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却给他算了笔帐,国库没钱是实话,打仗的造价实在太高了。说实话天熙皇帝真称的上是勤政爱民了,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没有出去游玩过,也没有盖过庙宇殿堂,花钱的事一件没gān过。
但国库的钱是有限的,钱从来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现在想增加国库收入,与民重税是必然的。还有查抄商人的财产,啥理由没有就是直接充公。整治腐败抓贪官也成了必然,此时不整治何时整治,抄没家产充公,这都是国库的钱。这几年为了战事筹钱,只怕贺子章没少gān这样的事。
这样也拿不出余钱来,若是天熙皇帝还执意打,官员们肯定得从平民身上挤钱,一旦国家机器这样运营开来,下面的百姓是很苦的。以前挣十个,jiāo上去三个,正常吃饭花四个,还剩下三个还能买点酒ròu,或者存钱。现在一下子就要jiāo上去六个或者七个,生活都成问题了。
箫清和听罗慕白如此说便笑了起来,不再说此事,又开始问留在琉球的荷地官员,尤其是领军将领如何,还有就是这些年来战事。现在文官的主要目光都放在琉球上,其实扶桑làng人的海患一直没有除尽,沿这一代想完全太平也不容易。
罗慕白本以为箫清和只是文官,并不太懂这些,本想捡些简单的事说,不曾相箫清和却是十分清楚。箫清和又立图详尽,两人中午开始说,一起吃了晚饭,足足说到次日早上天微亮。也亏得罗慕白打仗这些年,世家公子出身口才也伶俐,更重要的是体力好,能撑的住。
箫清和在罗慕白帐中眯了一会眼,到早上军队开始cao练时,也唤来小厮侍侯着起身。元帅与官兵向来是一个点吃饭,都是早上cao练结束吃饭。等罗慕白回来吃早饭时,箫清和仍然在帐中,却是翻看最近的几件军务。
罗慕白并不以为意,箫清和是监军,他翻看什么都行,再者他也没什么机密东西,随箫清和去看。随从端来饭菜,两人上桌吃饭时,箫清和突然道:“大将军辛苦了,不过士兵cao练一日都不可松懈。”
罗慕白听得心念动一下,箫清和己经洗手吃饭,他也不好再问。
箫清和在营中呆了五天,然后才正式提起和谈之事,谢潜是王爷,卫策是驸马,再加上罗慕白这个三军主帅都一起叫了过来,huáng大人叫过来打酱油。箫清和直接说了,他要新自登岛与荷地人和谈。
众人不禁愣了一下,所谓两国jiāo战不斩来使,这话在战场上并不是通用的,箫清和上岛了,荷地人直接抓了他当要胁,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不过一个从五品小官,抓我当威胁哪里够用,只是皇上想和谈,为表诚心,总要派人过去。我一个文官,手无缚jī之力,登岛过去倒是能显得诚心,他们也不用起疑。”箫清和笑着说。
罗慕白觉得有理,和谈的时候武官确实不好去,两方打这么久,早就成死敌了,武官敢登岛弄不好就要被大卸八块。而且箫清和领的就是这个差事,冒险也是必然的,便道:“还是要先派人过去才好。”
“劳烦罗将军。”箫清和说着。
荷地国早就听到风声,他们也有和谈之意,现在派了从五品文官登岛和谈,荷地国高兴之余也是小心防范。一直以来大珠打不下琉球,地势占了极大的原因,四面环水,冷兵器时代又没有远程导弹,只有人登上岛去,只是登岛谈何容易。
现在大珠的官员要上岛,虽然是文官,但也是限制许多,首先人员不得超过五个,然后只得乘小船,中间换荷地的大船才能登岛,并且直接说定日期是三天后,荷地国的大船在水域中间等着,来就上岛,不来就算了。
箫清和全部答应,三日后换上从五品官服,手拿文书,带上四个随从登上小船。众人送他到岸边,huáng大人十分担心,这万一箫清和真去了回不来,天熙皇帝要怪罪,他这个监军只怕有麻烦。他本来想跟着箫清和一起去的,箫清和却说不用,二品官太给荷地面子,他这个从五品出马上就足够了。
小船慢慢远行,箫清和仍然立与船头,五品官服是青袍,中间被子是白鹇,平常人穿上也就是那么回事,穿到箫清和身上却是气质中带着气势。许多官员对箫清和的恩宠是各种羡慕嫉妒恨,背地里说话来都说箫清和是凭脸当的探花。
罗慕白以及谢潜卫策他们以前都没有见过箫清和,但现在看来,箫清和就是凭脸当的探花,人家的脸也确实够的上探花的料。
