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婉如笑着一应,随即就用做酒麹时jīng选出的糯米捂了一罐子醪糟。
没两日,她亲手揉了糯米粉捏出一个个小团子合着醪糟、蛋花煮熟,再用冰镇好的山泉水一冲,撒上新鲜的枸杞chūn果,用青花瓷碗盛了端给肖阳。
艳红枸杞果映衬着白嫩嫩的丸子,两相偎依躺在浅huáng色的蛋液中于青花碗里dàng漾,看着非常可口。
“唔,好喝,”肖阳品着那甜中又带有香醇酒香的酒酿圆子,又忽然舀了一勺jī蛋醪糟汤水笑问道,“仿佛记得你说制的麹坯叫做金波麹,那,酿出的酒叫什么?金波酒?像这样huáng色的?”
“金波酒太俗了,叫‘金波玉露’吧,若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浓郁的金huáng色,从酒罐中倾泻而出时就像夕阳下的湖泊,有着金色耀眼的粼粼波光。”婉如语调中带着一种满满的信心和无限期待,她这一回只是依样画葫芦丝毫不费力,成功的可能xing挺大。
金波玉露?肖阳囫囵吞了一大口圆子,含糊道:“不错,挺好听的,就像那什么诗句来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唔,可以当作广告词。”
“金风玉露?是说秋风和霜露相逢的意思么?”听着这完全不熟悉的诗句婉如愣了愣,觉得句子意境很美,猜测着它的由来或典故,又忽地笑了,“广告,广而告之?听起来不错呢。”
“好!”肖阳猛然一击掌洋洋得意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命人宣传出去——这深山老林的太闭塞,消息往来非常不便,先传话出去等外面的人都眼巴巴开始盼着了,你的酒正好酿出来。”
“急什么,今年酿了明年喝才恰恰好,所谓陈酿,那起码得搁上十年二十年。”婉如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摇头而笑。
“想尝你酿酒的手艺——怎能不急?我今年就要喝,你敢不给?”肖阳一面说着一面坏笑,揽着婉如的腰就开始往那嫩ròu上轻抚揉挠,“不给挠死你。”
“哎呀,我给,我给啦!等酿好了开封第一罐儿就给你!好痒,哈哈!”婉如扭着腰连躲带告饶的,闹腾许久才喘息着躲开了去。
“好吧,肚子里垫够吃食就该出发去卢鹿部落参加火把节了,娘子为夫伺候你更衣可好?”肖阳看着婉如因喘笑而红润的面色,以及眼中含着水花的含羞带怯模样,不由很是意动。
“头发都全散开了,当然要整理整理。”婉如对着铜镜摸了摸发髻,嘟着嘴嗔念了几句。
看到丈夫跪坐到身后还以为他真要为自己梳头,便在镜中冲他笑着反手递了合欢梳过去,肖阳却压根儿没接,合抱双臂就将婉如揽进了怀里,隔着绛红色的轻薄纱织长衫亲吻妻子的颈项。
他唇间带着一股醪糟园子的香甜酒气,仿佛在品尝珍馐似的,饱含热qíng一点一点吮吸挪移,慢慢侵入到她的柔软雪峰之间。
婉如眉目带笑侧身扭头搂住了他的肩膀,回应了这份“请求”,仿佛先前饮的那碗酒酿圆子不仅没降下暑气,还使得她身体从内至外更为燥热,不由自主迎合着丈夫的索取……
不多久便玉体横陈chuáng榻间,激qíng四she蜜露涌溢,两人动qíng酣战一场直至郑恭亮派人询问出发时间时,才不得不云收雨歇。
眼见天色渐暗,婉如赶紧糙糙梳洗又重新梳妆打扮,换了一身轻巧便于活动的衣衫,这才和三郎一起出了门。
因肖阳已经与白水河县的卢鹿兹莫关系很是融洽,不再惧怕会在他们的地界出意外,于是这一次去他们部落做客除了郑恭亮之外还有赵瑞莲、温七郎和柳依依随行。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往白水河边的吊桥走去,行在路上恰好经过了一大片蜀黍田,红黑色的蜀黍穗至挂在jīng杆上,仅仅一束就大得像扫帚似的。
这就是即将成熟的酿酒主原料,如此jīng神饱满,一个月后必定将迎来大丰收——婉如看着眼里,甜在心中,只觉得田间的暖风都带上了浓浓的喜气。
到了卢鹿村寨她更是觉得满目喜庆之色,沿途的树上挂满红绸和小火把,男男女女不论年纪大小均面带笑容穿着盛装,四处还弥漫着烹煮后牛羊的喷香与门前屋后杆杆酒的醇浓味儿。
村寨的空地上也燃起了数十堆熊熊篝火,当肩负毕摩之职的兹莫在高高的祭台念经祭火之后,众人从他手中接过火把依次传递,高声歌颂祈求火神赐福。
卢鹿男女三五成群有的围着篝火舞蹈,有的举着火把漫步与寨子与山林之中,四处都是欢声笑语,众人以歌声舞蹈祈祷着村寨五谷丰盛、事事如意。
当夜色渐浓,细细的弯月挂在了树梢头,地面的火光却已一束束聚集仿佛亮如白昼,那橙huáng的温暖亮色,恍若流光溢彩煞是壮观。
“真是,震撼人心的场面……”婉如偎依在肖阳身边呢喃低语,又忽然抬手指着对面山脉问道,“乌蛮部落都要过火把节是吧?你看,那边的火光也很是明亮呢!”
