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邦彻底发现,自己真的跟不上这个好女儿的思维了。
“薇薇,你这文章……是怎么回事?”
柳成邦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决定还是直接问出来吧。他这天才女儿的脑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还是好好问清楚再说。
你一会儿“提高警惕”,一会儿“坚定不移”,可不是墙头糙吗?风chuī两边倒,这可要不得呀!这文章一发出来,上头的大佬们又要翻天了。
“爸爸,不用担心。我也是根据实际qíng况写的。而且,我在京城的时候,已经和爷爷商量过了,他也同意我以这个主题来写篇文章。”
这番话,于柳成邦而言不啻于九天惊雷。
柳老爷子同意柳蔚虹这么做。这代表着什么,柳成邦自然能咂摸出来。
他压下了诸多疑虑,先埋头看起柳蔚虹的文章来。比起上一篇,这篇文章写得更好。理论扎实,议论有据,又不失年轻人的朝气,对改革的前景做了极为积极的预测。
撇开别的不说,柳蔚虹在文章里所说的很多qíng况,柳成邦都是赞同的。他私心里也认为,改革乃是大势所趋。只是本派系素来风格稳健,对改革持有较为保守的态度,使得他有时也很为难。
柳蔚虹离开后,柳成邦直接就把电话打到了柳老爷子那儿。
柳老爷子听儿子说完,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的qíng绪,淡淡地说:“嗯,我正想和你说这事。薇薇这些天在京城里,和我谈了很多。成邦啊,我们以前,确实有些短见了……”
柳成邦握着话筒的手竟有些发滑。随着柳老爷子所说的内容愈发惊人,他心里的震撼也就越来越难以抑制。
女儿居然说服了极顽固的老爷子。柳老爷子明确的表示,他将亲自出面做本派系诸位重量级大佬的工作,让他们支持最高首长的改革。因为,改革始终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
让柳蔚虹再发这篇文章,就是向最高首长“示好”的信号。
也就是说,他的宝贝女儿以一己之力,竟扭转了整个大派系的政治风向!
挂了电话后,柳成邦独自在书房里思索良久,连过了晚饭时间也不在意。廖碧莹来催了一次,发现丈夫一直在凝神沉思着什么,只好退了出去。
她知道,肯定又是家里的大小姐和丈夫商议什么大事了。
对于这位本事惊人到逆天的继女,廖碧莹现如今也是佩服得很,基本上就不敢在她面前摆继母的长辈款儿――虽然她以前也不怎么摆架子,可现在就更本分了。
现在提起柳家大小姐,世家里谁不夸一个好字?廖碧莹可不怕柳蔚虹夺了她儿子的家主之位去,就是没有柳蔚虹,二房的柳世维比柳世晖大那么多,要是让二房得势了她才难受呢。而有了这位qiáng有力的姐姐庇护,柳世晖往后的路子只有更顺畅的。
试想柳蔚虹可是在最高首长面前都说得上话的人,世家第三代里能有几个?假以时日,肯定越发有出息。所以廖碧莹现在对柳蔚虹是巴结得不得了,更加乐见儿子与姐姐亲近。
柳蔚虹这一回的文章,不是发在内参上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在《华夏日报》上登了出来。作为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在显眼位子刊登一个女大学生、预备党员的文章,估计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出人意料的是,柳蔚虹的这篇文章发表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人跳出来质疑、反驳。好像那些惯于与柳家作对的人,比如况家,都已经学乖了。貌似只要想对柳蔚虹的思想一批驳,不久之后,事实就会证明,柳蔚虹是正确的,所有批驳她的人,都会自打耳光,闹得灰头土脸。
柳蔚虹由是声名鹊起,不仅仅是京城的世家圈子里知晓她的大名,简直是名动天下。要知道,《华夏日报》是全国所有单位乃至许多个人都会订阅的报纸,柳蔚虹登报之后的知名度也就可想而知。
如果当时有个什么“年度风云人物”的评选,柳蔚虹肯定是全国级的候选人,而且获奖指数高达五颗星!
不过当华南大学的同学们都纷纷涌到中文系,想一睹这位传说中的顶级豪门千金的风采时,发现……柳大小姐居然又请假了。
这时的柳蔚虹,已经不在南方省。她再次踏上了香都岛,开始为另一番事业布局。
“亲爱的薇薇啊,请问你这回到香都来,又打算给我送多少钱呢?”
