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辞,总算是让殷胥满意了些,他想了半天也没找出反驳的词来。
崔季明凑近他说话,他伸出手去捏她下巴,这回倒是记着马车不隔音,垂下眼去目光巡视过她的唇,安静了一会儿,低声咕哝道:“有好几日了。”
崔季明:“什么?”
殷胥没回答,他低下头去,细细密密的吻她,好似一只小鼠,用牙齿唇舌将她内外每一处啃噬的gāngān净净。
崔季明竟觉得没什么喘息的空间,殷胥抓着她胳膊,反手扶在她背后,将她朝后压去。
马车内的榻上摆了一张小矮桌,崔季明不得不伸手朝后撑了一下小桌,然而单手撑在桌角,桌子也失了平衡翻倒,崔季明整个人朝后倒去。她后脑勺磕在榻上,虽然不太疼也是闷哼一声。
殷胥被她带倒,撑起身子来看她捂着后脑皱眉头的样子,竟忍不住轻笑两声。
崔季明揉了揉后脑,gān脆将两手枕在脑后,瞪了他一眼:“笑屁笑啊。”
殷胥抿唇,伸手手指将她前头碎发拨到后头去,一转眼瞥见小桌上滚落的装酸梅的小坛子,神色微动。里头掉出一两颗来在榻上,他伸手拈住一颗,递到崔季明嘴边。
崔季明偏头:“不想吃,我想吃你。”
殷胥不许她躲开,递到她牙关边,崔季明无奈,只好张口,让他递入口中来。她还没嘬一下,殷胥道:“我想吃。”
崔季明:“哈?你想吃你拿啊,一缸老子绝不跟你抢——”
她话还没说完,殷胥就红着耳朵低下头来,崔季明直到某人来抢她口中那颗酸梅,才反应过来。她伸手一把揽住殷胥,咬了咬他下唇,待他几乎将那酸味夺走大半,才偏开头忍不住笑道:“你什么时候会这种套路了,谁教你的,从实招来。”
殷胥面红耳赤:“没谁。就不能用你的话说是无师自通了么?”
崔季明摇头晃脑,伸手戳他胸口:“你这才只是初学阶段,差的还远呢。我不喜欢酸梅,下次换个冰糖。不过某人口中的酸味,可真是吃够了啊。”
殷胥似乎早就想与她温存,相遇之时却要事太多,不得不先做眼前正事。
崔季明微微撑起身子,低声道:“别老想那么多,我可没和别人‘同房’过,都肯伺候你了,你还想怎样。”她将那二字咬的重,殷胥却因为‘伺候’而红了脸。
他咕哝道:“那也算伺候?”
崔季明瞪眼:“原来你不舒服呀,那时候一脸发qíng模样的到底是谁,早知道我还是省了那力气半夜去练剑得了。真是提了裤子不认人,玉佩也给了,chuáng也爬了,还不满起来了。”
她说罢,就抬起膝盖去蹭他腿内。
殷胥连忙抓住她膝盖要她别乱动,道:“别整天污言秽语的乱说话!真受不了你这张嘴!”
崔季明让他这句道貌岸然的批评给噎的气死,刚刚谁还要亲个没完,转了脸就训别人污言秽语!她爬起来,就忘了当初自个儿在作死,伸手就去乱摸:“哎哟,我污言秽语,事儿都你gān的,训起来旁人倒是一堆成语往外甩。我就该让管家将那chuáng被子挂在院内,以后你来都给你铺上!你倒是真受不得我这张嘴——”
最后这句,到了她口中,显然就意有所指,殷胥恼羞成怒,真想捂住她的嘴闷死她算了。
偏生她两只手游走不停,殷胥觉得她的手就跟到处点火一样,蹭过哪里都觉得好似烫得发疼,他忍不住道:“我当时喝太多了,脑子都不是太清醒了,下次不许你再bī我喝。“崔季明心道:哎哟卧槽这还预约上下次了……
殷胥贴近她,话语靠在她唇边:“你也不许再动手,推推搡搡的。”
崔季明扯了扯嘴角:“怕打不过我,哪天让我摁在衣柜上给扒了啊?放心,我这个人君子的很,不像某人,喝醉了就非要献身。”
殷胥望着她的目光沉耽着专注,面色却更红,启唇轻声道:“此事少提。”
敢做不敢说,他惯是受不得她说的话。崔季明微微抬了抬头,笑着吻上他。
俩人在马车深处,崔季明满心都是殷胥那傻模样,自然忘了耳听八方。忽然车帘被扯开,外头的光线映进城内,崔季明惊得一哆嗦,连忙推了殷胥一把,转头看去——就看着面色呆滞的刁琢站在马车外,身后站着几个抬细炭的下人,几双目光正朝内望来。
掀开车帘的车夫也一惊,讷讷道:“殿、殿下,外头通报了一声,我以为听见了——”
崔季明率先恢复了神色,从榻上起身,正色道:“安王妃送来了细炭,当真是感谢。车内实在是有些冷……”所以我们是在做热身运动。
殷胥在后边跟一棍子打懵似的没声了,刁琢也是直到崔季明接过一盒细炭,眼神还在发直。
崔季明倒是神态自如,温和的笑了:“安王妃还有何事?”
