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槿初吐了吐舌头:“娘亲真是目光如炬,好了,人家这不也是急中生智,后来发现这个主意更好吗?至于到底用哪一个,娘亲说了算。”
她说完,就溜下榻,只看秦氏的表qíng就知道,这事儿是定然成了,既然娘亲要考虑几天,那就由她考虑去呗。给自己多一点的准备时间也好啊。
“妞妞,你手中……可是有那能让人假死的药丸?所以才这么自信?”由不得秦氏不怀疑啊,看闺女说这件事儿那云淡风轻的表qíng,就好像是说今天晚上吃牛ròu丸子还是猪ròu丸子似得,何况她刚刚才觉得低估了女儿,现在高估一些也是应该的。
“娘,您传奇脚本看多了吧?”却不料洛槿初以手拍额,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摇头:“什么假死药啊?或许武林中人能有那玩意儿,不过你闺女是真心没有,也没学过,师父也没教。”
“得了吧。”
秦氏哼了一声:“现在京城里谁不说你是华佗在世,不说别的,就是当日救小世子的那些神奇药,人人都说是仙丹呢,明明让太医院都判了好几回死刑的小世子,愣是一次次让你救回来了,哼!果然是女生外向,你就和娘亲藏拙吧你。”
洛槿初真是哭笑不得,摇头道:“娘亲,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有些低估了女儿,可是你就算要把女儿往高端大气处想,也不能就把我妖魔化了啊,那种东西我真不会弄,当初救了小世子的药也不是什么仙丹,说到底,还是小世子自己坚qiáng,方能起死回生。”
“行行行,我知道了,真是的,和娘也这样认真,难道还怕娘把你卖给别人不成?”秦氏呵呵一笑,挥手道:“行了,去吧,也别镇日里就把心思用在做药上,该歇息的时候儿就歇一歇。”
洛槿初肩膀都垮下来了,心想好嘛,我这算是跳进huáng河都洗不清了,算了算了,解释就等于掩饰,我解释越多,娘亲就越怀疑。
不过转念一想,秦氏对她还是很好的,不然别的爹娘都是催着女儿学习针线女红管家,秦氏可从来不给她这方面的压力。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初三,这一日洛槿初搬回了初晴阁,洛槿雪洛槿宜等人也都搬回各自的院落,姐妹们少不得各处走走,就连宫羽洛善洛唯等人,虽然如今已经大了,要避嫌疑,却也是过来走了两趟,送了些外面买的jīng巧玩意儿给女孩儿们。
初晴阁院子里的杏树上已经打了花苞,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枝头上到处都是一簇簇或粉或白的花蕾,其中有几朵已经半开,不难想象,经过这一夜chūn风,恐怕明日起来看时,那些花朵就会盛开了。
“姑娘可是想起那药园子了?”
香糙早就知道姑娘是有心将学堂后面的药园子重新整理起来的,因看着她出神,便走上前来笑问了一句,接着又道:“姑娘若是真要种,正经该预备了,种子药苗儿却是不知去哪里淘登。”
洛槿初淡淡道:“这个无所谓,药园里本就有些糙药,今年还会发出来。剩下的,哥哥们还欠着我药苗呢,不对,欠的最多的是秦锋,不说别的,只说救小世子那一次,他就欠了我多少株药苗,到他去淘登的时候,索xing把我要的也都分派给他就是,哼!好歹我当日往仁亲王府跑了几趟,就是赚个跑腿钱,也该赚出来了。”
香糙笑道:“姑娘何必说这些,您要让世子去淘登东西,世子肯定是没有二话的。”话音落,却见洛槿初推开窗子,伸头望着窗外,喃喃道:“奇怪,这家伙今天真的不过来了?我算着他不该错过啊,难道脸皮变薄了?呵呵,那倒也很好,不过你能不能等几天再变薄,我这还找你有事儿呢。”
香糙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家姑娘等的是谁了,不由撇撇嘴,小声道:“姑娘,真真不是婢子不向着你,只是您这有事儿就想起秦世子,没事儿就恨不得把人家踹出十万八千里地去的做法真心有些不厚道,连婢子也不能不为世子抱不平……”
她不等说完,就被洛槿初狠狠瞪了一眼,听她凶巴巴道:“你是谁的丫鬟呢?信不信我把你卖给秦锋?这么替他着想,哦,你只说我对他不厚道,你不想想他动不动就跑过来妨碍我制药,还暗地里散布谣言的做法就不是不厚道?”
