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_马桶上的小孩【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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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胥让她这突如其来的显摆打闷了,半天憋出一句:“……无耻。”

  崔季明:“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你骂我就那么几个词儿啊!无耻混账làngdàng子、流氓变态不知羞,咱能不能骂出点新意来!不说这个了,两年不见,聊些有意思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呗!关于我的。”

  殷胥面无表qíng的转了转眼,内心却警铃大作。

  一般到俩人都活不长的时候,就会有个其实做了好多年好朋友的大反派忽然反水,冷笑道:‘没想到老子会背叛你吧,呸,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敌人的细作!’

  历史和话本故事都爱搞这一套。

  崔季明手里拎着灯笼,一张笑脸贴来:“你肯定会吓一跳啊,要不要听?”

  殷胥想着要是忽然崔季明掏出一把刀了,邪笑着往他胸口捅,把他往城墙下一推他该怎么闪躲。不过脑补归脑补,他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问了一句:“很重要么?”

  崔季明愣了一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她可是想告诉殷胥,那个他觉得英朗帅气,流连花丛,身高一米七纯爷们气质的崔季明,其实是个并没有作案工具的女人。

  虽然跟谁说谁都不会信,祖母出身波斯,母亲又是鲜卑人,胡汉混血给了她立体的五官,个子在这个时代男子中也算得上的高挑,打仗多年北风一刮皮肤粗糙又晒黑了,年少时以流氓闻名又没个正型,那么多年她爷们的几乎没人怀疑过。

  但她还是想告诉殷胥啊。

  本来她也不是单纯为了自由,才选择装扮成男子,只是许多事qíng不得为之。一瞒便是天下人,便是十几年。

  殷胥做了她这么多年的挚友,以赤诚之心待她,她早就该让他知道的,却不想着崔家一时在风口làng尖过,她为了家族,也不敢再说。

  殷胥这人,也天生不是半点的迟钝,从来没有怀疑过。

  不过这会儿,她不说也罢,瞒着殷胥一辈子,她都是他兄弟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殷胥眼神软了一下:“子介,那就不必说的。”

  他有些亲近的唤她的字。

  崔季明笑着点点头,她挂在他肩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收了回来。

  二人一阵无言,她稍矮些,与他并肩站在墙头看着huáng河粼粼水面波涛翻涌,忽地崔季明转过脸来,坏笑了一下。

  那是她十几岁时候上房揭瓦想gān坏事儿的典型笑容!

  殷胥好几年没见过她这么笑了,愣了一下。

  “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她这么说道。

  崔季明伸出手,猛地捧住殷胥的脸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唇撞了上去。

  真的是撞,殷胥往后一个趔趄,他尝到了某人唇舌的味道。

  怎么?崔季明是觉得朕临死前连个人也没亲过,怪可怜的,非来成全他一下?

  殷胥总是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却不料崔季明抓着他的手,按在了她胸口。

  殷胥心道:子介真是练得结实的好胸肌,这么硬朗的身子骨。

  半天才将感受凝在唇上,眼神汇聚到眼前贴的极近的这张脸上来,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后知后觉的炸成一滩,惊得推了她一把。

  崔季明简直稳如磐石。

  ……她一个练武出身的,他个头风病弱jī皇帝,怎么推得开啊。

  然而她却撤开了,微微一笑,眼里尽是得意。

  “嘛,果然我还是很欢喜你。”她说的很含混,目光却直接。

  这句话自然是真的。

  不过对于崔季明来说,也仅止于欢喜而已了。

  她不会去为了他而bào露身份,毁了自己征战多年的事业。更不会去想要和他将这段关系改变成其他的样子,她就是觉得认识他,相知相识很高兴而已。

  殷胥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huáng河澎湃的水声从他背后传来,崔季明手里拎着灯笼,她眸中若碎星点点,比金色耳环还要闪耀。

  殷胥被自己的想法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朕把他当兄弟,他居然想上朕?!

  第2章服毒

  殷胥的脑子里又如万花筒一般五光十色纷呈炸开。

  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崔季明是个断袖?!

  他竟然还敢跟崔季明抵足而眠,他完全是靠崔季明的良心才保住自己的后庭花吧!

  不对,他堂堂一国之君,也不一定是在下面的那个……

  可他根本打不过崔季明啊,不过万一崔季明是外表英朗霸气,内心娇羞的类型怎么办?

  不不不就算那样,他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正直男人!

