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七郎被这两人打击得一愣愣的——被旁人忽悠了的纯文科才子遭遇两个从军的理工科牛人,完败。献计的柳依依真是不知道战国时居然就有弹簧,顿时傻愣。
“对了,我记得出发前有给你路线图?”肖阳领着妻子进屋坐等吃饭时,突然又望向那垂头丧气的温七郎问了这么个问题。
“唔,是的,怎的?”记忆力不俗的温小七满目疑惑的回忆道,“先走‘傥骆道’从京城至汉中,然后走‘金牛道’从汉中途经剑门关到锦城(成都),最后走‘五尺道’由蜀地入西南夷区。”
肖阳忍着笑,一脸的严肃认真:“‘五尺道’原名滇僰古道,是一条辅助川滇汉人与古僰人往来的经商便道。后来于秦时又由官方出资拓宽、修复,目的是为控制朝廷在夜郎、滇等地设立的郡县。你知道它为什么要被叫做‘五尺’道么?”
郑恭亮看着一脸茫然的温七郎,故意很用力地拍了拍外甥肩膀,大笑着说:“因为,它最宽的地方只有五尺。”。
温七郎看了看自己家那超过八尺的豪华马车,又看了看堂舅、表哥等人那似乎有些简陋的可拆卸、可丢弃轻便马车,yù哭无泪。
事到如今,他终于有了觉悟——这是被肖三郎故意收拾了啊!活该自己喜欢奢华享受,活该自诩翩翩君子只喜诗画不看杂书,活该端着架子出发前没去找表兄求教,活该听了媵妾的撺掇打造金马车丢人现眼。
突然又想起了爹娘当初拉着表哥的手托他好好关照自己,肖阳拍胸脯保证一定会无微不至照顾他这温家的宝贝,原来,他所谓的“关照”,就是要“关起来好好打造”。
远离父母亲人,想要诉苦、告状都找不着对象,唯一一个算得上能辖制肖三郎的长辈郑堂舅,看起来也是和他蛇鼠一窝的,苦啊。
这日子,该怎么过?还以为蜀道之难是此行最痛苦的事qíng,没想到……嘤嘤……我错了,我不要陶传夕,不要柳依依可不可以?
“郎君~~”被诗经与弹簧坑了的柳依依委委屈屈的挪步到了温七郎跟前,用那勾魂的小眼神一扫,顿时抚慰了对方苦水泛滥的心肝儿。
“走吧,进屋。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才有jīng神行路。”温七郎拉着柳依依的手,柔声说着。
既然已经有了选择也走了这条路,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第69章、为妻屈膝
因温七郎迟到肖阳故意折腾着催马疾驰,颠簸了他一整日,在驿站歇脚之后,这位贵公子狠狠反省了自己的行为。
他倒没觉得自己和友人吟诗、执手相看泪眼有什么不对,只意识到,既然已经栽倒表哥手上逃不了,那就得避其锋芒老实听话,免得被军法处置“或杖或斩”。
至于马车,已经丢脸就算了呗,反正价格是他认可的,那座椅也享受了,便不能指责柳依依坑人,她也这是个寻常女子,不知道军事上的机括之书也实属寻常。
温七郎唤来随行管事,让他安排下人再次拾掇行装做好弃车骑马的准备,而后便进了已经熏香的屋子,揽着柳依依在自己随身带着的被褥软枕上舒舒服服的睡了。
他以为,只要自己听话些便能相安无事平平顺顺的抵达目的地,“蜀道难”什么的,不就是路窄一点、陡一点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其他明白人,却没他这么乐观。
作为肖阳此行的副手,徐恒宁和郑恭亮本就见多识广又早就做足了功课,自然心中有数。
而婉如虽是个极少出远门的,她却为摆脱丈夫笑着按在自己身上的“不学无术”名声而看了不少相关书籍,知道从京城到汉中的路有陈仓道、子午道、傥骆道、褒斜道等四条,肖阳却偏偏选择了最险峻的一个。
“因为,这是由京城入川蜀最短最便捷的路,沿途馆驿有十来处,极为方便。”肖阳坐在chuáng边一面泡脚一面擦拭着自己的弓弩,武器需要每日保养才能在战时称手、好用。
“又哄我是吧?傥骆道,是因从京畿周至骆峪进秦岭,再由洋县傥水河谷而出,这才得名的。同样是翻越秦岭,这条路却最靠近主峰太白山,”婉如放下手中皮质的图册,蹲在了肖阳跟前,挽起袖子便开始帮他捏脚,“要翻越五、六座山吧,书上说人烟稀少有猛shòu呢!”