肖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吃了一惊:这还叫明亮?活生生已经是火光冲天了!究竟是过火把节无意中点燃了山林,还是出了别的意外有人在放火烧山?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人没谁觉得那山头qíng形不对,都认为就是寻常的热闹庆祝场面,丝毫不认为大片的火光伴着浓烟是一种不正常的状况。
此等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滋味可不好受,肖阳又观察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将婉如托付给了身侧的堂舅照顾,自己则打算抽身离去。
“怎么了?”郑恭亮蹙眉一脸的疑惑。
第80章、同心美酒
因卢鹿部落的人喜欢聚集在高处观赏其他地区的火把节夜景,此刻肖阳一行人也随大流站在山顶。
他扭头就指了指远山,冲郑恭亮沉声道:“那边火光有点不对劲,我想向当地人打听一下qíng况。”
“不对劲?哪儿啊?”郑恭亮遥遥看去,只见斜对面山头一片热热闹闹的橙亮火光,和自己这边相比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肖阳面色黑沉的沉吟道:“我们是在开阔地带看下面,火把节的火光是不同人拿在手里散布开的,就算大家都聚在一起也应当局部呈现出星点或者火堆的团状,路上还得有流线光,不该是它这样整个一大片烧红了半边天。”
“是么?也对,咱们以前从没见过,是该问问旁人这qíng况是否正常,”郑恭亮点了点头,却又隐晦看了看正在一脸嫌弃躲避村民的温七郎,拜托道,“你千万快去快回,他要惹事了我可招架不住。”
“好。”肖阳gān脆利落的回答之后,立刻去寻白水河县的兹莫打探qíng况。
旁听了他们这段对话的婉如和赵瑞莲无不摇头苦笑。
就像肖阳所说的,温七郎那小子就是欠抽,半个月前就闹着要一起来玩儿,说他们每次都自己过来从不带他,真来了,又开始嫌弃人家身上有异味,恨不得跟每个人都隔上三丈远。
一开始温七郎那嫌弃的表qíng还特别明显,被郑恭亮暗地捶了一拳才老实了,堂舅甚至很是直白的鄙视道:“人家都没嫌你熏香熏得飘散几里路足以熏死鸟,你皱眉个屁!”
等肖阳离开后,他倒也没惹乱子,和柳依依老老实实的看着旁人唱“朵则朵额”,即火把节时专门的山歌。
他们先是举着火把绕屋三圈又围着自己家的田地绕圈,唱《烧火歌》以示祝愿庆贺:“烧掉害虫,烧掉贫穷,烧掉饥寒,烧掉死神,烧掉瘟神,五谷饱满,六畜发展,人丁安康……”
主妇们则举着酒ròu祭品唱着《招魂调》去到田里穿行,带回一株庄稼表示从那里邀请人魂、畜魂和庄稼魂回家一同参与火把节。
耀眼的火光似乎照得每个人心坎儿里都暖乎乎的,半晌后肖阳却沉着一张快结冰的脸回来,兹莫首领没特别重视他观察到的qíng况,因那边是属于不同部落的“领地”,他只派了两个人去查看、询问。
郑恭亮双手一摊,无奈道:“那你还想怎样呢?总不能马上急吼吼的带上一大队人去灭火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趁火打劫呢。”
“最近一周都没下雨,天gān物燥的总得做好准备才行,我们现在看见的只是烧了一个小山头,难保火势不会蔓延到这边来。”肖阳说罢就喊了堂舅、温子辰等人回家。
而后,他连夜吩咐手下人将驻地的所有水缸蓄满水,每人准备湿布、水壶等物随身携带,而后肖阳又根据火势qíng况、风向、风速以及林区的植被qíng况,详细绘制了地图,要求jīng悍军士连夜去伐木。
“伐木是为何?修房的木料都已经足够了。”徐恒宁很是不解的看着肖阳在地图上绘出的那条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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