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元晚上歇在小陶氏那里,听到刘喜家的报信就赶紧过来了,虞秋元从虞老太太那里回来后也去看了虞大太太,大陶氏和田姨妈母女正陪着虞大太太吃饭。闹了这么一出,虞家主子辈们都没能按时吃饭,虞秋元见了礼也就回来了,想的是有话明天说。
“扶四妹妹回屋歇着,再让管事请个大夫。”虞秋元对小陶氏说着,心中是满腔怒火,虽然娘是亲的,但有时候也让他恨的没办法,连虞老爷一起算上,这对父母啥时候能靠谱一点。
小陶氏上前把虞秋芸拉起来,虞秋芸跪到现在脚都跪麻了,她是听了小陶氏的话过来给嫡母请罪的。本以为最多被刺几句之类的,哪里想到虞大太太根本就不搭理她,就让她这么一直跪着,她也不敢起来。
小陶氏和刘喜家的一起扶起虞秋芸,虞秋芸跪的太久猛然站起来脚都不会走路了。小陶氏便让婆子抬来软轿,外头这样的动静,虞大太太也披着衣服出来了,本来她大胜正该得意的时候,抬头看到儿子怒气冲冲的脸,心中不自觉得有几分怯意。
就是笨如虞大太太也知道今天的大胜全是儿子替她争回来的,她本来对这个儿子就疼到怕,现在心中就更怕了。
小陶氏跟着软轿送虞秋芸回屋,虞大太太看看儿子一脸yīn沉的站着并不敢出言阻止。虞秋元直盯着虞大太太看一会,满心的话语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唯一幸庆的是,至少他跟虞大太太说什么,虞大太太肯听。虞老爷则是,我就是抱住爱妾不松手,说啥都没用。
“天色不早了,母亲早些歇着吧。”虞秋元末了说着。
虞大太太心里不自觉得松了口气,也道:“你也早点睡吧。”
虞秋元转身回了偏院,现在天色不早了,他当兄长的不好去妹妹屋里,反正小陶氏跟着去了,定不会有事。
刘喜家的和婆子一起扶着四姑娘下了软轿,刘喜家的嘴里一直对虞秋芸说着:“太太只是一时间生气,四姑娘也别往心里去。”对庶女骂几句就好了,再不行打这几下,就这么跪着,虞大太太做的真不对。
虞秋芸心中只觉得无限委屈,眼泪不禁也掉了下来,从小到大她何曾吃过这样的排头。旁边小陶氏却是笑着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妈妈,四姑娘是个明白人,如何会怨嫡母。倒是四姑娘跪了许久,现在天气转冷了,倒是要劳烦妈妈让管事的去请个大夫来。四姑娘还小,总是要大夫看看大爷才能放心。”
刘喜家的连忙道:“我这就去,请四姑娘稍等。”
刘喜家的转身去了,小陶氏有几分叹气,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对虞秋芸道:“这个刘喜家的倒是忠心为主,都是为了太太。”更难得的是很有善心,这点就是虞大太太欠缺的。
虞秋芸却是拿手绢擦着眼泪,一脸委屈的模样,虽然小陶氏跟她说了要给嫡母请罪,但没想到会这么大的罪。
小陶氏旁边看着,有种不知道说啥好的感觉,同样是庶女,她吃的苦是虞秋芸的十倍二十倍,甚至于上百倍都不夸张。所以这点事在她眼里看来,根本就是小事一件。而且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现在的虞秋芸只怕还不能明白这一点。
“今天天色晚了,大爷不方便过来,我看着姑娘也是一样的。”小陶氏笑着说,跪这一个半时辰,看着好像没把虞大太太讨好,但四姑娘却因为这一跪马上从做错事的变成被委屈的,虞大太太也从受伤者变成伤害者。
虞秋元本来对四姑娘的气愤此时己经全部消了,心中也开始责对虞大太太过份。庶女敬嫡母为母,同样的嫡母也该慈爱庶女,哪有嫡母这样让女儿这样罚跪的。
虞秋芸只是掉眼泪,小陶氏帮着虞秋芸擦擦眼泪,又道:“太太只是还在气头上,当女儿受母亲的气,哪里能认真计较呢。四姑娘快把眼泪擦擦,让旁人看到不好了。”虞秋芸要是敢大声说委屈,不但这一个半时辰白跪了,只怕虞秋元和虞老太太对她的印象更差。
“唉……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这样过。”虞秋芸眼泪倒是止住了,心里却是一时半会转不过圈来,她虽然是庶出,但也是娇养着长大,虞大太太最多就是不理她,却也没难为过她,安姨娘和虞老爷对她更是不必说。
“哪有女儿跟母亲生气的,姑娘快别如此说了。”小陶氏只能如此说,就是想劝她此时也不好说,劝了虞秋芸那基本上就等到说虞大太太的不是,当儿媳妇的敢说婆婆的不是,那真好日子过够了。
虞秋芸擦擦眼泪,又道:“只愿太太就此消了气。”她都这样了,若是还不行,她是真没办法了。
