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可能事事cao心,咱们也可为今上分忧,”肖阳先是冠冕堂皇说了一通,而后才笑道,“总不会让人白白出力,大家可以再和族人讨论一番此事是否可行,而后,咱们再分别商谈——你们需要什么,我又能给出什么。”
话尽于此,暂时没法再深谈,原本也就是初步接触而已。
而后,肖阳设宴款待了客人,酒席中继续jiāo谈后他隐约估摸出苗蛮很好奇这些汉人是怎么做的shòu糖,榨蔗糖的工艺是他们所不了解的,西南夷地区很多人吃的都只是蜜糖,卢鹿人最垂涎的是“金波玉露”。
金齿那方想要的,则是煮盐时如何将盐粒弄得更细更白的方法,他们也会煮盐,却没法弄得如此之好。
制盐工艺不是不可以说,却需要有足够的利益jiāo换。
其实,肖阳并不介意那边的人也制作出细盐,赚钱并非他的最终目标只是达成目的过程中顺带的收获罢了。
哪个有些底蕴的世家贵族会长期与民争利?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敢这么做,不怕被弹劾么?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
若不是在需要自力更生的蛮夷之地,贩盐都还得受朝廷控制呐!
何况,昆岭距离金齿部落很是遥远,西南地区有两处细盐产地也无所谓,再者,不贩盐还有酒,酒之后还可做香皂,甚至,单单只是把钱庄开起来也都够嚼用了。
至于蔗糖工艺和美酒方子,有足够的利益jiāo换自然也能说,肖阳确信婉如懂得的酒方绝对不止这一个。
在盘算生意经的同时,他最惦记的却是那边和苗女同坐同吃的妻子,好不容易熬到酒宴散场,送走客人后肖阳立刻回了自己家的小木屋探望妻子。
“玉恩想要制盐方法,那榜西倒是挺可爱,给她一盒shòu糖喜得跟得了宝似的,”婉如丝毫不知苗女的传说,更不知夫君的纠结心qíng,还笑呵呵的说,“还说给我祝福,却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肩,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肖阳心里一抽,连呼吸都顿住了,恨不得扒拉下婉如的衣服全身上下检查一番。
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是那苗女做了什么手脚寻常人也看不出来,反倒会吓着妻子,还不如不说,自己小心注意着便是,若真有什么问题,也只能去白水河县令那里寻个知名卢鹿毕摩来作毕,以巫医对决巫医。
当日夜里,趁着婉如熟睡之时,肖阳拱在被窝里用两颗夜明珠照明,将婉如身子上上下下瞧了个遍,没见着有奇怪的红点、黑线,心跳也很是正常,他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岂料,没过几日那个小姑娘又笑嘻嘻的登门了,直把肖阳郁闷得想呕血,这不是引láng入室么?来了还不敢撵走,求见婉如也不能不让她见,就怕万一本没什么问题惹她生气了反倒遭殃。
至于她榜西次登门的原因更是叫人无语。因为她喜欢汉人女子的轻薄纱裙想要用自己的衣服换一套,婉如对旧衣不感兴趣也不在乎少两件衣物,那日当即便送了她一身宽袖齐胸襦裙。
榜西却不愿白白得人东西,于是耗费好几日时间找此次出行的小姐妹们凑了一套崭新的送来,作为jiāo换。
婉如对那及膝短裙很是感兴趣,肖阳却在榜西走后黑着脸吩咐道:“赶紧拿走,越远越好!”他本想让人烧掉的,想想还是罢了,存到一旁去便是。
“不就是短裙而已么,我又没说打算穿。”婉如还以为夫君只是觉得那露腿的裙子有伤风化因而面色不喜,只笑了笑便将此事揭过不提。
而后,日子便按部就班的过着,许是她身子骨养得不错,偶有孕吐反应时,吃点小偏方便已顺畅。
那还不是吃药,只是零嘴——陈皮卤牛ròu。瘦牛ròu洗净切为薄片加酱腌制,而后油炸为ròugān,再将清水泡软陈皮后,混合少许葱、姜爆香,加入酱、糖与水炖烧牛ròu至收汁。有事没事的拈一两片嚼着,便能缓解恶心感,比一直吃酸梅更舒坦。
见到妻子没什么大碍,肖阳自然送了一口气,而后便投入了大部分jīng力到研究制作炸药与水泥上去,这是修路所必须具备的东西。
练兵之事郑恭亮很是投入便由他做了监工,黑甲轻骑的各个校尉都是熟知西南地区练兵技法的,随意提拔两个便能当教头,肖阳只需隔三岔五的验收一下效果。
而探路、考察以及与各部落往来之事则由徐恒宁一力承担。
他本就是个闲不住的xing子,喜欢往外到处跑,原本驻兵必须困在一个地方就叫他很是憋闷,如今,得了朝廷允许联络修路一事的旨意后,他便顺理成章的开始了四处“游历”的生活。
在他兴高采烈请求外出时,肖阳很是疑惑的蹙眉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别地方服饰各异的小娘子吧?比如那露腰和穿短裙的?”
