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些年来皇上赏赐,你拿着回到直隶之后,请岳父大人置办田产,也不要记在我名下,记在岳父名下即可。”箫清和说着,天熙皇帝赏赐自然不会那么俗气的给银子,这些是他把赏赐之物便卖了得来的。乔氏xing格温柔,但实际并没有持家之能,有些事qíng她也是料理不了。
乔氏听得心中更是惊诧,道:“老爷事务繁忙,请父亲代为置办倒也常理,但如何不记在老爷名下?”她是独生女儿,父母自小疼爱她,暂记在父亲名下也没什么,但何故绕这个路,直接写在箫清和名下不就完了。
“这回去沿边前程未卜,有些事qíng早做安排的好,为了你,也是为爱姐儿。”箫清和说着,便把袖中的休书拿出来递给乔氏。
乔氏识字,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看到休书不禁放声大哭,对着箫清和跪下了,道:“老爷,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箫清和连忙扶她起来,却是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怕万一沿边出事连累到你,所以才提前写下休书。若是我真出事要问罪家人,你便把休书拿出来,尚能保得xing命。”
乔氏哭的昏天黑地,哪里肯听,她是真心爱慕着箫清和,不关权势地位,道:“我愿意跟着老爷,受苦受罪,我都愿意。哪怕将来午门问斩时,我也跟随地下去侍奉老爷。”
“傻话,你倒是省事跟着我去了,那爱姐儿要如何办好,谁来照顾她。再者我这也是以备不时之需,若是我平安回来,这封休书自是没用的。”箫清和轻声劝慰着她,这趟去沿边他是九死一生,就是有命回来,只怕问罪责罚也要跟着来了。就是天家典恩不责罚,从长远来说,他未必能得好死。乔氏拿了休书去直隶,多少还能撇清些。
乔氏虽然不懂外头的事,却是明白事理,箫清和如此一说她倒是有几分明白,却不禁道:“我虽然不懂外头的事,但老爷既己高中探花,现在又有官职在身,何必非得去……”
乔氏没有接着说下去,她就是再不懂事也晓得箫清和这个官当的与人不同,其他人也就算了,箫凌云和箫云灵跟他相依为命这些年,结果箫凌云科举,箫清和不但不管,还让箫凌云搬出别居,娶亲生子也全然不管不问。就是箫云灵这个出嫁女,他也不与罗家来往,更不让她去罗家。爱姐儿出生,除了家里下人外,京城根本就无人得知。
“十年寒窗,我有自己想做的事。”箫清和说着,读书科举为得什么,只怕每个书生都有自己的答应,有人求名,有人求利,有人求财,他也一样,人活一世,不过是心想事成,他也一样。看向乔氏又道:“总是我对不起你,你把休书收好,带上爱姐儿回直隶去,请岳父置下了田产,总有依靠可生活。我若是平安归来,朝廷也不降罪,我就再接你们母女回来。”
乔氏实在不想走,箫清和却只是让她照看爱姐儿,乔氏也只能点头同意。
收拾乔氏的东西,还有乔氏带过来的人,此时也一并跟着走,乔氏哭哭泣泣,心中极为不舍,但也无可奈何。里里外外收拾了两天,箫清和送乔氏出门,乔氏依然十分不舍,只是跟箫清和说,让他早日过来接她。箫清和嘴上答应,却是晓的,自己远离了她们母女,会对她们更好些。
等到乔氏的车驾走远了,箫清和才转身回去,却是进了书房,倒不是收拾东西,而是让小厮端了火盘来。他这才开始慢慢收拾书房的东西,为了沿海战事,他花了无数心力,资料部分就算了,但凡他自己归宗整理的东西,全部扔火盆里烧个gān净。
该记下来的东西他全部记在脑子里,剩下这些留着无用,若是被人翻了去只怕会节外生枝,还如一把火烧个gān净,倒也省心了。
箫清和收拾整理足足烧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唤人进来收拾。小厮进来收拾,又回答:“宫里公公来了,在外头等了一会了。”
本来管事也说去传通的,结果小太监听说箫清和在书房里,便自己说要在外头等着。直到箫清和唤人进来了,才顺道来通传。
“噢,把里间的gān净衣服拿一套来,我换了就去。”箫清和说着。
小厮侍侯着换衣服,洗了手脸,小太监就在旁边厢房等着,看到箫清和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不等小太监开口说什么事,箫清和就道:“劳烦公公了,我这就进宫。”
小太监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陪笑脸请箫清和上车,怪不得师傅一直盯嘱,好好侍侯箫清和,现在箫清和比贺子章更得圣心,哪怕是箫清和从来不打赏他们,也定要好好侍奉,这位才最知皇帝心意,凡事都能合圣心的。
