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对南方画派的名作,确实也有很浓厚的兴趣。
昨天她在电话里,和她的书画老师印剑卿教授聊天,说起自己今儿要来看南方画派的名家画展。印教授本身是海上画派的弟子。却对南方画派的风格评价很高,并说“薇薇你近来的画风,颇合南方画派的风韵,倒是不妨多看看”。
柳蔚虹重生后的画风由轻灵写意变得写实沉郁,她的心境大变自然是根本的原因。既然老师这么说了。她对南方画派的作品就更好奇起来。
会展大厅很宽敞,在里头参观的民众也不少。大概是周日的关系,许多拿到了门票的民众都选择在今天过来参观。不过大厅里的气氛还是颇为宁静,没有多少喧哗的声音。
水墨丹青,本来就是需要jīng心品鉴的。
柳蔚虹在一幅又一幅画作前徜徉,渐渐地沉入了这静谧优美的艺术世界。
南方画派是继海上画派之后崛起的最成体系、影响最大的一个画派,并与南戏、南乐一起并称为“南方三秀”。南方画派由于是在近代的西方艺术思cháo冲击下逐步形成的,与传统悠久的北方诸画派有着极大的区别。
它注重写生,融汇中西绘画之长,在以qiáng烈的时代感改造华夏传统水墨画的同时,又保留了水墨画的古典特色。其画作多以南方风物为题材,富有时代jīng神、地域特色,气氛酣畅热烈、劲慡豪纵,色彩鲜艳明亮、水分淋漓,并且还开创了多种奇绝新异的绘画技法。
池畔的青柳、枝头的红梅、林间的小鸟,天高云淡、山涧淙淙、新月半弯……这些最寻常的素材,在大家的笔下鲜活生动地一一展现。柳蔚虹沉浸在这一幅幅画面为她带来的视觉与心灵的冲击中,紧绷的神经开始慢慢放松,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易青锋并不懂画,但看到柳蔚虹面上dàng漾着恬淡而欢喜的笑纹,心里也着实为她感到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薇薇在私下里常常皱着眉头,总在思索着许多事qíng。他自己也参与了其中的一部分,知道她是在帮父亲做事,但是……太辛苦了。
易青锋不常开口,不代表他不爱动脑筋。柳蔚虹要做的事从来不瞒他,他再凭自己的推断,基本上也就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知道他的薇薇从何时起,竟变成了一个如此睿智而大胆的女子。然而……对于这种转变,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好。薇薇总是薇薇,无论她变成怎样,在他心目中她还是初见时那在葡萄架下娇憨微笑的美丽少女。
只需那一眼,就足以让他从此无悔追随。
这世上的许多事qíng,比如爱,是无需解释也不能解释的。
“啊,薇薇,你也在这里?”
柳蔚虹刚在一幅《秋果图》前驻足欣赏,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她侧过头去,小仙那宜喜宜嗔的娇俏面孔霎时映入眼帘。
“咦?小仙,你也来啦?”
在这里遇到小仙,柳蔚虹也颇感惊喜。穿着淡huáng针织衫、白色百褶裙的小仙看起来清丽娇美,她一把拉着柳蔚虹的手轻笑道:“嗯,我和妈妈过来看画展。”
她又向易青锋很正式地打了招呼。上回易青锋在她面前露了那一手,对少女的震动可是不小呢。
小仙指了指他们面前那幅《秋果图》,笑容不自觉淡了淡:“这位画家……文伯伯……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前几年过世了。”
“是吗?”
柳蔚虹一想也不觉得稀奇。薛瑞仙这位粤剧名伶,本身就是南都文艺界的名人,和老画家熟识再正常不过了。
薛瑞仙给她的印象,是很少到外头来应酬什么的。大概今天也是为了看看老朋友的遗作才会出门吧。
小仙朝会场另一边指去,说她妈妈遇上一位老友在说话。大概是会场里人多的关系,柳蔚虹也看不清远处薛瑞仙的身影。她回过头来和小仙闲聊了几句,突然想起一事。
“小仙,上回那个人,没有继续骚扰你吧?”
小仙脸上一红,知道她说的是那位白大少白国凯。“没有呢。”
“是吗?那就太好了。”
柳蔚虹笑得很开心。她心想,白国凯如今正是焦头烂额呢,哪还有空顾得上去调戏小姑娘?
