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了得,那刀是当年沐放南征北战,抵抗蛮族的时候缴获的好刀,别的不说,一刀劈断一个桌子腿儿,一点儿问题没有,这要让礼王挨一下,不死也丢半条命!
太子和沐延昭赶紧过去,一个抱住万岁爷的胳膊,一个护住自家四哥,沐七还扭头冲沐延晔大吼道:“四哥,小受大走为孝,你赶紧走吧!”
顾婉招呼人过来,‘挟持’傻眼的礼王一路跑出宫去,先回王府养伤,一时半会儿的,别往气急了的万岁爷眼前凑了。
皇帝被气得不轻,追了几步,有两个儿子挡着追不着,还差点儿晕厥。
沐七安顿好父亲,找来太医给诊治了下,还得派太医去治他家四哥,那位受的杖伤虽然可能不大严重,可还是要质量一番才行。
一通忙活,都忙完了,顾婉才去见太子妃,太子妃也是满脑门子冷汗,命令人把那位‘红颜祸水’给带进宫来。
事qíng闹这么大,想压也压不住了,总得见见这个离家出走,惹出大祸的女人吧!
不一会儿,人就给带进了东宫。毕竟有礼王护着,下人们也不好为难这女子,她除了有点儿惊吓,看着怯怯的,到没受什么大伤。
柳氏一见她,就忍不住蹙眉——这人明明是已婚妇女,年纪不小,有二十五六,却还是一身未出阁的小娘子打扮,相貌艳美,处于男人喜欢,女人绝对不喜欢的那种长相。
沐家人的关系一向很好,柳氏是长嫂,也极疼沐延晔,现在看见害苦了沐延晔的‘狐狸jīng’,当然很生气,一拍茶杯,板着脸就道:“你既然已经成亲,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孝顺公婆,怎能做出违法之事,最终害人害己?”
那女子浑身哀愁,一见柳氏,就双目含泪,泣道:“奴见过太子妃,奴实不知沐郎的身份,更无意害他,只奴,只奴一时气不过……”
她言语含糊,想来是有什么苦楚不好说出口,yù言又止半晌,重重叩首:“是奴错了,不关沐郎的事,他要千刀万剐,奴都由他,奴再不敢连累沐郎!”
柳氏气得哭笑不得:“这会儿知道错,你早gān什么?”
这女人要是知道错,当初就不该让沐延晔带她回王府!现在闹成这样,沐延晔哪里还有好?
顾婉在一边儿听着,十分确信,哪怕光明磊落如沐家,恐怕上下所有人等,也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时光倒流,在沐延晔刚惹出事儿的时候,就把这女子掐死往荒野里一丢了事!
那女子显然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也顾不得颜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原来,她嫁的那个男人有个毛病,最是多疑,只要喝了酒,就怀疑她偷汉子,对她拳打脚踢。
偏偏这女子孤身一人,嫁到大庸,娘家因为战祸,已经没了人,连能出头的兄弟都没有,只能日日忍耐。
这时代的女子多xingqíng彪悍,这女子虽然属于温顺的那一类,可被打得久了,也忍受不了,索xing就带着丫头逃了出来,碰上了沐延晔,喝了点儿酒,一时激动,想着那男人总怀疑她偷汉子,她怎么解释都不听,她本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既然担了不清白的名儿,gān脆就把这罪过坐实算了!
也是沐延晔生得好,又有气质,比这女子的酒鬼丈夫,不知好上多少倍,她很难不心动!
第一百七十一章判刑
这女子的脸上,隐隐露出几分绝望无奈:“奴的命不好,又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连累沐郎,奈何错事已经做下,只盼着一死消除那人的怨气,让他放过沐郎!”
听她这般说,柳氏心中叹息,脸色多少也缓和些许:“看样子你虽错了,到底还不是完全不知礼,暂且下去,静候判决吧。”
她这会儿到是觉得,这女人纵然不着调,也是个命苦之人,若非实在熬不过,哪个正常女人愿意做那千夫所指之事,只要自家的男人稍微有些担当,能过得了日子,女人多半儿也就凑合着过了。
一招手,上来两个粗壮仆妇,把人带了下去。
这女子是脑子清醒过来,但礼王却偏偏想不清楚,沐延昭让他回家疗伤,人家死活不走,连太医给他上药都不许,就这般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常服,跑东宫来跪门槛儿。
看那样子,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他也算毅力qiáng的,换了别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撑不住了,可他带着一脸的冷汗,照样jīng神气十足,要是把这份执拗放在别的事儿上,估计无论什么都能做得好。
过了半晌,太子和沐延昭都来了东宫。信王和义王也到了,他们俩到没把媳妇带来。
柳氏,顾婉坐在榻上,沐家的男人们都在堂前坐好。
此时正是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太阳毒辣,信王看自家弟弟大汗淋漓。脸上都失了血色,哭笑不得地摇头:“真狠!”