  殷胥一想就思维发散的没边儿了。

  他虽然不至于会因此讨厌崔季明,可心里着毛毛的,感觉有点恶寒,有点……恶心。

  简直是崩溃的。

  这种事qíng,谁想都会崩溃吧!幸好崔季明没胡子,他也不蓄须,想着刚刚那一幕要是让别人看见了,简直就是皇廷内幕的一阵腥风血雨啊!

  十几年的好哥们也就罢了。实际上殷胥实在是很羡慕崔季明的。

  高门出身,战功赫赫,容姿英朗,为人风趣。

  崔季明是殷胥心中一个成功男人的楷模。

  女人缘还特别好,娶了好几房美妾——

  等等,美妾,他倒是忘了这一茬!崔季明这个变态还男女不忌啊!

  殷胥僵在原地脸上表qíng都在抽搐,内心想法已经飞到千里之外了,等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崔季明的身影,他手里被塞过了灯笼,如一个傻子一般站在城墙上。

  他脚下画地为牢被光晕套住,怎么都迈不出去这一步了。

  崔季明是真的想要死在这里吧。家中败落,亲人伤亡,她已了无牵挂……

  否则怎么会忽然脑子抽风连她自己是变态的本质都bào露了。

  殷胥心中一寒,远远听到了从天边传来的阵阵轰鸣马蹄声,他连忙提着灯笼往城楼光亮处走去。

  就在他快走到晋州正南门城墙时,忽然感觉地面微微震颤起来,粉石激dàng,声音越来越近。

  是千万的马蹄,混合着人的喘息,没有光却足以让整个晋州的城墙也跟着颤抖,那马蹄声以铺天盖地之势,带着黑压压的乌云遮蔽明月,转瞬间便停在了离晋州城门不过两she之地。

  天边也响起了机弩咯吱咯吱的声响,殷胥站在城墙之上,火把光辉中面目不清的崔季明,距离他只有十几步距离。扶着冰冷的石墙,一抠,指甲fèng里尽是石砖上蒙着的沙土,他既是震惊,也是有些绝望。

  一声呼哨,那黑暗中呼吸着的队伍转瞬点亮,无数人手中的火把亮到天边去,映到他眼里来。两she之外是严阵以待的突厥骑兵,在赤红火làng中亮起轮廓,亦有严阵以待的步兵,更有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投石车与弩车。

  突厥百年以来便是靠着骑兵一直打到粟特,不论是被如今势弱西迁的西突厥,还是更早时候东突厥大灭柔然,靠的便唯有骑兵。他们从何处得来的这些攻城器具?!若是突厥人的嗜杀,邺人的内乱,再加上这等攻城之计,若无这一次殷胥的自杀式设局,整个江北都突厥奴踏遍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御驾亲征,迎上的便是突厥十几万大军。如蝗虫一样倾巢而下,这晋州如同北方的孤舟,怎可能守得住。

  不,就算是突厥人落入圈套,他也未必真的能阻挡的了!

  按照计划,突厥能过huáng河之兵,也就最多还只能有一两万,永王封地在南方,这次来长安纵然是来夺他位置的,但也一定会带兵前来,应该是能够抵挡……

  可如今,看到对方的气势如虹,与大邺士兵的悲壮凝重,他也难以断定了。

  他心中有千万的疑问,究竟那位投在东突厥帐下的邺人究竟是谁?他到底多想灭了这国,才会教给了一直飘dàng在糙原上的突厥人如何攻城拔寨?

  殷胥脑中拼命思考着,纵然已经在这种局面下,他仍然希望看透这个局势。

  对方士兵向前迈步,停留在二百步左右位置,前头按照突厥习俗,有一突厥士兵持旗驰马挥舞。这个距离,也足够突厥人看清箭塔上最中间的崔季明了。

  士兵之中大多是随着崔季明的味儿来的饿láng,如今看到了她,人群中一片骚动。

  崔季明对着那些或惊或怒的东突厥士兵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麦色肌肤与金色耳环映衬着火把明亮的光晕,笑的多么灿烂,却已经让许多骑在马背上的突厥士兵浑身一凉——他们曾多少次见过这个笑容,迎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箭矢与雷霆之势的槊击。

  她伸手从徐录手里接过一支qiáng弓,随意取了身后箭矢,她常年带有拉qiáng弓所用的扳指,突厥士兵还未因为她的动作而吃惊,崔季明连个姿势都懒的摆,那搭弦不过片刻的箭,已然离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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