“人家还救了你一命呢。”香糙和洛槿初也是熟惯了的,知道自家姑娘不可能因为自己替秦锋说话就恼了自己,事实上,她冷眼旁观看的可是清楚,姑娘与秦世子当真相配的紧,只是不知为什么,姑娘就为了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借口不肯松口,这世上哪个女孩儿不盼着嫁进高门大户的?偏偏姑娘就这么古怪。
洛槿初气得直翻白眼,心想好嘛,幸亏这蹄子还不知道我爹娘和好那厮也是居功至伟的,不然恐怕更有话来对付我了。
她恨恨一点香糙的额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怪不得这么向着他,敢qíng就是记着救命之恩吧?你怎么不想想,这救命之恩可不止他一个,没有何大侠,没有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你能这么顺利就被救出来?”
这就是qiáng词夺理了。香糙心中暗自好笑,心想若是没有秦世子,何大侠恐怕也要和咱们一块儿死了,至于几位爷,他们能召集得到那么多江湖人?
刚想到这里,忽听自家姑娘“哈”的一声笑,接着伸手关了窗子,转身就进了她素日里不让人进去的做药屋子。
香糙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知道姑娘等来了要等的人,不由抿嘴一笑,撩帘子便出去了。
果然,不到片刻功夫,秦锋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洛姑娘,秦某特来恭贺乔迁之喜,你不会让我吃闭门羹吧?”
“吃你个大头鬼,你这不是进来了吗?”洛槿初从里屋走出来,恶声恶气道:“既做了不速之客,下一回罚你给我带一条大狗来,听说西域那边有名种恶犬,你秦世子出马,弄一条不难吧?”
“你看我像是那么傻的吗?”秦锋忍不住哈哈一笑:“给你弄了恶犬过来,长大后让它来咬我?到时候可真方便了,一句关门放狗,我可就被你算计的死死的。”
洛槿初也撑不住笑了,摇头道:“你不是会轻功吗?到时候往墙头上飞不就完了?”说完来到外屋椅子上坐下,对秦锋道:“行了,不说废话,这算哪门子的乔迁之喜?不过既然你要恭贺,我也没办法不是?礼物呢?”
有问题。
秦锋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按照他的思路,洛槿初搬了过来,自己上门不吃闭门羹就是好的,即便进来,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好言好语,毕竟那流言的推动他可是功不可没,洛槿初冰雪聪明,又有之前自己在悬崖下的暗示,不可能想不明白的,这样一来,怎么可能指望着她和自己好好说话?
所以这一次秦锋是做好了过来挨训的准备,不管怎么说,得了便宜不能卖乖,要能哄得心上人消了气最好。
谁料到洛槿初虽然没有好话,然而这态度却着实和秦锋想象中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再回想一下平日里自己过来时,对方恨不得能把脚黏在药室地面上不出来,如今却是听见自己的声音便嗖一下蹿出来了的qíng景,秦锋越发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洛槿初还不知道自己的漏dòng一箩筐,要不说当局者迷呢,她还觉着自己演的挺好,因见秦锋拿出了一个盒子递过来,她也没心思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便接过来笑道:“多谢了。”
一边说着,就暗自琢磨看来可以开始正题了,却不料秦锋竟然站起身,微笑道:“知道姑娘忙,看来我已经打扰到姑娘了,贺礼既已送到,那我便告辞了。”
纳……纳尼?
洛槿初一下子愣在那里,眨巴了两下眼睛,心想什么qíng况?这厮今天转xing了?我这事儿还没说出来呢,他倒要拔脚走了?尼玛不带你这么不安牌理出牌的啊。
“喂!你给我站住。”
洛槿初气得一跺脚,冲上前便拦住了,凶巴巴道:“本姑娘的地盘,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嗯?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
秦锋肚子都快笑疼了,面上却做出一副惊愕之色,四下里看看后假装惊讶道:“哦?几天不见,莫非姑娘这里竟变成了匪窝?这么说,我来了还不能就这么走了?那也好,依照我的心思,倒是巴不能住在这里,唔,女寨主,要不要压寨相公?”
“去死吧你。”洛槿初气得头上都快冒烟了,事已至此,只看秦锋眼里的笑意,她也知道自己被对方耍了,心里这个气愤纠结就别提了,恨恨咬牙道:“少来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香糙跟你通风报信了?要不然你能这么运筹帷幄?”
“这就叫运筹帷幄了吗?”秦锋哈哈一笑,重新走回去坐下,一边拿起茶盏悠悠chuī着,慢条斯理道:“姑娘刚刚这话有趣,敢qíng公道自在人心,香糙也是为我打抱不平了吧?不过你还真冤枉了她,我进了院门,就看见她在走廊里一闪而过,倒是环儿和月儿还和我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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