两日后监军大队出发,huáng大人任监军,箫清和是副手,另有林大爷,齐瞬武在内五名小官员跟着,天熙皇帝又派了御林军中的一个小队护送。随行的官员都是文官,虽然不至于带上丫头侍侯,却也都带着随身小厮侍侯照料。
huáng大人年过五十,又是一直养尊处优,此时却是不敢拿大,只带了四个小厮随身侍侯。像林大爷和齐瞬武这种年轻的,都是只带了两个,简简单单一个包袱。不曾想箫清和却是带上十二个小厮,另外还有两个大箱笼,不像是出公差倒像是郊游了。因为他是皇帝近臣,倒没人敢说他,一路相安无事。
第222章
监军大队走了,京城权贵勋贵的抱怨之声并没有因此结束,本来是武官勋贵在打仗,好好的却派了个监军过去,这以后功劳要怎么算。大珠海军建立,打跑扶桑làng人,就是没有收复琉球,那也是文官没有本事拿不出钱来,要是还有钱打,再过几年肯定能收复琉球,这些都是武官的功劳。
相比其他勋贵的叫屈鸣不平,罗家则要淡定许多,不淡定不行,罗慕白现在是三军主帅,罗家若是大喊不公平,也就显得私心太重。当然从罗大老爷起一直到最小的罗六爷,也没有一个闲着的。
“和谈也好,继续用兵也罢,功劳总是少不了罗家的。”顾惜风说着,三年父孝满了之后,他的起复之路十分平顺,直接就是正三品户部侍郎。要是以前他肯定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直到顾大老爷去世,他承担起了整个家族的责任,他才晓的,许多理所当然的事,其实并没有那么顺理成章。大长公主的儿子又怎么样,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王亲贵族。
罗慕远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道:“文官吵嚷也不是一天了,皇上突然说要和谈,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其他原由。”
罗家并不是天熙皇帝的近臣,但当臣子的揣摩天家的心思是必修课,天熙皇帝二十几岁登基,现在也不过三十几岁,执政以来手段相当qiáng势,对于收复琉球一直是势在必行之势,突然间说要和谈,他总觉得有点奇怪。
虽然是在自己家里,顾惜风却不由的把声音压低了,道:“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国库确实没钱了,想打也没得打。”他是户部侍郎,有钱没有钱心里最清楚,这倒不怪文官吵嚷,每年国库收入其实都是有定数的,就是突然加税收,也不可能成倍的翻,再加上领土大了旱涝灾荒也是常事,实在没什么钱。
“你给我说句实话,要是非打不可,国库能撑多久?”罗慕远悄声问着。
顾惜风想了想道:“若是大军不动,大概还能撑上一年左右。”这还是把来年税收算在内,国家没有其他支出的qíng况下,只是定期发晌,这个花销相对小些,一旦战争开始了,死伤官兵的伤赔,再加上东西损坏,造价就更高了。
罗慕远默然,心里似乎盘算着什么,一年时间,能做什么呢?
顾惜风却是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是打小一起长大,虽然这些年是各人有各人的一摊事,来往不如以前勤了,我心里却是拿你当亲兄弟的,该说不该说的我都会跟你说。我父亲生前与我说过的,像我们这样的世袭人家,子弟不能太能gān了,也不能太无能了。也不说别人,你看贺侯爷,皇上的心腹,有拥立之功,结果这回监军就没他什么事,固然是因为他女儿嫁到你们家了要避嫌,但监军前脚走了,他就告了病假,只怕接下来就要把兵部的职务辞掉了。”
罗慕远听得不由的叹口气,有几分感慨道:“你说的是,太能gān了,比……还能gān,这样的大臣不好使。太无能了,糟蹋粮食,看着也碍眼。”
“不过皇上是明君,也晓得知人善用的道理,罗家的功劳有眼睛的都能看的到,就是去了监军,难道还能把罗家的功劳全消了不成。皇上也不傻,他才三十几岁,以后战事多着呢。不说其他的,就是这个琉球,难道天熙皇帝真不想收回来,要是嫌慕白无能,那将来派谁去打。”顾惜风说着。
“我就是觉得此时派监军,好像总有点别的事。”罗慕远说着,但到底会是什么事,他实在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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