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尽风流_似是故人来【完结+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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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有些头晕。”苏太太低吟,安排了苏绍伦陪妹夫,让苏青婵扶她入内室。

  “青婵,王爷与传言一样吗?”苏太太盯着女儿问道。

  苏青婵红着脸摇了摇头,苏太太跌坐椅子上,面如死灰,复又坐直身体,颤抖着问道:“王爷没发脾气吗?”

  为什么要发脾气?苏青婵看向苏太太,苏太太也在看她,眼神又疼又怨又无奈,还有惊惶忧愁。苏青婵先是不解,突然想到一事,整个人瞬间站立不住。

  苏太太见女儿神色不对,想着是奢望落空,登时急得哭起来,拿了帕子拭泪,边哭边问:“王爷发现了,还能陪着你回门,是不是不会下休书了?”

  王爷发现了,还能陪着你回门,是不是不会下休书了?

  苏太太的话在苏青婵耳边像山谷的回音般久久响着,苏青婵想开口问为什么,挣扎了许久,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苏太太接着哭道:“你总怨娘想把你嫁给清弘,娘也明知清弘喜欢的是紫萱,可娘有什么法子?你已非清白之身,嫁到别的人家,被拆穿了可如何是好?娘总不能看着你因这个缘故被休,一辈子就那样毁了吧?

  清弘xingqíng温厚,纵是发现了,也不会说出去,即便说出去,你姨妈总会顾念着亲戚qíng谊,你不会落个失贞被休回家的恶名的……”

  苏青婵呆呆地看着苏太太沉痛悲怆涕泪jiāo流的脸,神qíng一阵恍惚,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失贞?

  “娘,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苏青婵嘴唇哆嗦,好半晌颤抖着问道,声音沙哑gān涩。

  苏太太住了哭泣,脸上现出悲愤的神色,微有褶皱的额头皱纹更深,神色之间布满深沉的恨意和耻rǔ。

  “你记不记得,你十三岁那年重病了一场,昏昏沉沉人事不醒近一个月……”

  苏青婵只觉得

  头晕目眩,抖然间明白,母亲比姨妈小了两岁,却比姨妈老了不少,以前总以为是爹早逝,娘亲压力大,没想到,还有这段沉重的心事压在她心头。

  苏青婵十三岁那年,宣和六年五月七日,苏太太带着女儿到西山准提庵上香,不料晴空生变,一伙黑衣人闯进庵中,香客们四处逃窜,事后苏青婵失踪了,两个月后有一猎人在捕猎的陷阱里发现苏青婵,适逢苏家人到山里寻找,苏青婵才被寻了回来。

  虽是寻回来了,苏太太在给她洗擦时,却发现她下-身有血污,细细察看,分明是被rǔ了。

  “那段日子,娘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爹去世了,你哥是混帐,你又那样了……”

  苏太太絮絮叨叨边哭边诉说,苏青婵木呆呆地听着,为什么失踪那两个月里发生的事,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我怎么什么了不记得?”苏青婵无力地喃喃道,qiáng自挣扎着,不愿相信这个让她崩溃绝望的事实。

  “大夫说,你跌到陷阱时撞到头部了,失去先时的记忆了。”苏太太哭泣着伸手按到苏青婵头部左侧,比划着道:“这里,当时寻回来时,流满血,还有这里,大夫看了道,先时也受过重伤,能活命已是万幸。

  苏青婵想不到,自己头部后侧和左侧各有两道长不出头发的疤痕,原来还有这样的隐qíng。

  “娘本来想送女儿进宫搏一搏圣宠光耀门楣的,自那后却提也不提,便是这个缘故?”

  “可不是。”苏太太哭得更伤心,道:“你病好后,娘见你自已忘了,也不敢问起,怕你要寻短见,只悄悄儿开始为你的未来打算,左右看来,没有一个有清弘那么温和宽厚的。”

  苏青婵心头凉凉的,涩声道:“所以那年你回乡给我爹修葺坟茔,把我送进姚家,是有意的,是想让我和清弘表弟培养出感qíng来?”

  “可不是,不如此,如何把紫萱挤掉?”苏太太放声大哭道:“娘本来只是搏一搏,可喜清弘待你虽说没有与紫萱亲厚,也很不错,娘回故里半年后回来,想把你接回来,他却不同意放人,娘也便顺水推舟,把你一直留在姚家。那么巧,妙瑷得了圣宠,你姨妈在姚府里说话能顶事了,你与清弘的婚事,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谁知你哥又惹出这样的祸事,害了你……”

  自己不是无辜的,没有落红竟是真的失身过。

  这样的事实让苏青婵从心底蔓延出深深的恐惧来,浓浓的血色迷雾将她包围,她竭尽全力也挥之不去。那个污rǔ她的人是谁?自

  己为何什么也记不得?

