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太听得又是一怔,林大奶奶都如此说了,她如何不明白,顿时默然起来。林大奶奶娘家己经败落,林家也是败落之势,与其在京城这样那样的艰难,真不如回老家去,把京城的这些事非全部躲开,专心照看儿子读书,也许还有将来之说。
“嫂子果然思虑周全。”齐太太低着说着,想到曾经显赫的娘家慢慢的走向衰败,也不由的悲从心来,也跟着林大太太一起哭泣起来。
林大奶奶擦擦眼泪,看看齐太太忍不住道:“二姑奶奶也要自己保重,还大姑奶奶那里,二姑奶奶还要劝着她凡事放宽心些。”
林氏和齐太太做为小姑都是不错的,只是与婆家相处实在成问题。以前林家盛时,不管是齐家还是成王府总要看着林家的面子。现在林家败势己成,成王府就先限制林氏回娘家的权力了,她又没有儿子,那些地位不如她的婢妾们肯定生事。唯一幸庆的是侧妃也是四品诰命,会受些闲气,却不敢怎么她。若是林氏凡事看开了,不去计较这些,日子也能过下去。
只是林氏的xing格……林氏此时被拘在王府,只能派婆子过来,婆子便说林氏在府里伤心的很,结果荣太妃不准她出门。林大奶奶就跟婆子说了,太妃不准那就不要出门,家里也没什么事,让林氏安心在王府,林氏就是会听,也未必能听到心里去。
“我会劝着她。”齐太太说着,话是如此说,心里却不禁叹口气,她现在是真不知道如何劝林氏。同时也有几分忧心自己,她现在也是十分后悔,年少时气太盛,跟夫家处成现在这样,虽然有庶子,但总得不贴心。还有齐二老太太挑唆着,齐瞬庭也是不理她,两个女儿眼看着到了议亲的年龄,却根本就没有好亲事。
林大奶奶看看齐太太道:“论理有些话我不能说,只是想着与姑奶奶们如此和睦,我也就多句嘴。太太是真心疼姑奶奶们,但她的话却是不能全听,姑奶奶还要劝着太太才是。现在家里己经不比以前了,生不起事非了。”
齐太太听得又是一声叹息,虽然没有吭声,心里却是认同这话。
“还有二姑奶奶两个姐儿的婚事,高门大户也好,勋贵世家也好,若是子孙不争气,总有败落一天。与其挑家世,还不如看看人品,才学,若是以后能出息了,才是姐儿的造化。”林大奶奶说着,齐太太回娘家说过自己家两个女儿的婚事,林大太太为此发表了许多意见,让林大奶奶说都是坑人的。
与其林大太太那些,林大奶奶真觉得还不如从低门里挑些潜力股,齐家想挑高门很不容易,要么是庶出,要么是孩子不成气的,到最后坑的还是自家姑娘。
齐太太听得叹口气,却是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等来年秋闱再看看。”
姑嫂里间里悄声说了一会话,就有婆子来寻齐太太,林大太太又在屋里哭了起来,让齐太太过去看看。齐太太叹口气站起身来,也是一脸眼泪汪汪,是得劝着林大太太了,弟弟瘫了,哥哥死了,但活着人还有那么多,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嫂子走时也不要说自己不打算回来。”齐太太临走时说着,现在林大太太天天哭着要把箫清和打死,还有罗家,罗慕白凭什么能封侯,林大爷却当了pào灰。
“嗯,我晓得。”林大奶奶说着,要不是齐太太来问她,她也不打算说。儿子老婆回老家守孝,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三年之后京城会什么样谁又能说的准。
五日之后林家大队人马起程,林大奶奶坐到车上,车驾缓缓走出城门时,她不禁掀起帘子往外看,天下脚下,最是荣耀繁华之地,多少拼抢一生只为在这里能有一席之地。你来我走了,就是皇帝也是换着坐,更何况其他。
就在林家大队人马出京的同时,齐瞬武游访数月终于寻到卫策,早就有文书送往京城,此时他带着受伤的卫策往京城走。
第229章
卫策既然晓得箫清和的计划,肯定有所防备,他本身既通水xing又有武艺。大珠的大军开过来,趁着军营正乱时,卫策就有跑的念头,只是做为驸马爷,看守他的人是最多的,既使卫策武力值bào表,但也没有一打五百的本事。
边打边跑,在琉球的时候卫策腿就受伤了,实在跑不了那就跳海。因为是晚上跑的,直接跳海倒是真不好找。不过当时那样的天气,再加海又不是河,想游出去真没那么容易,当时卫策都以为自己死定,结果没想到他命大被海啸冲到荒岛上,直到被齐瞬武找到。
当时卫策就伤了腿,在荒岛这么久养的拖拖拉拉,后来再请来大夫诊治,多少有些晚了。幸好卫策一直以来身体壮实,倒是xing命无碍,但要细心调理几年,只怕才有大起色。