刁琢内心却是在风起云涌。
端王说什么怕是不能成婚,说什么无法跟那人相依——
你不给出对方是崔家三郎这种先决条件,这道题谁做的出来啊啊!
刁琢这才猛地回神,她一向极为有礼,此刻竟有点慌不择路的样子,叫下人放过去,连行礼也忘了,转头就往回走。
崔季明:“哎,安王妃慢走。”
刁琢这才好像被这一声叫住似的,猛地回过头来,面上涨红半晌憋出一句话:“祝你们、你们早日成婚,百年好合。真的。”
第166章
崔季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确确实实……是想跟殷胥说实话来着。
但她一直在思索这该如何说出口,灌醉了让他摸出来?
出于对自己身材与殷胥智商的不信任,崔季明不觉得殷胥能摸出来……
哪天泡澡,突然裹着中衣奔到他面前,猛地扯开衣服?
崔季明也gān不出这么丢脸的事。
言语暗示肯定没啥用,直接脱衣滚chuáng她怕死的太惨。
就在崔季明不断犹豫如何找个舒服的死法的时候,事态已经进行的如脱缰野马,她好像只能选择困难死法与地狱死法了。
她果断的怂了。明知道越拖越没活路,但就是想晚一点是一点。崔季明因为这种拖延症,在脑内狂抽了自己十几巴掌。
更让她惊恐的不是安王与安王妃诡异又qiáng作镇定的目光,而是殷胥已经莫名其妙的迈入内心蜜月期,变得格外的……主动。
只要是崔季明偶尔被马背颠的腚疼,想去车上趴会睡会儿,他就没有得闲的时候。
崔季明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粘人的时候,她就是眯着躺一会儿,殷胥捏捏摸摸她耳朵都能玩半个下午,她时常一睁眼,便是某人近在咫尺的睫毛。
崔季明心道:他就偷偷摸摸的有本事,要是大庭广众之下,比谁都人模狗样。
他简直有衣冠禽shòu的潜质。
崔季明现在都不敢往马车内坐了,好似身体被掏空的中年老男人躲避如láng似虎的媳妇,她宁愿坐在马背上睡觉。
从宣州到和州的路,总共两百里,算不上很远。只是很多老人孩子步行或推车前往,队伍越拖越长,路上还有些积雪或冰层,也不是很好走。
两百里路上,不断的有宣州周边村落的百姓在刘家军的护送下而来。当那些满身血污,面色疲惫的刘家军纳入队伍后,迎来的是各家的欢呼。
带出城本就不太够的粮米硬生生被各家挤出了将士们的份额,谁家媳妇路上编的糙鞋已经穿在了他们的脚上,崔季明却找了半天,也没有从一波波汇入人流的将士中,找到刘原阳的身影。
她追问那些将士,有的人说好像见过,有的人说没见过,谁也说不上来刘原阳是死是活,崔季明一颗心往底沉下去。
泽与刁琢身子不适,殷胥又有要事急着回长安,一行人便先一步来到了和州。
殷胥早早递书信去给和州,和州刺史是个从长安左迁的寒门官员,已经一把年纪,白须飞扬,却不妨碍老人家爱美食更爱美人。宣州因手工业而富足,那和州就是因靠河运而繁华。
和州刺史提前将大批百姓迁至和州的消息递给南地各大商户,那些前两年靠着冻灾救济而赚了一笔的富商,各个带着粮米与大船而来,抢的是三门生意。
粮米出售,必定是最先的。宣州城内百姓不像是村中农户,两税法实行以来,这批人都是以钱纳税,家中好歹都有存银,买粮米肯定不成问题。
二则是船运生意,和州下游是扬州江都润州丹徒几座大城,不少人可能会选择直接从和州向下游走。在大邺以前还从未有过面向百姓的这种大型客运生意,谁都想先抢上第一波,然后可以直接带上富户去下游各地买地买房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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