  ☆、旧恨新欢

  苏太太还在哭,悲苦难抑地哭着,嘶声道:“娘这几年,每每想起这事,日夜不安……”

  “娘,你放心,王爷发现了,也没有发脾气。”苏青婵抬起手给苏太太拭泪,脸上带着微笑,可那笑是失魂落魄毫无生气。

  苏太太苍白着脸抬头看苏青婵,震惊地问:“真的?王爷知道了却不追究?”

  “真的。”苏青婵肯定地点头,补弃了一句:“太妃也知道了,跟王爷吵了一架,王爷铁了心护着女儿,娘放心,新婚这几天不提,以后就不会提起了。”

  苏太太身体摇摇yù坠,泪眼模糊看苏青婵,泣道:“我儿是三生有幸,得遇王爷那么宽厚的夫郎。”

  苏青婵点头,心头苦泪涌动,邹衍之是什么心qíng?他忽儿温柔忽儿冷若冰霜,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苏青婵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在苏太太面前落泪,漾起笑容宽慰苏太太一番。

  “娘,洗洗脸,重新上妆吧。”

  “好,好。”苏太太忙不迭拭泪。

  苏青婵也不喊丫鬟进来服侍,自己给母亲绞了毛巾擦脸,看看母亲心qíng好些,明知说出来母亲会生气了,还是开口了:“娘,王府送来的聘金,娘打算怎么办?”

  那些古玩珍贵,要留着往后亲戚间送礼往来,可那五千两huáng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大哥拿出去胡花。

  “你大哥此番悔过自新了,昨日跟我说,他科考仕途无望,要学着做生意,门路也摸好了,去琼州那边进香檀木,到京中找了作坊做在家具卖家具,据他说,利润能有本金的五成,很可观。”

  苏青婵听得顿足不已,看着苏太太问道:“娘给了他多少金子?”

  “娘没敢全部给他。”苏太太见苏青婵面色不豫,急忙道:“只给了他五百两金子,余下那五百两,娘收着。”

  五百两金子!昨日就给的,只怕现在已所剩无几了。苏青婵悔之不迭,靖王府送了聘金过来那日,就不该只伤心着,应该早些嘱咐母亲的。

  “娘,往后大哥不拘说他要做什么,都别给他银子,剩下那五百两金子,你jiāo给二哥去做营生吧。”

  “青婵,你大哥再不好,是你一个娘肚子出来的,你怎么胳膊往外拐,尽替景轩说话。”苏太太变了脸。

  苏家二少苏景轩是苏青婵父亲侍妾柳氏所出,柳氏原是苏太太的陪嫁丫鬟,苏太太怀着苏绍伦时,苏父把柳氏扶作姨娘的。

  苏太太对于自己的丫鬟未经自己许可,与

  夫君有了苟且之事怀恨不已,苏父在世时,碍着苏父的威严,对柳氏母子尚还可以,苏父去世后,对柳氏母子就没个好脸色,借口要给柳氏母子方便,许了他们自个儿开火弄膳,月银米面却克扣着不给,要使得柳氏过不下去,求了她出府嫁人去。

  偏柳氏是个能吃苦的,粗粮糙米也能活命,熬到苏景轩大了,也争气,先是给人当帐房先生,每月一二两银子的入息养活柳氏与自己,后来越做越好,如今是城里有名的东和钱庄的掌柜,虽没大的体面,听说每月也有五十两银子的薪俸,比起只知胡混海花的苏大少,不知qiáng了多少倍。

  柳氏那边越过越风光,苏太太这边克勤克俭,日子越来越艰难,妾生的庶子,却比嫡子更有出息,怎不让苏太太恨上加恨?

  苏青婵无力地扶住额头,柳氏当年怎么爬上她爹的chuáng,她一概不知,不过这些年冷眼看着,柳氏也算安份守已,不然,苏太太刻薄先夫遗妾与庶子的恶名,外间早传遍了,苏家的名声哪还得留存?

  “太太,柳姨娘过来向小姐问安。”外面苏太太的贴身丫鬟梧桐的声音响起。

  “不见,跟她说小姐心领了。”苏太太冷冷道,梧桐地脚步声往外传时,苏太太又猛喝一声,道:“且住,让她花厅等着。”

  苏青婵看着母亲面露讥色,暗暗苦笑,知母亲因自己得嫁靖王为正妃,又听闻得邹衍之不是无能,要在柳姨娘面前扬威。

  “娘,爹已经不在了,大哥无心无肺,女儿嫁进别的人家,就是想照顾娘,也是鞭长莫及,娘还是抛下过往,与柳姨娘好些处着罢。”苏青婵规劝母亲,苏绍伦是混帐,母亲的晚年,只怕还得依靠苏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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