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子一问,她才慢慢思索了一会儿,说:“小名好像叫薇薇的,应该也有十七八了吧,听说好像到南方省去读大学了。”
“我那时候还对她奶奶说,好好的女孩儿怎么跑得那么远去读书?结果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
唐老爷子随意附和一句。他知道妻子只是需要他配合说话罢了——半个世纪的老夫妻,还有什么xingqíng摸不清的?在外人面前,他固然是深不可测的华夏国顶级大佬。在老妻这儿,他也就是个糟老头子而已。
唐老太太笑道:“这孩子孝顺,她爸爸——就是柳家老大,不是到南都市当市长去了吗?她就对爷爷奶奶说,想去南方读书多陪陪爸爸,宁可不读首都的大学。”
“这年月,像她这么有孝心的孩子却也是少有了。这薇薇我倒是见过几次的,斯斯文,看着就是个好孩子,长得也好……要不是年纪太小,和咱们家飞扬倒是挺合适。”
唐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顺带又想起了长孙的终身大事。唐飞扬已经二十五岁了。一般而言,世家子到了这个年纪就该有个固定的对象,甚至是订婚了。
唐家挑选长孙媳妇,当然得是百里选一。女孩子自身条件还是其次,首先门第就得相配,家族之间的关系更是重中之重。唐老太太说将柳蔚虹配给唐飞扬,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唐家和柳家的关系不远不近,可还没到“联姻”的份上。当然如果唐飞扬是唐家的旁支子弟,反而不必这么讲究。
之前唐家给唐飞扬选定过好几个相亲对象,但唐飞扬都不满意。唐老太太心下对长孙的“挑剔”可也有些不满。这些女孩儿家庭背景都很好,本人自然也都很出挑。但唐飞扬就是看不上,唐老太太也拿他没法子。
“怎么,老头子,你不是真打算给飞扬考虑这姑娘吧?”
夫妻几十年,唐老太太熟知老头子的xingqíng。她刚才唠叨这件事,如果唐老爷子没这个意思,往往会教训她一句“胡说”。
但刚才老头子可是一声不吭,似乎没有反驳自己的意思。
唐老太太一下子上了心。虽说夫人不gān政,那也得分事。对于唐家与柳家在政治上的关系是否有变化,她不是很关心,但她关心长孙的婚事。
“怎么,你不是说她很好吗?”唐老爷子面无表qíng地看了唐老太太一眼。他脑子里在想的,可不是这么点小儿女的qíng事。但他在家里和老妻闲聊,大多也只说些家常,不可能讨论太多的大事。
“好是好,但……她是不是太小了点?”
唐老太太认真起来。
虽然她自己也比唐老爷子小了许多,但他们这种战争年代缔结的婚姻,与和平年代没有可比xing。在她想来,还是应该为唐飞扬选择一名年龄相仿的名门淑女,这样两人相处起来也好。娶个小那么多的姑娘回家,难道还要唐飞扬哄着她?
“别乱想了。”
唐老爷子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表示这个话题结束了。唐老太太想再说些什么,但看老头子谈兴不浓,也就没有出声。不过她暗地里倒是记下了这件事,打算再好好打听打听柳家大女儿的qíng况。
谁知道老头子在谋划着什么事qíng?万一他真有这个想法……
“‘我开车,你开枪’……唔……”
唐老爷子喃喃自语,睿智的双眼中隐隐透出些赞许之色。如果孙子所言属实,那这个女孩子,的确非常有胆量,也非常有决断。
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那个新婚不久就牺牲在战场上的铁姑娘。她的骑术与枪法在军中名列前茅。当初,敌人发动夜袭的时候,也是她将重伤的他扔到马背上,然后双手持枪为他殿后,最后牺牲在敌人的乱枪之下……
在唐飞扬对柳蔚虹的描述中,他似乎又看见了当年那英姿飒慡的女战士,骑在马背上对他露出自信的微笑。
假若那柳家的女儿真有这般魄力,那……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的。毕竟柳家的风向,近来似乎也在慢慢地转变。两家的关系,或许还会发生些新的变化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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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大家肯定也忙着到处玩呢,蔷薇只有今天一天是彻底放假,好可悲……暂时先单更几天,一来陪陪女儿,和她去医院做点小检查【女儿的腿部发育有点小问题需要做检查】。二来去找推拿医生弄弄颈椎。很快就会恢复双更的,不要急……)
☆、114:垂死挣扎
白国凯被逮捕的时候,郭其鹤正在下乡调研的路上。
事前他居然没有收到一丝风声。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冷汗开始潺潺流满了背脊,威严厚重的面具也难以自持地出现了丝丝裂fèng。
唐家的报复来了!
