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玉貌绮年_朱砂【完结】(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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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年冲他皱皱鼻子:“你们男人啊,就是把人娶进来就往后院里一丢,管都不管,自然糊涂了。”

  赵燕恒紧走一步,携了妻子的手笑道:“这话实在太冤枉了,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我哪有这样?”

  夫妻两人说着话出了房门,刚走到游廊上,就听见下房里有人在哭。绮年不由得扬了扬眉:“谁在哭?”

  如鸳过去看了看,回来小声道:“是秀书。”

  “哦?”绮年笑嘻嘻看了赵燕恒一眼,“世子爷,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秀书姑娘受了什么委屈呢?”

  赵燕恒也笑道:“后宅的事,自然是世子妃做主,本世子听命行事。”

  绮年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拉了他小声问:“这个秀书到底有什么本事?不会是训练过的刺客什么的吧?”

  赵燕恒倒笑了:“若是这样的,派到我身边来倒会引人疑惑。秀书这样的,琴棋书画皆jīng,不过看她的手就知道,并不是练过的,否则我也不敢带着她。”

  “那我就放心啦。”绮年笑嘻嘻拉起他的手,“我们去瞧瞧秀书姑娘到底在做什么。”

  林秀书一直跟针线房的丫鬟们住在下房里,绮年和赵燕恒进去,正见她手里抱着些东西在低声哭泣,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一看,连忙放下东西起身行礼:“奴婢给世子请安,给世子妃请安。”

  “大白天的,哭什么呢?”绮年也不叫她起来,就拉着赵燕恒的手站在那里,笑盈盈地问。

  林秀书听了这句话,眼泪唰地一下流得更急:“奴婢,奴婢——”

  如鸳不客气地道:“世子妃问你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你有时间在这里哭,世子和世子妃可没时间陪着你。”

  林秀书吃了如鸳一顿排头,不敢再装柔弱,将自己方才抱着的东西拿过来,哭道:“这是奴婢昨日刚刚绣好的帐子,今日在院里挂了一会儿,就成这样子了——”

  绮年仔细一看,那帐子绣得十分jīng致,但上头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道,将绣线都划断了好些:“不过是个帐子,就至于哭成这样儿?”

  林秀书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赵燕恒:“这是小雪姐姐吩咐奴婢绣给世子和世子妃的,不过才挂出去半日就被人划成这样……奴婢也不知是招了谁的眼——若是跟奴婢过不去,犯不着这样——谁不知道这是绣给世子和世子妃用的,如今弄坏了,奴婢如何jiāo差……”

  绮年听她这话说得夹七夹八的,不由得笑了笑:“照你的意思,谁划坏了这个帐子,就是在跟我和世子过不去?”

  林秀书忙道:“世子妃看,这上头绣的是并蒂荷花鸳鸯图,可这人却正是划在鸳鸯上,分明是有意诅咒世子和世子妃。”

  绮年越听越好笑,这挑拨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了:“那你说这是谁在诅咒我和世子呢?”

  林秀书觑着绮年的笑容,有些不安起来。她本是永顺伯买下的孤女,自小就琴棋书画地教导起来,原是为了送进京城笼络人的,却在渝州派上了用场。初时她还想着替永顺伯做事,后来才知道赵燕恒竟是郡王世子,顿时转了心思——能在郡王府有一席之地,比跟着永顺伯又好了。

  谁知道来了京城,绮年就把她往针线房一扔,真当成个普通丫鬟来用了。她忍了许久,今日终于逮到一个机会,怎能不赶紧说出来呢?便是不能近身伺候赵燕恒,至少也要让赵燕恒眼里看得见她,想得起她才是。

  “奴婢看着,今日只有夏轩的采芝姑娘从这里经过……”林秀书带着一丝希望盯着绮年看。听说这位世子妃是不容人的,夏轩里本有三个通房,如今只剩一个了,有这样的机会,难道她不发落?

  绮年嗤了一声笑了出来:“你亲眼看见采芝划了你的帐子?”

  林秀书答不出来了:“今日只有采芝姑娘从这里经过——”

  “行了!”赵燕恒懒得再看她拙劣的表演。林秀书还是适合演那种52书库的落难小姐,一旦绮年把她扔到丫鬟们的行列里,她也就再演不起来了,“帐子坏了就再绣,不然要针线房的人做什么?”拉起绮年,“走吧,不是还要去厨房么?”