“太太肯定不会再生姑娘的气,姑娘就放心吧。”小陶氏笑了起来,又把声音压低了,道:“姑娘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安姨娘肯定会回来。”
虞秋芸大喜,拉住小陶氏的手道:“嫂子可千万别骗我。”
“我如何会骗你,但姑娘也要听话才好。”小陶氏笑着说。
虞秋元为了父子之qíng也肯定会为安姨娘求qíng,虞老太太也不想他们父子彻底失和,估计也就是今年年底,借着过年之机,虞老爷就会把安姨娘接过来。趁着现在的功夫,虞秋芸要是聪明,最快赶快跟虞大太太修复关系。
不然等到安姨娘回来,以田姨妈的本事,她能挑唆着虞大太太能折腾死安姨娘。安姨娘本来就是婢妾,侍侯主母是理所当然的事,就是虞老爷也不能说虞大太太做的不对,想护着也难,他白天也要去衙门。白天侍侯主母,晚上侍侯老爷,虞大太太也不用派她粗活之类的,只是日常的这些,就能把安姨娘累半死。
正室折腾妾室的手段,小陶氏在娘家看的太多了,陶太太只是立规矩就能把陶老爷的侍妾活活折腾死。以前虞大太太凡事不管不问,安姨娘和虞秋芸都没吃过苦头,现在大闹这么一通,仇己经结了下来。又有田姨妈再侧,等安姨娘回来之时,要是家里一切详和还好,要是战火再起,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管事的请来大夫,小陶氏带着丫头回避,大夫诊了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例行开了方子,说这几天好好保养就是,千万别再着了凉。把大夫送走,小厮去拿药,刘喜家的就对小陶氏道:“天色不早,二奶奶先回去歇歇吧,太太派我来照看四姑娘,请大爷和二奶奶放心。”
小陶氏心知是刘喜家的意思,也不点破,只是笑着对虞秋芸道:“太太还是疼四姑娘的,特派人来照看,总是母女qíng份,不比平常。”
虞秋芸听得这话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真是睁眼说瞎话,一点实的没有。
小陶氏带着丫头回房,虞秋元早就回来了,此时正在屋里坐着生闷气。不是生虞秋芸的气,是气虞大太太,更让他生气的是,虞大太太怎么着都是他亲娘,想甩手不管根本就没有可能xing。
“大夫去看过四妹妹,说没什么事,只是别着凉就好。”小陶氏上前说着,笑着又道:“太太派了刘喜家的去照看四妹妹,我看刘喜家的是个妥当的,便回来了。”
“唉……”虞秋元叹口气,虽然刘喜家的过去肯定不是虞大太太的意思,但至少明面上虞大太太的脸面好看些。
小陶氏看虞秋元满脸忧愁,知道他愁的是虞大太太的智商与脾气。虽然说虞老爷专宠爱妾对虞大太太不太好,但就虞大太太的智商以及虞家考虑,虞大太太真不如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问随她们去。
安姨娘婢妾又没有儿子,这个家早晚都是虞秋元的,虞秋芸是庶女,虞老太太给看好的婚事,虞大太太只要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问给点嫁妆打发出嫁就完事了。偏偏虞大太太突然间吃错药一样发作起来,也不是说她做错了,而是做的很不符合她一直以来的表现。
“我看四妹妹是个懂事的,大爷不用担心。”小陶氏说着,真心并不重要,关键是面子功夫一定要做到,若是连脸面都不要了,虞家如何能太平。虞秋芸并不傻,应该能明白。
她现在倒担心另外一件事,田姨妈会不会把这事闹出去,虞老爷宠妾灭妻什么的倒没什么,因为最后姨娘还是发落。关键是四姑娘,只是不敬嫡母这一条,就足够年家反悔,再说其他亲事只怕也不容易。
“我倒是不担心她。”虞秋元说着,不过是个庶女,再折腾也有限。他愁的是虞大太太,以虞大太太现在这样的脾气以及智商,虞家只怕永无宁日。
“前些天我与姐姐说起话来,姐姐说家里以前挺好的,太太十分和气,各房也都和和美美。最近怎么出这么多事qíng,先是太太与大姑奶奶吵了起来,后来又是二姑娘的事,现在又与安姨娘吵了起来。我看不如请高明点的道士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冲了太太。”小陶氏端茶过来,叹息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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