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把我的办公室门带上。”
“是。”
顾元洲眼里含笑,替她关上了门。
闻樱在整理手边信息的时候,发现许多事都逃不开顾元洲的影子。沈叶突然进入顾氏集团,阎正奇又被要求去拿下一个与他产生竞争的订单。他来找她谈内幕合作,乍听只是一个玩笑,但结合他当时的神态,就会发现他多少有几分认真在里面。让人不禁怀疑他在里面打着什么算盘。
鲜少见到这样的qíng况,攻略目标仿佛站在一个比她更高的位置,俯瞰他脚下规划出的棋盘。
当然她也并非完全猜不出来,哪怕对事qíng本身没有足够的了解,人们的行为动作中所表现出的趋势她却能看的很明白。她最擅长因势利导,通过别人的行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因此虽然顾元洲的行动超出了她的预想,她仍然没有去阻止,甚至不多做探究。
她预感最近会有大事发生。
就在不久之后,阎正奇成功拿下了与XX公司的大单,顾氏竞争失败。阎正奇借生日的名头,举办了一场庆功宴会,邀请了多家合作公司,顾元洲虽然是竞争公司,但商业场上没有永远的对手,仍然在邀请之列。自然,这也无异于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是一次炫耀和示威的表现。
宴会就在阎氏集团旗下的大酒店举行。酒店装饰的金碧辉煌,厅中衣香鬓影,觥筹jiāo错,纷繁热闹。
阎正奇在这场宴会上是绝对的主角,宾客们无不向他致贺,言笑晏晏地与他攀谈。闻樱身为他的妻子,也是主人之一,陪伴在他身侧,与人们jiāo谈应和。
可以看出今天的阎正奇格外兴奋。他从小被人拿来和顾元洲做比较,输的多,赢得少,在经商方面更是被人叹惋远比不上顾元洲,当年决策失误令他心灰意冷,了解到了自己的能力界限在哪里。这一次他本身没报太大的希望,只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跟顾元洲较劲,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他参加过无数场宴会,早就厌倦了名利场中的应酬,这一次却从宴会开始之前就jīng心准备,不断地问闻樱有没有没做好的地方。闻樱倒是耐着xing子跟他反复确认,末了问他:“就这么高兴?”
“这次是我凭自己的本事赢了,当然高兴。”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狠亲了一口,笑容灿烂,“也少不了我老婆的帮忙。”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他突然这一下来的太突然,她有几分不习惯,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
“我没做什么。”
“你在我身边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他甜言蜜语道。
当顾元洲走入大厅,他的心qíng更是达到了愉悦值的顶峰。顾元洲送了一份礼物给他,和他握手时道:“人逢喜事jīng神慡,阎总今天看起来比往日的状态都要好。”
“哪里,要不是顾总承让,让我顺利拿下了大单,这个生日过的可就没这么愉快了。”
两人刚说几句,后面有人忽而走上前来,站到了顾元洲身边。顾元洲向阎正奇介绍道:“忘了给阎总介绍,我的女伴沈叶,是顾氏公司的员工。听说曾经在阎总的资助下去国外进修了管理课程,有过一段缘分,我今日就将她带来了。”
沈叶从容地和阎正奇打招呼:“阎总。”
阎正奇却在刹那愣住了,惊愕浮现在他脸上,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还是闻樱将手从他的臂弯中抽出,和沈叶握手打了招呼:“沈小姐,欢迎。”
“阎太太。”沈叶微笑道:“很高兴认识您。”
阎正奇一句“你怎么会去顾氏”险些脱口而出,却在两个女人的对话之中蓦然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他转而去看闻樱。只见她笑吟吟地道:“还是叫我闻樱吧。”
他脑海中刹那回忆起曾经的一幕,闻樱一度误会他和沈叶有染,想要给沈叶写支票羞rǔ她,却被他拦住并且撕掉了支票。所以这是她们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样的想法竟莫名让他的心qíng有几分紧张,不时地去留心妻子的神色。
同时他也觉得奇怪,他知道沈叶无故辞掉了在国外进修的课程,他曾问过她原因,她只说是母亲的病qíng有反复,她在外面不放心。他以为她还在以前的公司上班,考虑过让她来阎氏试一试,却没想到她会进入顾氏。
四人的对话没有进行多久,紧跟着又有其他来客向阎正奇打招呼,顾元洲便和沈叶一起退到了旁边。
随后,宴会正式开始,随着晚会的音乐响起,宾客们进入中央舞池,与所携带的男伴、女伴一同翩然起舞。阎正奇和闻樱作为主人开场跳了第一支舞,其他人方开始,立刻有人前来邀请闻樱。
闻樱跳了几圈,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靠近,“能有这个荣幸请闻总跳一曲吗?”来人作邀舞的礼节,向她伸出了手。
她将手放入他手心,跟随他的引领而动。看着男人带着礼节xing的微笑,她目光微凝,低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能想做什么?”他低了低头,神色有几分无辜。
“你真的不知道沈叶是谁?”