信王脑子向来灵光,一眼就看出自家这个四弟,这是来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当筹码。‘威胁’他几个哥哥来了。就他这个孱弱的小身板,苦熬下去,肯定受不住,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他们几个当兄长的?
义王生得面如桃李,属于那种出门会被漂亮的小姑娘,小媳妇扔果子的美男子,可是xingqíng憨厚,整个就是个憨货,这人实在闹不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区区一小女子勾得失了魂:“四弟这是闹什么?他要喜欢漂亮女子,回头让他嫂子给他介绍个淑女!”
让我媳妇,让你嫂子。让他嫂子等等,这类话是义王的口头禅,义王沐延晱十分敬重自己的妻子,早就养成了万事和老婆商量的习惯,这会儿说出这等话,到也不奇怪。
义王他自己生得好看,却娶了一个面貌寻常的媳妇,他老婆是个二流小世家的闺女,姓吴,从小就长得不好看。在家里比不上几个姐姐得宠,在家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家也在涯州,有一次,这位吴姑娘出门游玩。碰上了出门打猎的义王。
那时义王出门。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到处是兴奋不已的小媳妇。小姑娘,看他就跟看一块儿巨大的肥ròu一般。
他就闹不明白了,这些女人激动什么劲儿,结果他一皱眉,周围顿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láng嚎似的尖叫,各种水果,荷包,首饰,配件儿,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铺天盖地地往他脸上打。
然后,义王正不耐烦,却从一堆兴奋的尖叫声里,听见个清清脆脆的嗓音:“你们这么打他,难道也不怕打疼了他?这镯子上的宝石太大,砸在人身上,肯定很痛的!”
义王当时眼睛就亮了,知己啊!扭过头去再一看,那个蹙着眉说话的小姑娘,就是他这么些年来憧憬的那个模样——放在人群里都挑不出来的那种。
只是那会儿是在大街上,义王千万个想下去抢上他看中的姑娘走人,还是得顾忌影响,策马走过去,把自己的佩剑往那姑娘怀里一扔——“等我来娶你!”丢下这句话,才转身走人,毫无顾忌地把身后一片惊叫声都抛下!
再然后,当年还是个少年的义王殿下,雷厉风行,回家禀明父母,查找到‘心上人’,就自己带着礼物登门求亲去了。
据说,吴家上下都被他弄得满头雾水,等婚礼举行的前一天,还来了封信询问,义王是不是认错了人!
“咳咳。”太子沐延旭皱眉,瞪了还摸不清状况的三弟一眼,转头冲跪在眼前,面色难看的老四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沐延晔一抬头,看着他大哥,满眼都是祈求:“我要娶颖儿为妻!”
沐延旭手一痒,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就给了这小混蛋一下!
“你这个混小子,还真敢做那‘qiáng抢民妇’的事儿?”沐延旭苦笑,见他不躲不闪地受了自家大哥的茶壶,一副十分倔qiáng的模样,也没力气去劝,在座的其他三人,尽皆无语。
都是自家兄弟,谁还不了解谁?老四犯二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得他去,从来是谁劝都没用的!
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
沐延昭看了沐延旭半晌,看得他手脚发抖,浑身不自在,才皱眉道:“四哥,你确定?你非要娶那个已婚妇人?”
“是。”
“那好,那我们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沐延昭冷下脸,“只是有一点儿,别怪弟弟不说在前面,我们沐家乃簪缨世家,你要是坏了我沐家的名声,让老百姓都骂我们乃是以势压人的恶徒,那就别怪家规森严了!”
沐延晔顿时傻眼,在他想来,他好歹也是一实权王爷,压制个平头百姓,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到时候命令对方主动和颖儿和离,并不困难,可让沐延昭这么一说,是绝了他用身世压迫人家的路子。
沐延旭大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那女子是人家的媳妇,并未和离,也未被休弃,她现在就属于逃妻。你要娶,也得看人家丈夫,人家的宗族,愿意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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