被婉如那纤柔小手捏住自己的脚掌,肖阳顿时一惊,心中既暖又痒虽是觉得无比幸福满足,嘴里却推辞道:“哎,哪需要你动手,快放开让我自己来。”
他俩都不是爱一堆奴仆围着伺候的,出门在外更没法太讲究,因此有些贴身小事只能亲力亲为了,可三郎却真是没想到妻子居然能躬身为自己揉脚。
“我才看了医术,说脚上有xué道捏捏对身体好,”婉如可没松手只笑着继续帮他洗着,“别岔开话题,问你为什么要选傥骆道呢。”
“真的就只是因为它最短,唔,其实,这是一条战时常用的快速通道,军队还怕什么猛shòu?一千多号人,有不长眼的来挑衅正好让他们练练手,在京城憋上好几个月人都快废——唔,好了好了,别按了,已经很舒服了不用揉了,真的。”肖阳解释之后连声告饶,自己抽过软布擦了脚。
这哪是浴足按摩啊,分明是乱摸来着!痒得要死,再挠下去小阳阳就该竖旗投降了。
婉如立刻懂了丈夫言下之意,这是说,他故意选了这条道想要在抵达西南夷之前拿山中猛shòu练练兵。特别是堂舅、表弟家的部曲,那些人压根儿没练过,得好好磨合,免得遇了匪兵慌乱坏事。
她正净手琢磨着自己丈夫的心思,那边肖阳已唤人又打来了一盆热腾腾的清水,不由分说的将婉如按在chuáng边坐了,然后右脚后退半步蹲下为她解开罗袜,露出一双洁白娇嫩的玉足,它们微微缩着,仿佛不太适应对方热辣的视线。
“别动,现在换我来。”三郎左手捏住妻子的一双脚踝不让她逃掉,右手探进脚盆搅了水搅试温度,觉得有些微烫便只用掌心掬了水缓缓淋上去。
婉如双足一颤,顿觉一股热流从脚尖直窜进心坎里,顷刻间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娇艳面庞也窘得发红。
因肖阳没别的妾他们的关系比寻常夫妻更为亲昵,几乎每日都是抵足而眠也曾赤身共浴,婉如原以为在各种姿势都尝试之后自己面对阿阳早没了“羞赧”这一种qíng绪,即便是害羞那也是做戏。
谁曾想,就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她心跳如雷,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肖阳那英朗的外表在橙色烛火的跳动中显得格外柔和,微垂的眼睑让人没法瞧见他的眼神只能看到浓密有型的直眉与两排长长的睫毛,这是婉如头一次发现丈夫的睫毛居然比她的还长,更惊觉自己竟少有的以俯视角度仔细打量一个男人。
三郎先是臀坐在右脚跟上蹲着帮妻子清洗双足,而后又忽然挺直了身,右膝触地成半跪状,双手很有章法的开始以拇指揉按婉如的脚心、脚趾,一面按摩还一面抬头说道:“脚是足三yīn之始,足三阳之终,确实有不少xué道让五脏六腑都在其中有投she,但按得太轻却是没效的——你得像我这样。”
那向上扬起的笑颜,如朝阳一般灿烂,让婉如不由润湿了眼眶——这是真正的洗脚,并非亵玩挑逗。
这世上,还有哪一个男人能为她浴足?哪个汉子愿意处于下手仰视女人?还有谁肯在妻子身前单膝半跪?
婉如以前一直提醒自己别爱上,别投入太多免得再次受伤,可如今看来,有时候必须得看人办事。
肖阳和谢俊逸是不同的,他言谈举止似乎霸道而不够小意温存,几乎找不着寻常女子所爱的温文尔雅气质,可是这洒脱而不拘小节的人却偏偏事事都将妻子放在心里。
相处越久婉如越是发觉,阿阳他没有把她当作是男人的附庸,即便有时候爱戏弄人,可骨子里却隐约透出一种对妻子平等的尊重。这样的丈夫,如何能不爱?
心态再次转变,这一夜夫妻俩更是好得蜜里调油似的,肖阳没等到养jīng蓄锐待明日车-震,当夜“嗷呜”一口就将妻子舔食下肚。
他是很想在马车里试试,却不乐意让旁人围观偷听,路太窄,这人多耳杂的不方便,可不像西北地界宽广,天苍苍、野茫茫,路边摘花没人探详。
次日,行在路上听着温七郎和柳依依在马车中的私语调笑声,以及饥渴兵卒的好奇、垂涎视线,肖阳更是打消了那念头。他又不是AV男优,怎肯把chuáng戏演给别人免费看(听)。
这放弃车震白日里jīng力充沛的肖阳一路迎着手下快马加鞭急行,很快就远离了繁华州县的平坦官道进入峡谷山林地段,一行人不得不弃车骑马,准备攀越悬崖峭壁上的曲折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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