尽管在唐飞扬遭遇车祸与枪击之后,郭其鹤第一时间亲自前往慰问,并极力督促公安机关迅速破案。但唐飞扬那客套微笑背后所划出的冰冷界限,老于世故的郭其鹤怎会感觉不出?
况家出于种种目的,促使唐飞扬不得不到南都来。如今唐飞扬出了事,不管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唐家都会先和况家算账!
郭其鹤与唐飞扬会面后,火速拜访了他的老上级兼直系后台,省委副书记桂启忠。桂启忠直接与况家高层联系。这种qíng况,必须要马上解释清楚——就算解释不清楚也得解释,首先争取唐家的谅解再说。
况政局亲自出马,求见唐老爷子,却被告知唐老爷子贵体微恙,不见外客。别看况家老二如今是政~治~局~常~委,说出来也是响当当的巨头,但在唐老爷子面前也得乖乖执子侄礼。
唐老爷子的冷淡态度,让况家人顿感不妙。唐飞扬的父亲唐晏在西南工作,也是一地的封疆大吏。况政局的电话打过来,唐晏倒是很客气,官腔打得山响,似乎一点不满也没有。
然而况家人的不安却越发深重了。唐晏是唐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人,在家族中话语权很重,为人却极低调谨慎,轻易不与人结怨——这也是唐家的家风。但他一旦决定对哪个敌人下手,对方绝对没有逃脱的余地。迄今为止,在与唐晏对战的人之中,还没有谁能全身而退。
唐晏最可怕之处在于,他永远待人客气,处事得体。就连他痛下杀手之后。面对溃败的敌方,依然客套如初……什么是狠人?这才叫狠人!
半天的时间里,况家接连在与唐家的沟通中感受到对方淡淡的敌意,也开始提高了警惕,并打算请出分量更重的大佬来当说客。
可还没等况家高层将这些qíng况传达到郭其鹤这边,白国凯就出事了!
这证明唐家根本就没打算给郭其鹤任何挣扎的余地,或者说,根本没打算给况家留面子。
“国、国凯被公安局抓了?为什么?”
白玉芳一脸焦虑地在客厅中转来转去。早已没了平时的半分优雅。她本是最重视仪态装扮的人,jīng致的发髻向来梳得油光水滑,脸上也总是化着淡妆。可现在,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jīng心描画的妆容,被额角流下的汗水融掉了大半。那红的白的脂粉浮在脸上,反而让她平日努力掩饰的鱼尾纹与法令纹更加明显了许多——她毕竟早已不年轻了。五十多岁的妇人,洗掉面上的层层伪装……也就是五十多岁该有的样子。
岁月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会刻意优待谁。平静纯和的心境或许可以让时光的脚步走得慢一些,但白玉芳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她从来都笃信权力能给她带来无尽的荣耀与奢华。可如今白国凯一出事,jīng明的她立刻就感觉到了这背后的危险——
这证明有人要对郭其鹤下手!
“为什么?”
郭其鹤抬起充满红血丝的双眼。像要喷出火来一般怒瞪着白玉芳。
“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从来都很讲究官威官体的郭书记,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妻子砸了过去。白玉芳尖叫着躲避。整个人都扑倒在了沙发上。玻璃烟灰缸从她的脸旁擦过,砸在水磨石地板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白玉芳惊恐地看着几yù发狂的丈夫,身子抖得像深秋里枝头上的残叶,脸色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紫。郭其鹤看着她颤抖的样子,恨不得扑过去咬死她。当年自己怎么就瞎了眼。娶了这么个惹祸的女人?
“你竟然背着我,让白国凯开地下钱庄洗钱!这还不够,我明明让你们老实点别乱动了。结果白国凯还在这种时候,带着乔万开的老婆跑到乡下去起赃!你们是活活地往枪口上撞!”
郭其鹤说得bào怒不已,又再拿起一个茶杯扔了过去。这回白玉芳躲得慢了点没能完全躲过,额角上狠狠地挨了一下,顿时惨叫着捂住头软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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