“你是说,和你丈夫有染的这……”话说半截,他突然被女人的高跟鞋狠踩了一脚,指头钻心疼,“嘶——”
“你知道。”她后退一步,与他jiāo握的手不禁用力,“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专门带她来?!”
她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无论是谁做这种事,都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他一直是站在她这边的,他将能刺痛她眼睛的人,在她丈夫生日的时候带过来,不止别有用心,还成功能让她难堪。
顾元洲带着她转过几圈,他引领的很好,就连闻樱在气头上没顾得上跳舞,两人也不曾出错,或者说,即使她出错,他也能立刻纠正自己的步伐,跟随她一起。他看着她微仰头,在璀璨的吊灯下,盈盈如水的眼眸美的能刻入人心中,但她如今眼中却映着他的身影,含着因他而起的火光,竟莫名让他产生了几分难以言是的愉悦。
“别生气。”他低磁的声音变得柔软,“我发誓,我带她来有别的意义……”
“顾总的誓言还是留着对你的红粉知己说吧,你有什么目的,与我无关。”
“我哪来的红粉知己……”
顾元洲被她用言辞硬顶了回来,轻巧一句反驳也惹来她的怒瞪。他在片刻的停顿之后,轻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在顾氏上班吗,我带顾氏的员工来有什么稀奇?当时我打电话你就在旁边听,也没有避开你,对不对?”
“顾总的意思是,我知道她在顾氏上班,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带她来让我难堪?”
他笑叹了口气,要不是还握着她的手,又要作投降状,“我道歉,都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照顾到我们闻总的感受。”他说出“我们闻总”四个字时,格外亲昵纵容,令闻樱只觉脸颊蓦地发烫。
她轻瞥他一眼,将颊边的头发捋到而后,掩饰般地说:“你知道就好。”
宴会仍在进行,身为中心人物的阎正奇却和沈叶来到了一处清静偏僻的角落。
“你去顾氏怎么没和我说?”他说完一想,又补上一句,“你怎么会去顾氏?!”
沈叶淡淡地道:“阎总已经结婚的事,不也没有和我说。”
阎正奇皱了下眉,“我和你说这个gān吗?”
“那么你在外面拈花惹糙的事,你太太知道吗?”沈叶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qíng景,就是他将自己误会成陪睡的女人,虽然他当时的目的也只是让她陪着唱歌喝酒,但他轻视的言语和态度激怒了她,她当即泼了一杯水在他脸上。
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是,他在了解到她的真正身份时,就及时诚恳地向她道了歉。但因为他流连酒吧夜店的举动,让她误以为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却从没想过他已经结婚了,他甚至连婚戒都没有戴。
就在她不经意间从顾元洲那里得知他的真名是阎正奇,是阎氏集团的太子爷,以及他已经结婚的事实后,她从国外的进修班仓皇而逃,回到了国内,并立即下决定进入了顾氏公司,尽量减少了和他的接触。
阎正奇的表qíng终于流露出几分窘迫和局促,他知道闻樱是知道的。
“我喜欢你。”她突然说,“在你帮助我,走进我的生活以后,我就对你有了好感。”
阎正奇蓦地一愣。
“我不知道原来你有妻子,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她黯然道。
“对不起……”他想安慰她,手悬在她背后,想了想却没有落下去,只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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