风流倜傥的罗六公子甘当司机,前来机场“接驾”。柳蔚虹好笑地唾了他一口,笑道:“嗯哼,这得看本小姐心qíng了。你别叫我叫得那么亲热,小心莹莹吃醋哦。”
“莹莹才不会吃这种无厘头的飞醋呢。”一说起心上人,罗达维就眉飞色舞,看来两人近来感qíng愈发稳定了。
“说实话,你这次来肯定又有什么大图谋吧?我看天荣投资最近的风头很有趣呢。”
柳蔚虹点点头,慵懒地靠在后座真皮沙发的椅背上,轻笑道:“来赚点小钱花花……十来二十个亿吧?”
我去!这叫小钱?
罗达维差点没把住方向盘!
☆、209:金融女王再登场
柳蔚虹站在天荣投资总裁室的落地大窗前,低头俯瞰着香都岛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月白色的无袖真丝长裙,将她已渐渐丰丽动人的身段勾勒得无比优美,正如那优雅的白天鹅般高贵迷人。
李荣添手里端着两杯红酒走近她,递给她一杯,低声笑道:“在想什么?”
“谢谢。”
柳蔚虹接过红酒,回眸一笑,两颊上酒窝微微dàng漾,李荣添的心湖也随之起了层层涟漪。
“我是在想……好平静啊。”
她又将目光投向下方,微笑着摇了摇头。
实际上,此刻的波斯湾,已是黑云压城城yù摧。老萨陈兵科国边境,准备露出锋利的爪牙,战争一触即发。
然而同时的香都金融界,却还是一片安静平和。都市白领们,依然规规矩矩地上班,规规矩矩地下班,继续他们波澜不惊朝九晚五的生活。
挤在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里,到达公司后喝一杯浓浓的速溶咖啡,午餐经常是一个苹果与一片冷掉的火腿三明治,晚上偶尔与同事去happyhour――这便是香都白领们的一天。平淡无奇的一天,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激动的,或许唯一让他们能够兴奋起来的只有周末到马场去赌马,赚点零花钱,不过,赔掉的更多。
总之,整座香都岛都安安静静,没有人意识到一个巨大的机会就要来临。
自然,对另一些投资者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个大到足以让许多许多金融家上吊跳楼的陷阱!
大家当然都知道老萨在威胁科国,可极少有人相信,这个跋扈的独裁者真的敢于无视国际压力,向科国开pào。科国这弹丸之地,位置却极敏感,乃是整个波斯湾火药桶的关键处。
动了科国,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全球各大国的激烈反应!美国也好,刚解体的苏国也好,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老萨真有这么肥的胆子吗?
“阿添,你这些日子来看了不少金融著作呢。”
柳蔚虹坐在李荣添的真皮大班椅上,随手拨动着他那硕大书案上叠着的几本书。
佛兰克.J.法博齐、佛朗哥.莫迪利亚尼的《资本市场机构与工具》、艾伦.加特的《管制、放松与重新管制》、查理斯.R.吉斯特的《金融体系中的投资银行》、詹姆斯.C.范霍恩的《金融市场利率与流量》,还有埃德加.E.彼得斯的《资本市场的混沌与秩序》……
她从书堆里抽出一本博迪.默顿的《金融学》。边翻动着边说道:“阿添,你知道金融学上著名的‘破窗理论’吗?”
李荣添思索片刻后摇摇头,坦然承认自己不懂。
“我虽然看了些书,但还是有很多地方迷迷糊糊的。‘破窗理论’是什么?”他饶有兴味地问道。
李荣添并不认为自己答不出柳蔚虹的问题很丢脸。在他心目中,柳蔚虹自然是很厉害的,自己比她差太正常了。
柳蔚虹也没指望糙根出身的李荣添做了一年多生意就化身金融jīng英。他是野路子派,做生意全凭天分,理论上有欠缺很正常。不过看这些书本里处处都有划线加点,可见他正在努力弥补自己的不足,这种进取jīng神就不错。
她笑道:“一个顽童,打破了邻居的窗户,邻居就得更换新的窗户。于是带动了玻璃工人和木匠就业,进而带动了更多原材料提供者就业,有利于为整个社会开辟新的就业渠道,扩大就业门路。在经济衰退阶段,人们也期望那些带来类似打破窗户效应的行为能够拉动经济增长。这个,就是‘破窗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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