卫策因公受伤,又是驸马爷此时回京自然是军船相送,然后从青阳转陆路路到京城。天熙皇帝得到沿边军报时就十分欣喜,他与宜轩长公主是亲兄妹,他如何想自家妹妹守寡,尤其是太后一直过来跟他哭诉,旁人就算了,那是自家亲妹妹,如何忍心。
因卫策病着,天熙皇帝特免他不用进宫觐见,又命御医过去诊治,同时各种赏赐也来了。与此同时宜轩长公主表示暂时闭门谢客,实在是卫策病着,现在要细心养病,实在不合适接待宾客,等卫策再好些,自会再请亲友们相聚。
“其实没有外头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就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岂不是显得碍人眼,所以你才齐大人那样对外说的。你们回家跟姐姐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卫策chuáng上躺着说,嘴上说着没事,脸色却是远不如从前,腿仍然在吊着的。
罗慕远和罗慕白旁边坐着,旁人不见,亲外甥不可能不见,两人也是悄悄来的。罗大太太实在不放心,罗慕远和罗慕白也是难安心,兄弟俩便一起过来。看卫策如此,虽然不像外头说的那样断手断腿,但这回伤痛只怕真要好好养养了。
正说着丫头端药碗进来,罗慕远和罗慕白本来只是过来看看,看卫策要吃药,两人便起身要走,卫策也不留他们,他现在确实没有招呼宾客的jīng力。只是叮嘱罗慕白道:“军营与朝廷不同,把军营里的那些义气和傲气都收了,你这个爵位不容易,千万小心行事。”
“是,小舅舅,你都记下了。”罗慕白说着。
卫策叹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成就了一个罗慕白,卫连舟得知之后也有几分欣慰。末了道:“代你向罗老太太问好,你说不能过去看望她老人家。”
“嗯。”罗慕远答应着。
兄弟俩从卫国公府出来,骑马回家走到街口从西往东走,没几步就是三间大门,门口两个大石狮子,上头挂着敕造靖北侯府的大匾。罗慕白不禁停了一下,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建造,靖北侯府己经全部建造完成,可以随时搬入,罗慕白也入朝谢过恩了。
侯府该分得永田业以及皇上赏的东西先送到定远侯府来,虽然现在不好说分家,因为罗老太太病重,儿孙们都守在chuáng前,但罗大太太早就把这些年来罗慕白军功得来的赏赐也整理出来,听罗大老爷的意思,因为有大丧在眼前,那就先分府不分家,靖北侯爷与定远侯府就隔了条私巷,来往倒也方便。
“这侯府该是舅舅的。”罗慕白不禁说着,结果卫连舟只得到一个嘉奖状,他却封了侯。
罗慕远笑着道:“母亲早就给舅舅写了信,舅舅得知你封侯,也是十分高兴。”朝廷上的事哪有这么多应该不应该,皇帝觉得卫连舟使得不顺手,不如罗慕白将来使的顺手。再者退一步说好歹没给外人,要是辛苦十来年,啥都没换来,那才更亏。
“嗯。”罗慕白轻轻应了一声,又看一眼匾额上的一行走,却是越发觉得沉重。
罗慕远怕在这里站久了不好,便道:“走吧,你们快些回去。”
“来了。”罗慕白说着,也跟了上去。
做为嫡次子,罗慕白所受的教育跟罗慕远有很大的不同。罗慕远懂事起,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家族责任感,做为世子以及未来的族长,要想的是家族如何更好的传承。从小的心xing以及能力都围绕着这方面来的,而具体到读书,习武这方面则是次要的。
罗慕白则不同,就像罗慕周那样,很小就知道要好好读书,只有读书考功名了,自己才会有好的前程。罗慕白也是一样,他是从小就想着,你要到军队去立个功,然后就有前程了。但这样谋来的前程,开始的时候都会比较小,就是中了进士要从六七品开始熬起,到四十几岁时才会有大转机。
再者罗慕白心xing从小就很单纯,也就是因为他够纯,他才能专心向武,在军中立下奇功。要是换成罗慕远,就未必能成了。成功的同时,爵位封赏也都跟来了,只是想一下要像罗慕远那样,jiāo际应酬,行事为人样样周全,罗慕白就觉得压力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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