  林秀书呆呆跪在地上,半晌,忽然听后窗外有人冷笑了一声。她挣扎着站起来去看,腿却跪得麻了不听使唤,等她挪到窗口时,外头早就没了人影……

  第132章推心置腹劝丫鬟

  林秀书这事儿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小雪看了那划坏了的帐子,将林秀书又骂了一顿,说她不经心看着绣好的东西,便是失职,直接罚了两个月的月例来赔这帐子。骂得林秀书眼泪汪汪,没处叫屈。

  东阳老侯爷过了头七,秦王妃和秦采也回来了。秦王妃瘦了一圈儿,秦采也憔悴了许多。虽然是已经出嫁的女儿和孙女,也要开始服丧了,不必披白挂孝,但外头的应酬来往也一概推掉,全部jiāo给了绮年。

  “世子妃,恒山伯府送了帖子来,是苏少奶奶儿子的满月宴。”白露拿着一张红帖进来,小心地放在绮年手边,“王妃说,让世子妃带着二小姐去就是。““苏家儿子的满月宴,怎么是恒山伯府送帖子?”绮年疑惑地接了帖子。这事她早有准备,连礼单都拟出来了,结果居然不是往苏家送……

  “听说是苏家宅子太小了。”白露低眉垂眼,见绮年把帖子放下,迟疑着道,“世子妃,奴婢有句话想禀报——”

  “嗯?”绮年点头示意如鸳如鹂都退出去,才温和地说,“你说吧。”

  白露低着头:“奴婢本来前几日就该说的,又怕说了之后世子妃疑心奴婢是有意挑拨。”

  绮年笑了笑:“只要你没有这个心,有话说就是了。你在世子身边伺候了五六年,世子都不疑你,我有什么可疑的?”

  “是,那奴婢就说了——秀书闹事的那日,奴婢确实看见采芝从院子里过去的。”

  “嗯?”绮年眉一扬,“你看见她过去?还是看见她划了帐子?”

  “那日世子妃去了东阳侯府,照例世子妃一出门,下头的人都不许随便出来走动的。小满去分月钱,小雪去挑料子,奴婢因为身上有些不舒服,去厨房看了一眼就回来在房里躺着想偷个懒。”白露这些话显然已经想了好几天,说得很顺,“后来秀书出来晾帐子有些动静,奴婢躺着也听见了,但也没出声儿。再后来奴婢想喝口茶,起身倒茶的时候正看见采芝从帐子跟前儿走开了,但究竟有没有划那帐子,奴婢不敢说。不过——”

  “不过什么?你说就是。”

  白露低下头:“奴婢看见采芝绕到那房子后头的时候,抬手往头上比了一下,像是cha簪子的动作,只是离得远了看不清楚。”

  绮年抿嘴沉吟起来。如果采芝真是在cha簪子,那么之前她的簪子就是捏在手里,倒推回去: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划坏了帐子上的绣花,然后走出几步再把簪子cha回头上……难道林秀书并不是胡说的,采芝当真划坏了那帐子?为什么呢?因为她看林秀书不顺眼?

  白露看绮年半天没有说话,心里又惴惴起来:“世子妃,奴婢并不是想要挑拨,实在是觉得既知道了,不能不来禀报世子妃……”

  “嗯。”绮年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小杌子,“你坐。说说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事——你觉得是采芝做的么?”

  白露没想到绮年会询问她的意思,有些紧张地坐了下来,想了想才道:“奴婢觉得,秀书她不敢。自打她来了府里就不招人待见,世子妃把她扔到针线房,小雪当真是拿她当个丫鬟在使唤。这些日子,她连世子爷的面都没怎么见着,若不是今日世子妃去看了一眼,她便是哭死了也没人理。依奴婢想,划坏了帐子对她并没什么好处的。”说起这些事,她渐渐去了紧张之心,说得流畅起来。

  “嗯。有道理。”绮年认真听着,点点头,“那你说采芝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露又犹豫起来。绮年笑道:“你只管说就是。今儿你在这里说的话,断不会传到采芝耳朵里去,只管放心。”

  白露连忙起身道:“奴婢倒并不是怕采芝姑娘听见。奴婢只管对世子和世子妃忠心,别人怎么看,奴婢是不放在心上的。奴婢只是怕世子妃——”

  “怕我多想?”绮年笑笑,“你现在不说,我难道就不多想了?没准还想岔了也说不定,不如你说出来的好。总归你在王府比我多呆了好些年,有些事看得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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