按照原计划这是两方第一次会谈,再加上箫清和又是从五品官员,他是不能当家作主的,这一趟会面也就是把双方的意见转达一下,大珠这边是怎么个谈法,然后也问问荷地这边要怎么办。第一次会面也算是相见甚欢,至少箫清和回来是挺欣喜的,荷地国官员也是十分大方,还送了他东西与他。
然后紧接着就是二谈三谈四谈,每回箫清和回来,就会把众人叫过来,两方谈话全部做好了笔记,荷地国是怎么个说法,大珠是怎么个说法,接下来还要怎么办,一一向众人汇报了。
众人听得心中多少有些莫名,箫清和对荷地人说他是从五品小官,这是事实不错,但和谈之事确实是他全权负责。要有大事请示要皇上就算了,箫清和也不说往京城递折子,明明自己就是可以决定下来的事,却是如此来回折腾。
如此来回谈了五六谈,谈到第七回时就快十月了,海宁几乎没有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就是穿件夹的,十月时也就换上夹的了。来来回回谈了几个月,箫清和也回京递了两回折子,简单来说就是大珠花钱把琉球买过来,然后一直谈的也就是价格。
十月中第八次会谈开始,本来也该三天结束的,结果出意外了,箫清和下船的时候不小心从船头栽下去。随从立时把他从水里救起来,只是呛了水,倒也没淹着。但十月天气掉到水里,一般武官肯定没事,箫清和却是立时有事了。
换了衣服之后就开始发烧昏迷,发烧烧了两天,箫清和醒了之后就说要走,他是过来和谈的,现在病成这样了,没有半个月好不了。荷地的高级军官跟箫清和打了快半年jiāo道了,也晓他的体质是特别了点。
正吃着饭他也许就能把碗摔了,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椅子桌子更是常事。也亏得箫清和有长相有气质,再加上本人谈吐能力很让人信服,这些小毛病也就显得有趣了。
荷地人看他病成那样,便没让他回去,再者这来来回回都谈七次了,一直以来都是箫清和跑腿,按荷地的想法,正好趁着这回大家进入实际xing内容的谈判。箫清和觉得有理,便派随从回去请huáng大人,他现在病中不能谈了,人家也要求见高级官员,肯定是huáng大人来。
huáng大人听随从说完虽然有些惊讶,但从船头掉下去这种事,发生在箫清和身上不算奇怪。虽然箫清和让他谈什么,但做为一个老油条,推上一天半天是小意思。先跟荷地官员应酬一番,晚上到箫清和养病的屋里问箫清和。
箫清和便把条约最终条款项拿给huáng大人,让huáng大人按着标照继续谈,这是底线,要是能在这个基础少拿钱就更好了。同时叮嘱huáng大人,要慢慢的谈,不用着急。他现在还病着,这一病要大半个月,huáng大人会意,一边谈一边托,足足谈了半个月,等箫清和病好了,条约也谈完了。
和约是谈好了,但具体签的时候,问题又来了。以荷地的意思,huáng大人既然是二品监军,那就直接他做主,条约签了,大珠把赔偿的东西拉到琉球岛上来,荷地收到东西了,自然会退兵走人。
箫清和听完就笑了,这话说的纯粹就是哄孩子,把金银珠宝全部送到岛上来,那要是收了东西,荷地翻脸不认人,就是不退兵,大珠要怎么办?这大半年来,自己做为大珠的使者来往琉球的次数不少,礼尚往来荷地是不是也要派使者去大珠一趟,以示诚心。
然后huáng大人也提出,他虽然是监军文官,可以代表天家来谈条约,但他本身却没有签约权。军营里头住着一位王爷一位驸马,这么大的事qíng,自己就是能谈下来,肯定也得他们看过后才能签下来。
双方僵持不下,箫清和己经病愈,便提出要走,大珠要赔的东西得提前准备上,还有就是双方就如何签约的问题。看样子还要再进行协商,希望荷地能派出官员来。就是大官害怕被扣下拿此威胁,难道连个小官都找不出来吗。
第224章
箫清和和唐大人回到营帐的次日,荷地就打发了一个小官来了,唐大人和箫清和见的,现在己经从商谈价格到如何jiāo钱了。荷地人很坚持要先拿钱再退兵,理由就是这是大珠的地界上,若是荷地先退兵了,到时候大珠翻脸不给钱,荷地岂不是吃亏。
第一次在大珠地界上的会谈算是不欢而散,打发走荷地小官,箫清和便起身去了罗慕白营帐中,唐大人见箫清和不叫他,他也不敢跟着。其实他心里也很疑惑,荷出开出了三千万两白银,相当与大珠一年多的国库收入,先不说这个价格是高还是低,现在国库里能拿出这笔钱吗?还是说箫清这样谈来谈去,其实就是等今年国库收到钱了,然后赔给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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