“哪,哪有!”徐恒宁yù盖弥彰地连连摆手、摇头。
“你可别以为西南边疆的小姑娘都和那胡姬似的,想摸就摸,想上就上,”肖阳伸腿就踹了他一脚,“这地方没那么多女的给三妻四妾,很多部落都是实行的一夫一妻没妾的婚制,并且女人的地位可不低,别怪我丑话说前头,你要真乱搞了说不定就得一辈子押这儿了啊!”
“有,有这么可怕?”徐恒宁面色一白,他还真抱有玩玩的心思。
“你以为看见人家穿得少就是行事放dàng?屁!那些小娘子们要求的是绝对的专一,风流男人说不定会被千刀万剐。”肖阳随即就讲了些关于苗疆同心蛊、qíng人蛊之类的传说,把徐恒宁唬得一愣愣的。
虽不知真假,他也依旧答应了不胡来,这才收拾行囊带了工匠和一队军士去探路。
眨眼间三个月时间便已过去,徐恒宁传过两次书信回来,详细描绘了往身毒道上过去的沿途地面qíng况,让肖阳做好要炸巨石、挖隧道、修桥梁的准备。
远在京城的崔文康也已顺利娶了余初晴并携妻赴任,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到这西南边地的路上。
而此刻肖阳的各项研究也已初见成效,逐步开始jīng细化处理,以及进行批量生产,一切似乎都很顺利,除了婉如的肚子。
此刻她已怀胎四月有余临近五月,不仅已经出现了胎动还很是显怀,一开始夫妻俩都极其兴奋的感受着小宝宝的伸腿运动。
饶有兴致的为他念书、弹琴,而后婉如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从前是见过妇人怀胎的,自己这肚腹怎么有些偏大?仿佛像是五月有余的分量呐?
医师看过几次后却又说不是双子,这可真叫人心中不由忐忑。
第101章、午夜难产
医师见婉如面色不好又连忙宽慰道:“许是吃得太好,补过了,因而显得稍有些大,娘子日后克制一下少吃炖品与甜食,多吃时蔬便好。”
“原来如此。”婉如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宽了心,晚上也睡得更舒坦了些。
三郎却没她这么乐观,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qíng——肖家人都壮实,大个儿,当初他阿娘清江郡主生第一胎时便是难产,就因为大哥过于肥壮半晌挤不出产道!
后来险险产子却又伤了身,医师还说是没法再有,竟使得求知心切的阿爹纳了妾生出一双庶出子女来……
在婉如瞧不见的角度,肖阳不由忧心忡忡瞧着她的大肚子,而后抽空细细问了清江郡主派来的奴仆,是否有善于处理难产的稳婆、医师。
“郎君放心吧,郡主就担心您出门在外遇事不便,咱们都是jīng挑细选后才被派来的。”领头的人这么回答了,肖阳却依旧没法放心。
想也是,当初他阿娘生产时又有哪个稳婆是没经验的?还不一样出了岔子!
心中难安的肖阳不惜动用了肖家最紧急的传信渠道,放出飞鸽求阿娘在京中再寻妇科圣手,特别是继续那善于解决胎儿过大问题的良方,此外,在边地他也派出了人手一村一寨的去问有没有土法。
有备才能无患,到时若真遇了事儿,他不介意用蛮夷的方法治疗妻子。
熬了两月后终于收到了清江郡主的回信,她却说没有特效良方,自古以来女子生产便是过鬼门关,熬不熬得过去只看运气和婉如的毅力。
肖阳看到“鬼门关”这三个字手都开始有些哆嗦了,却又立刻见到母亲接下来又说相信像婉如这样拉弓、she箭、骑马、打球样样jīng通的孩子身子骨较好,不会有大问题,让他无需焦虑。
甚至,她还说:“就算焦虑也得忍着,别影响了如娘的qíng绪。”
刚看到这里,就见婉如午睡后挺着肚子在宝珠、肖棠的搀扶下从卧室走了出来,笑问道:“家里来信了?说些什么?”
“嗯,阿娘在问你qíng况,她说让你放宽心顺其自然就瓜熟蒂落了。还有,家里选了几个才生产的rǔ母送过来,算日子应当是在最后那个月能到。”肖阳一面回答一面折起了信纸丝毫没拿给婉如看一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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