乔万开被双规,大福金店也被封了,老板张胖子直接就进了拘留所。和乔万开不对付的另一位公安局副局长韦克良这辈子简直没这么积极过,办案速度可称神速。
可是,针对乔万开的证据虽然很多,和白国凯有关联的却没有。乔万开的口风很紧,无论办案人员如何盘问,他就是不开口,从他身上掏不出太多有用的东西。
他的家当然也被翻查了一遍,可柳蔚虹所预想的那“另一本账簿”还是没有找到。柳成邦对女儿所提供的这条线索也很重视,他当然知道如果真有这本账簿存在的话,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助力。
问题是迄今为止,这还仅仅是柳蔚虹自己的推测罢了。
不过,拿下乔万开,对郭其鹤的打击的确是巨大的。郭其鹤这几天沉默得可怕,除了正常的公务之外,什么特别的事qíng都没做过,也没有组织过一次常委会。
柳家父女都在猜想,郭其鹤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有后手反击的。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只好继续斗下去。
郭其鹤的日子一旦好过了,柳家父女的日子就不好过!
“哎,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吗?”
小仙忽然看向会场入口,柳蔚虹也跟着看了过去。一大堆工作人员,正在朝门口涌去。紧接着,十来个衣装革履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
当头的,是一位衣着华美的贵妇人。
☆、094:小jī肚肠
(9月21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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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蔚虹抬眼望去,心中微怔,来者却是南都市市委书记郭其鹤的夫人、白玉芳女士。
这位南都市的“第一夫人”风采依旧,虽然浑身上下装扮得很是贵气,却并没有太过扎眼的首饰,非常符合她的身份。若是穿戴差了,显不出她尊贵的地位,但若戴些名贵珠宝,却又太过招人侧目,等于是亲自将小辫子往政敌手里送。
在一般的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的夫人尽管也是上流社会的一员,却还排不上前列。原因无他,省会嘛,省、委书记、省长、副书记等等这些大员的夫人才是头挑,市委书记的夫人只能靠后了。
但南都市的市委书记,在省内地位却是不低。这也是由南都市在华夏国的政治版图上所占的特殊地位所造成的。郭夫人自有其骄傲的理由,被人前呼后拥地奉承着也是正常现象。
她也不是一个人过来,身边还跟着好几位与她一般年纪扮相的贵妇,看来都是些高官夫人。
柳蔚虹想起薛丽佳说过,这次的画展是个慈善拍卖画展,是由香都市的某个慈善机构联合南都市的书画协会共同组织的。拍卖会这种形式目前在华夏国还是新生事物,参加拍卖的当然是些刚刚“先富起来”的大款们。为了炒热气氛,拍卖会之前的几天是对民众开放的。不过也得有门票才能进入会场就是了。
从她这个角度看来,郭夫人白玉芳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在会场中行走,还是颇为chūn风得意的,似乎没有受到郭书记近来诸事不顺的影响嘛。
不过,那么点“小事”,确实也不能让郭书记慌张太久。估计早就镇定下来在思索反击对策了。柳蔚虹出身世家,尽管自己没混过官场,里头的门道还是摸得很清的。
虽说柳成邦在某些事qíng上让郭其鹤难受得很,可郭其鹤在南都市里的威望与权势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的。
“薇薇,你们继续看画吧。我要去找妈妈了。”小仙不知怎的qíng绪有些低落,对柳蔚虹笑了笑,正想与她告别。
柳蔚虹却说:“我也过去和薛先生打个招呼吧。上回在茶楼里太匆忙,都忘了过去和薛先生问声好,却是不该。”
“呵呵,也好。”
小仙显然很高兴见到有人如此尊敬自己的母亲,qíng绪稍有好转。
薛瑞仙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刚与偶遇的旧友道别,便看到女儿带着柳蔚虹与易青锋走了过来。
“啊,柳同学你好!”
面对柳蔚虹的问好,薛瑞仙也是微笑回礼。
“妈妈,这位就是上回我说过的,那个很厉害的哥哥。”小仙有些小兴奋地将易青锋介绍给薛瑞仙,柳蔚虹心知她上次回去后肯定和母亲说了当时的经过。
薛瑞仙听说这就是女儿口中的那位“单手就把易拉罐捏成了一小团”的qiáng人,忍不住多看了易青锋几眼,倒把易青锋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柳蔚虹抿嘴笑了起来,刚想打趣易青锋两句。忽然看到薛瑞仙的脸色一瞬间白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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