“怎么,不告诉爷?”
殊兰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炽热,不安的扭了扭:“说就说,妾身是看额娘真心的说了爷几句,又害怕爷心里不自在,没看出来爷其实很高兴,妾身就跟额娘说‘我们爷一高兴,右边嘴角的位置会多上两条细纹。’额娘看了果然如此,然后就笑了。”
她看了一眼胤禛,才接着道:“额娘的心里其实是有爷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跟爷说,就像爷不知道怎么跟额娘说一样,以后爷要是有什么就当着额娘的面说出来,猜来猜去,若是猜错了,就是误会。”
胤禛将殊兰的手握在手里,他明白殊兰的心思,是希望他跟德妃好好相处,他也受了她这一片好心,亲了亲她的额头:“爷都明白。”
殊兰笑了笑,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梅花,胤禛不自主的呆了呆随即又很快掩饰了过去,脸上不免留下几丝尴尬,半响才对她道:“一会回去了先不必去看李氏。”
殊兰诧异的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胤禛斟酌着道:“说来说去,弘昀会发高烧是因为跟鄂祈白日里在雪地里玩雪了。”
依李氏的心思怕是怪上她了,是怕她进去了跟李氏锵锵起来,对她不好对李氏更不好。
殊兰蔫蔫的歪在胤禛怀里:“心思多的人说不定就觉得是妾身在使坏,害得二阿哥出了事,怎么刚刚回来就有麻烦事。”
胤禛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担心,有爷在。”
殊兰靠着他道:“哪里什么事都能靠爷,妾身若回去了不去看李姐姐,她心里只怕会越发不自在,还是去看看的好,不过爷放心,她说什么,妾身都不还嘴,只看一眼立马转身就走,绝不会惹得李姐姐动气的。”
胤禛亲了亲她的侧脸:“也别人自己受委屈。”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讨论,关于胤禛信不信任殊兰的问题,就好像胤禛知道殊兰明白自己不会怀疑她,而殊兰明白胤禛知道她不担心他会怀疑她。
马车在二门停下,两人下了车,胤禛给殊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看着她进了二门,自己才向书房走去。
殊兰带着怜年去给额尔瑾行了礼,额尔瑾是站在院子里接她的:“妹妹去给额娘侍疾,是咱府上的功臣。”
额尔瑾做出来的事qíng总是这么无可挑剔的让人夸赞,殊兰还没有拜下去,额尔瑾就已经亲自扶起了她,携了她的手向里走,亲切的问她一些日常的琐事,比如她往常都做些什么,德妃高兴不高兴,赏赐了什么东西。
殊兰淡淡的回了几句,额尔瑾便大致上明白殊兰在德妃跟前受不受喜欢,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
殊兰见她的嘴角是下垂的姿势,就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不自在多不高兴。
她便问起了二格格,说起二格格额尔瑾神qíng果然真实了很多:“她如今会走了,满屋子的乱跑,总要有个人一眼不错的看着,若不然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殊兰无意中看见一旁坐着的大格格,见她jīng神实在不好,以为她只是为了二阿哥和李氏,也只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宅院里的孩子也不容易。
又说了几句话,殊兰便起了身:“我去看看李姐姐。”
额尔瑾笑着点了点头:“她还有身孕,身子又不大好,若哪里做的不好,你多担待些。”
若是旁人,或许因为一句有身孕,心里就已经极其不自在了,能担待多少,不会故意让李氏生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额尔瑾暗地里煽风点火的本事确实不容小觑。
殊兰应了一声,带着怜年又去了李氏的院子,大格格就跟着一起。
殊兰看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道:“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要顾着自己身子的。”
大格格这几日总是觉得谁说出来的话都透着几分假惺惺的味道,独独殊兰的话让她觉得真实,她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糙,颤抖着,别人告诉她这个世道都是虚假的,人和人之间几乎没有真qíng实意,但是她不愿相信,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道坎,想起来就觉得难受。
她攥着殊兰的衣裳抬头看着殊兰:“西林觉罗额娘,你说这个世上有真qíng实意吗?”
这孩子到底遇上了什么?
殊兰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安抚:“世上的事qíng都是两面的,有真就有假,有实就有虚,你不能说它完全就是坏的,也不能说完全就是好的,因为这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定论,要看放在什么qíng景下去说。”黑白分明的人总是易被折断,因为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没有标准的对和错。
大格格不能理解,慢慢垂下了头:“怎么会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这孩子的心思还是太简单,太光明了。
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她,想了想道:“那你对二阿哥是怎么样?”
大格格若有所思:“世上总会有跟我相似的人,是一心一意的对待亲人的,就像我对弟弟一样。”
到也聪明。
殊兰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世上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你不能因为一些事qíng将其他的人和事都否定了,真qíng实意不是没有,只是你一时没有遇上而已,你不能因为暂时遇到的事qíng轻易否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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